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跟被一万头踏云羊踩过似的,哪哪都疼,脑袋更是像被塞进混沌鼎里搅和了三天三夜,嗡嗡作响。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静室的软塌上,旁边坐着正打盹的药尘子阁主,老头眼圈乌黑,胡子都薅秃了一小块。
“水……”林越嗓子干得冒烟。
药尘子一个激灵醒过来,赶紧递过一碗温热的灵液,声音都带着哭腔:“哎呦我的林长老!您可算醒了!吓死老夫了!您这都昏睡七天七夜了!”
七天七夜?林越咂咂嘴,灌下灵液,感觉一股暖流散开,舒服了不少。他内视一番,好家伙,经脉跟干涸的河床一样,混沌元婴也蔫头耷脑的,抱着小鼎在打瞌睡,原本浓郁的混沌之气稀薄得可怜。神识更是亏空得厉害,稍微一动就针扎似的疼。
“妈的,透支太狠了……”林越龇牙咧嘴,那最后一“刀”抽干了他几乎所有力量,还差点被“斩空”碎片反噬。不过,值!他可是硬刚了疑似上界来的魔灵领主,还剁了人家一截爪子!这战绩,够吹一辈子了!
“阁主,外面情况怎么样?那魔灵爪子没诈尸吧?”林越最关心这个。
“没事没事!好着呢!”药尘子一脸后怕又兴奋,“那爪子被饕餮前辈用大法力封印在山门口了,魔气收敛,现在成了咱们丹鼎阁的……呃,战利品兼景观?每天都有弟子跑去围观,说是能感悟魔道……啊呸,是激发斗志!宗门这次虽然损失不小,护山大阵差点崩了,几个长老也受了内伤,但士气空前高涨!现在北域谁不知道咱丹鼎阁的威风?星陨阁那几个老家伙,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林越松了口气,没出乱子就好。他挣扎着坐起来,掏出几颗特制的“十全大补回元丹”当糖豆嚼了,感觉力气恢复了些。
“对了,我的混沌空间……”林越心念一动,意识沉入丹田。这一看,他心凉了半截。
原本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初具规模的混沌空间,此刻一片狼藉!边缘的混沌雾气淡薄了许多,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缝,丝丝外界的气息渗入,让空间很不稳定。他辛苦开辟的灵植区,灵药蔫了一大片,自动化灌溉系统也停摆了。养殖场里的“喷香猪”和“踏云羊”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那小木屋倒是没塌,但也是摇摇欲坠。
最要命的是,空间核心处,那尊混沌鼎虚影也黯淡无光,上面的符文明灭不定。显然,之前强行催动“斩空”碎片和展开“混沌熔炉领域”,对混沌空间这个“能量核心”和“载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和损伤。
“亏大了亏大了……”林越肉疼得直抽冷气,这比他自身受伤还难受。这混沌空间可是他的心血,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之一!
“不行!得赶紧修复!”林越急了,也顾不上浑身疼了,开始琢磨怎么给空间“疗伤”。
常规方法肯定不行,混沌空间受损,需要的是最本源的混沌之气和空间之力温养。可他现在自己都虚着呢,上哪找那么多高品质的混沌之气?
“等等……混沌之气……空间之力……”林越目光突然瞄向了静室外,山门方向,“那截魔灵爪子……”
虚空魔灵,诞生于混乱虚空,其本体蕴含最精纯的虚空之力和……一种接近本源的黑暗混沌能量?如果……如果能把这股力量“净化”、“提纯”,然后“喂”给混沌空间,是不是大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跟野草似的疯长!风险极大,魔灵之力暴虐无比,一个不好就是空间崩溃、身死道消的下场。但……收益也诱人啊!一旦成功,混沌空间不仅能修复,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吸收虚空特质,进一步蜕变升级!
“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了!”林越骨子里的冒险基因和研究员之魂熊熊燃烧!他这人就这样,平时怕死,但一涉及到“做实验”和“做好吃的”,就容易上头。
他立马找来药尘子和饕餮真人,把自己的“作死”计划说了。
药尘子一听,脸都白了:“不可!万万不可!林长老,那魔灵之力何等暴戾?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咱们从长计议,慢慢温养便是!”
饕餮真人却摸着下巴,小眼睛放光:“用魔灵爪子煲汤……啊不是,是修复空间?有意思!小子,你这思路很清奇啊!不过嘛,直接‘喂’肯定不行,得先处理’一下。”
“怎么处理?”林越虚心求教。
“简单!就跟处理妖兽肉一样,去腥、焯水、加料炖!”饕餮真人一副美食家的派头,“那魔灵之力就是腥臊之气和杂质,得先用至阳至刚之力灼烧净化(去腥),再用空间之力反复冲刷稳定(焯水),最后混入精纯的混沌之气和你的本命道韵(加料),小火慢炖……呃,是缓缓融合!说不定真能成!”
