---时间线:第四天---
闰字号斗台,高大的男子钳住对手肩膀,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
他虽避开要害,但拳拳到肉的痛感丝毫不减。
那被压制的对手,面部因剧痛而扭曲,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他试图挣扎,双手在地上抠出血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反抗愈发微弱,像是已经预知了结果。
“认输,我..认输..”
米汉停下动作,拿上令牌,准备离去。
长老示意侍从将地上那人抬走,继续唤下一组,“太微道,杨芙。守一崖,路南。”
米汉离开的动作顿了顿,他掉头去了观战席。
他找了个偏僻的空处,身子往后一仰,双腿大大咧咧地岔开,余光瞧着那个小姑娘走上斗台。
米汉伸手比划了比划,像是长高了不少,精神气也足了不少。微风吹着她脸颊两侧的秀发,露出里面一张精致小巧的脸。
他继续看向杨芙身后那把赤红的剑——不尽。
米汉听颜书提起过,她倒是赞不绝口,但谁知道中间掺杂了多少偏心的因素。
个子又矮,整日还躲在颜书屁股后面,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而路南,守一的风云人物,他离剑宗首席之位只差一步之遥。
守一崖的年轻一代中,只有他的守一剑诀突破了第五重。若不是太过年轻,性子不定,首席之位早就是他的了。
大比第四关,便遇见路南,她还能走多远呢?
观战席上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似乎在他们的心中,这场比斗的结局早已注定。
太微的这个小剑修碰见路南,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
杨芙抱紧了不尽,俯身行礼,“太微道,杨芙,请赐教。”
她趁着起身的空隙,飞快瞧了一眼对面守一的剑修,他头发棕黑棕黑的,有点像糊了的焦糖,几缕刘海斜着挡住眼眉。
路南随手一点,他的剑随他一起弯腰,“守一,路南。”
那剑,通体纯白,剑柄雕琢得极为考究,恰如一顶白玉冠,尊贵典雅。剑鞘上,刻有羽毛及白虎的纹路,仿佛神明座下带翼白虎振翅。
路南的剑——白帝。
白帝,传闻是神明的称号,敢以神明为名,此剑可见卓越。
路南低头瞧了瞧姿态扭捏的杨芙,以及她身后躲着的剑。这女孩体内剑骨已成,狰狞之势初显,就是这性子...
他微歪了歪头,剑随其主,上场磨蹭这么久,他都没看见那把剑的真容。
路南轻柔地抚摸白帝的剑柄,希望她拔出剑的样子会比现在好看一些。
[噔!]
几乎是鼓响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拔剑,下一瞬,撞在一起。
白帝出鞘,周身凝着寒光,以剑为中心,一圈无形的剑气震荡开来,仿若神明降世,无人可挡。
玄铁所制的不尽,剑身萦绕着火光,劈天盖地 地向前斩去,所到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路南挑了挑眉,眉眼中的随意褪去,他主动退后两步。
他单手绕了个剑花,再次向杨芙袭来。
白帝身上的古老刻纹闪了闪,光芒流转之间,原本的寒光变得光怪陆离。
杨芙一抬二挑,稳稳接住他的攻击,猫咪似的圆眼紧紧锁着对方的步伐。
不尽剑身的火光越发旺盛,找准时机,横扫出去。
“锵!”
又是几声对撞的巨响。
两人分开。
杨芙的右手有些发麻,她微微喘气,抬头看向路南。
好强,过了不下百招,自己已经使了八成的力,他却丝毫不显疲态。
杨芙没有停顿,脚步在地面上一踏,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手中的不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火光再次凝聚,又化作无数尖锐的火焰长矛,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路南射去。
路南瞧见她这架势,松开白帝,伸了个懒腰。
“你,刚炼出剑骨不久吧,攻击只凭本能吗?”
在杨芙的耳中,路南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
白帝重重落地,一声嘹亮的虎啸,直钻众人的灵魂深处,心神激荡。
杨芙脚步一个趔趄,不尽一偏,四射的火矛擦着路南的衣角而去。
“你做得很对。”
路南拔起白帝,虎啸声更大了,神明的旨意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剑意同时袭来,贯穿杨芙的腹部。
...
现场一片哗然。
米汉噌得站起来,几步跨下观战席。
斗台一侧的长老也急忙撤去防护罩,准备救援。
“噗呲!”
杨芙直直跪倒在地,一口鲜血长吐而去。
白帝插在她的腹部,震颤不止。
“学会了吗?”
路南弯下身子,白帝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看向杨芙不曾松开剑柄的手,“不错的剑,握好它,它会带你走向终途。”
闰字号斗台的长老快步扶起杨芙,试探她的鼻息。
路南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拿起放在一旁的令牌准备离去,却被一身高马大的体修拦住去路,捏住他虎口的力度大得可怕。
“如此不留情面,是不准备在接下来的比斗中,遇见太微众人了吗?”米汉斜睨他一眼,甩手上前去查看杨芙的状况。
路南不在意地晃了晃手腕,回头看了一眼被人群淹没的小姑娘,消失在原地。
...
杨芙被米汉接手,不顾长老的劝阻,“伤在腹部”被他驮在背上。
“咳咳,米师兄,”她被晃得有点想吐,“我没事,他没下死手,最后的剑是剑气幻化的。”
“我知道。”所以路南才能全头全尾地离开。
杨芙语气有些低落,“可我输了。”
她和真正的剑修差别就这么大吗?
米汉将她像货物一样换了个肩膀,“输得不冤。”
杨芙“哎呦”一声,她脑海中不断重复路南的最后一剑,如同神明降世,势不可挡,避无可避。
只凭本能?
她的出招,是只凭本能的吗?
可她明明学了很多剑式,还特地为了九方大比,苦练了一本新剑诀。
但似乎有些时候,她的出招,是因为不尽想要那么做。
杨芙唤出不尽,看在手心跳跃的小剑,它似乎也和她一样兴奋。
如果她也有如路南那样的一剑,又会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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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结束,金丹赛道,剩余108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