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着整座城市的负面情绪，来维持运转啊！”
管理员大爷那句话，不轻不重。
却是一道雷，精准的劈在了苏眠的天灵盖上。
他脸上的笑。
僵了。
他伸向大门想跑路的那条腿，也僵了。
他整个人，傻在原地。
办公室里，鬼哭狼嚎的欢呼声，一下没了动静。
刘小胖张大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林小漫第一次失了冷静。
她猛的抬头。
AR眼镜镜片上，无数红色警告代码刷的飞快，快把她的大脑烧了！
啥。。。啥玩意儿？
苏眠的大脑宕机了十秒。
然后，脑子里嘎吱嘎吱的响，那是老旧电脑重启的悲鸣。
灵脉。。。毒瘤。。。汲取全城负面情绪？！
不是。。。大爷。。。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清楚？！
我特么以为接手的是个破产工厂，结果你现在告诉我，这是一个建在城市煤气总管上的，带明火的烧烤摊？！
这哪是企业并购！
这特么是诈骗！
是合同欺诈！
我要退货！
必须退货！
假一赔十！
你们这315投诉电话是多少？！
他内心疯狂咆哮。
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哈哈哈。。。大爷，您真会开玩笑。”
苏眠干笑着，小心翼翼的，想把手里的厂长印章，偷偷塞回大爷手里。
“这么大的责任，关系到全市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就是个小主播，一个普通市民！这。。。这还是您来管比较合适！能者多劳嘛，对不对？”
他手还没递过去，大爷背后就长了眼睛，端着茶杯，轻巧的侧了半个身子，让他递了个空。
“玩笑？”
大爷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没抬。
“你看我，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自打你拿到这枚印章，这颗毒瘤的最高权限，就已经跟你绑定了。现在，你是它唯一的法人代表。”
“你想退货？”
大爷笑了，那笑里全是道道。
“可以啊。你把它扔了，或者你死了，这厂子没了人管，积了上百年的怨气，就会轰的一声，涌进你看到的那片城市里。”
他顿了顿，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到时候，别说人。方圆五十里内，连只蟑螂，都得被这股怨气，扭曲成奇行种。”
“。。。”
苏眠的手僵在半空。
他手里的黑色印章。
此刻不是权力的象征。
它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的他灵魂都在哆嗦。
“老大，”
林小漫声音发抖，她的眼镜都因为过载开始冒烟了。
“他说的。。。是真的。”
“我刚把工厂的能量场，跟外面的城市灵脉波动对了下数据。。。匹配度，高达97.3%！”
“那些血色裂纹，就是工厂扎根在城市灵脉上的血管！它正在源源不断的抽取城市的负能量！”
“我的模型推演，一旦这个能量循环崩溃，产生的怨气脉冲，能在0.3秒内，盖了大半个城区！造成的灵异污染。。。不可逆！”
“我。。。我们。。。”
刘小胖腿都软了，扶着门框，带着哭腔。
“我们这是。。。喜提了一颗核弹吗？”
“不。”
苏眠脸都白了，纠正他。
“是核弹的引爆器。”
我靠啊啊啊啊啊啊！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只想当个咸鱼主播，赚点小钱钱复活女朋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背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啊？！这剧本不对！我拿的不是搞笑番剧本吗？怎么突然跳到世界末日频道了？！
他两眼一黑，下一秒就要当场昏过去了。
“别这么愁眉苦脸嘛，年轻人。”
大爷看着他一副想死的样子，反而笑了。
“凡事都有两面性。前一个厂长，用压榨和循环，把这股能量死死堵在这，结果越堵越多，把自己都逼疯了。”
他看了一眼苏眠。
“你的法子倒是有趣。用放假和狂欢，把它宣泄出去。治标不治本，但至少，是个新思路。”
“现在，你是厂长了。”
大爷把喝完的茶杯往腰间一别，双手揣进袖子，一副老干部的派头。
“怎么管这家城市负面情绪处理厂，是堵，是疏，还是把它改成别的什么东西。。。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
苏眠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信。
“我能有什么本事？我最大的本事就是不想上班！”
可就是这句话，让他脑子里，一道闪电轰然劈过！
他猛的一愣。
不想上班。。。
负面情绪。。。
城市。。。
处理厂。。。
一个荒谬，离谱，但又充满致命诱惑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生！
等等。。。等一下。。。
大爷说，这厂子是吸收全城的负面情绪。。。
那我问你，全天下打工人，每天早上起床时，最强烈的念头是什么？！
是特么的不想上班啊！
还有堵在路上的路怒症，被老板骂的憋屈，考试挂科的绝望，失恋的痛苦。。。这些，算不算负面情绪？！
这。。。这特么不是怨气啊！
这是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情绪值啊！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的眼睛，骤然亮了！
那光，不是拯救世界的圣光。
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充满了贪婪和狂喜的贼光！
之前他直播整活，收集的情绪值，是在小溪里钓鱼。
现在他手里握着的，是特么一整个太平洋的渔场啊！
这不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是一个能把全城打工人的怨念，全转化为复活老婆能量的。。。超级无敌永动印钞机啊！
“哈哈。。。哈哈哈哈。。。”
苏眠突然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越笑越大，越笑越猖狂，最后变成了响彻整个工厂的，肆无忌惮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刘小胖和林小漫都吓了一跳。
“厂。。。厂长？你没事吧？你别是压力太大，疯了吧？”
“疯？”
苏眠猛的抬头，双眼亮的吓人！
“我没疯！我只是。。。悟了！”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黑色印章。
对着他仅有的两个下属，发表了第二次，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施政演说！
“同志们！”
“我宣布！百诡娱乐有限公司，也就是宏发纺织厂，要搞重大战略转型！”
“我们的目标，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直播整活！”
他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喊出了他全新的宏伟目标！
“从今天起，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们的业务，是”
“城市情绪管理与能源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