林越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比喻?但仔细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前辈高见!就这么办!”林越一拍大腿,决定了!他需要帮手,饕餮真人见多识广,能镇场子;药尘子负责调度资源,维持外部稳定。
说干就干!丹鼎阁再次进入最高警戒状态。林越在静室外布置下重重禁制,饕餮真人亲自坐镇护法。药尘子调动全宗资源,凝聚海量灵气备用。
准备工作就绪,林越盘膝坐下,调整状态。他先小心翼翼地将那截被封印的魔灵爪子,用神识包裹,缓缓引入混沌空间内部,单独隔离出一片区域。
“第一步,去腥!混沌真火,炼!”
林越元婴结印,催动微弱的混沌之气,化作一丝淡灰色的火焰,包裹住魔灵爪子!嗤啦!魔爪上的漆黑魔气剧烈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啸,抵抗着净化!林越稳住心神,慢慢加大火力,如同炒菜颠勺,让火焰均匀灼烧。
“第二步,焯水!寂空之力,洗!”
待魔气被炼化大半,林越引动一丝“斩空”碎片的气息(不敢多用,怕切坏了),混合自身空间感悟,化作无形的空间波纹,一遍遍冲刷魔爪,将其内部不稳定的虚空之力捋顺、剥离杂质。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魔灵之力疯狂反扑,好几次都差点冲破隔离。幸亏饕餮真人在外及时出手,用吞噬大道强行压制,才没出乱子。林越浑身被冷汗湿透,神识消耗巨大。
“第三步,加料炖!混沌本源,融!”
最后,当魔爪变得黯淡无光,气息温和了许多后,林越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混合着最精纯的混沌之气和自身道韵,缓缓注入魔爪内部!同时,他操控混沌空间的本源之力,如同文火慢炖,开始一点点地“消化”这团被处理过的精纯能量!
嗡!
混沌空间剧烈震动起来!那团能量如同催化剂,注入空间壁垒、大地、乃至混沌鼎虚影中!原本黯淡的空间开始焕发生机,边缘裂缝快速弥合,混沌雾气变得浓郁!灵植区的灵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甚至更加葱翠!整个空间都在“长大”,变得更加稳固、深邃!
“成功了!”林越感受到混沌空间的欢呼雀跃,心中狂喜!
然而,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异变再生!
那被“消化”的魔灵能量最核心处,一丝极其隐晦、充满暴虐意识的魔灵残魂,突然 爆发!它 竟 一直 潜伏,等待 时机!此刻 化作一道漆黑的闪电,直扑 林越 在 空间中的意识体!要 进行 夺舍!
“小心!”饕餮真人大喝!
林越也是猝不及防!但他反应极快,意识体瞬间与混沌元婴合一!小元婴睁开眼,面对扑来的魔灵残魂,非但不惧,反而露出一个……吃货看到顶级食材的笑容?
“等的就是你!真当小爷我是厨子,不会处理食材里的寄生虫?”林越元婴小手一挥,“混沌全席领域——爆炒!”
整个混沌空间的力量被调动!混沌之气化作烈焰,空间之力化作锅铲,道韵化作调料!那丝魔灵残魂,如同被扔进热油里的泥鳅,瞬间被无数种力量包裹、煅烧、撕扯!
“不——!”残魂发出绝望的尖啸,最终被彻底炼化,变成了一缕最精纯的灵魂本源,融入了混沌空间,让空间的“灵性”都增强了一丝!
危机彻底解除!混沌空间的修复和升级,圆满完成!
林越瘫倒在地,大口喘气,浑身虚脱,但脸上笑开了花。此时的混沌空间,面积扩大了三分之一,壁垒坚不可摧,混沌之气浓郁了数倍,甚至带上了一丝虚空特性,能更好地隐匿自身。那尊混沌鼎虚影也更加凝实,上面的符文流转,玄奥非凡。
“好家伙……你这空间,现在怕是化神老怪都轻易找不到、打不破了吧?”饕餮真人走进来,啧啧称奇,“居然真让你搞成了?还顺带加了顿餐?”
“嘿嘿,基本操作,基本操作。”林越得意洋洋,虽然累成狗,但成就感爆棚!
这次冒险,虽然凶险,但收获巨大!混沌空间因祸得福,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升级!这也让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包容、转化、乃至……“烹饪”万物!
他看着焕然一新的混沌空间,心里美滋滋地规划着:以后这里就是最安全的避难所、最棒的试验田、以及……终极的厨房!等恢复了元气,就把那魔灵爪子剩下的部分,好好炮制一番,看能不能炼出点啥好东西……
“嗯,得先给这新空间起个名儿……”林越摸着下巴,“叫‘混沌洞天’?太俗!‘舌尖上的小世界’?好像也不对味……算了,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睡觉!他眼睛一闭,再次陷入沉睡。这一次,梦里都是香喷喷的魔灵爪煲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