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圣女峰。
苏清雪站在峰顶,遥望着南方和西方天际,那两股冲天而起,相互纠缠的庞大气运。
一股是充满了怨毒与疯狂的黑色气运。
另一股,则是夹杂着愤怒与悲悯的金色佛光。
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依然能感受到,那两股气运碰撞时,所产生的剧烈波动。
“南疆和西漠,真的打起来了……”
她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这几天,整个玄天大陆,都被这件大事,给震动了。
无数的宗门,都在猜测,毒心圣子和法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矛盾,激化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只有苏清雪知道。
这背后,一定有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平平无奇,却又无处不在的外门弟子——林枫。
从叶辰的倒霉,到萧凡的猫叫,再到如今的正魔大战。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悄悄地拨弄着因果。
而那只手的源头,她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气运感知,一次又一次地,最终都指向了林枫所在的洞府。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清雪的眼中,充满了困惑。
如果说,林枫只是一个单纯的,为了窃取气运而不择手段的魔头。
那他为什么,又要屡次三番地,在暗中“帮助”青云宗?
她永远忘不了。
上次丹药房的管事监守自盗,如果不是林枫“不小心”打翻了药架,暴露了密室,宗门将要蒙受多么巨大的损失。
还有前段时间,宗门后山的一处灵脉,因为地壳变动,即将发生暴走。
也是林枫,为了去偷一只灵兔,在后山“迷了路”,结果“碰巧”发现了一处上古时期留下的泄压阵眼,并“无意”中触动了它,从而避免了一场可能摧毁半个青云宗的灾难。
他做的这些事,和他在外面搅动的那些腥风血雨,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他就像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矛盾体。
一面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魔王。
另一面,却又像一个,在默默守护着宗门的……“清道夫”?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苏清雪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但她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
林枫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他并非纯粹的破坏者。
他更像一个……园丁。
一个在用最极端,最粗暴的方式,修剪着这个世界这颗“大树”的疯狂园丁。
他剪掉了那些,在他看来,已经“腐朽”或者“多余”的枝丫(天道之子)。
为的,似乎是让这颗大树,能长得更加……健康?
“异数……”
苏清雪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
这是她能想到的,对林枫最贴切的定义。
一个不被天道剧本所束缚,甚至,在尝试修改剧本的“异数”。
“如果,我把他揭发出来……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在苏清she雪的心中,一闪而过。
以林枫犯下的这些“罪行”,一旦公之于众,他必将成为整个大陆的公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是……
然后呢?
揭发了他,南疆和西漠的战争,就会停止吗?
那些被他坑过的天道之子,就能恢复原状吗?
不,不会。
反而,可能会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一个能玩弄气运,颠覆因果的存在,他真的,会那么容易被抓住吗?
如果把他逼急了,他会不会,做出更加疯狂,更加无法挽回的事情?
而且,苏清雪隐隐有一种预感。
林枫的存在,似乎,是在对抗着某种,更加宏大,更加恐怖的东西。
他的那些“老六”行为,虽然看起来很不正经,但似乎,每一次,都在无形中,化解了一些,潜在的,更大的危机。
就好像,他在用一场场“小火灾”,来避免一场,足以烧毁整个森林的“天火”。
“不能揭发他。”
苏清-雪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至少,在弄清楚他真正的目的之前,不能。”
她非但不能揭发他,反而,还要在暗中,帮他掩盖行踪。
因为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个“异数”,对这个世界来说,可能不是毒药。
而是一剂……猛药。
一剂,足以改变这个世界未来走向的,虎狼之药!
她要亲眼看看,这剂猛药下去,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清雪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抹坚定所取代。
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枚传音玉简。
“师尊,弟子请求,闭关一段时间。”
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同时,也要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因为她知道,想要跟上那个“异数”的脚步,光是看着,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