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高云鹤也问李晏:“你在书房同成世子说了京兆尹的事情?”
“没有”。
李晏摇头:“我准备请秦女官替我出面。”
“请秦女官出面倒是个好办法。
可这样的话,陛下岂不是知道你做的事情了?”
“你认为母皇会为了这样的小事罚我?”
“那倒不会。
从小到大,你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陛下从未罚过你。”
高云鹤这句话让李晏又想起了前世之事。
前世,和沈集成亲后,李晏做了许多错事,可琼皇也从未罚过她!
琼皇是真的很纵容她!
或许因为她是琼皇与所爱之人生的孩子吧!
见李晏发愣,高云鹤碰了碰她:“你和成世子在书房说了什么?”
李晏回过神来:“我们就聊了聊我父亲。”
李晏与高云鹤的对话清楚地传入马车外萧清河的耳中,他想着:
皇太女来之前明明带着目的,结果她放弃了,说明她很在意英国公府的人!
英国公世子是龙武军统领,去溪州剿匪也要从龙武军调人,倒是可以好好向英国公世子请教一番。
等明天,他就和薛绍一起去龙武军见英国公世子。
马车内外两人各有心思。
回到皇宫已是亥时正。
李晏原本还想同琼皇说说她父亲,见时间已晚,便同高云鹤一起回了东宫。
……
第二天上午,李晏去见琼皇。
因着昨晚知道的事情,李晏觉得她和琼皇更亲近了些。
李晏在琼皇身边坐下,挽着琼皇的胳膊:
“母皇,儿臣昨天去了英国公府,还在那里用的晚饭。”
琼皇一愣:“怎么突然去英国公府了?”
“昨天听表姐说起成滢,突然想了解英国公府是些什么样的人,就让表姐陪我走了一趟。”
“成滢有什么事?”
“成滢没事。
表姐是闲谈时无意中说到成滢的,说成滢人还不错。”
琼皇侧头看了李晏的神色:“走了这一趟,你有什么想法?”
“昨天去的时候,英国公病了,成滢母亲在侍疾。
英国公虽然形容枯槁,但是成滢母亲伺候得很周到。
她是个忠厚人。
成滢也本分。
因此我让她们多来皇宫走动。”
听李晏这样说,琼皇叹了口气:
“世子夫人的确是厚道人,你愿意与她们多走动也好。”
“母皇,英国公看到我后大哭,还一个劲地喊‘曦儿’,我与父亲是不是长得很像?”
琼皇拍了拍李晏的手:
“你五官与你父亲长得是很像,特别是最近,你眉眼间有了坚毅之色后,更像你父亲。”
“我问英国公世子父亲的为人,他说父亲文武双全、有勇有谋,非常优秀,还说父亲死于冷箭,是真的吗?”
琼皇回忆起了往事,好一会儿幽幽说道:“是真的。”
“父亲的死因是什么?”
“当年,我细细查过你父亲的死,可是幕后黑手的痕迹被抹得很干净,我没查出来。”
既然琼皇都没查出来,李晏也没有揪着这件事说。
“母皇,你是不是很喜欢父亲?”
“为什么这么问?”
“父亲死后,你再没立过皇夫。”
琼皇将李晏的身体扶正,看着李晏,严肃道:
“晏儿,接下来母皇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我是喜欢你父亲,但我没有再立皇夫不是为你父亲守节,而是平衡朝廷势力的结果。
母皇是一国之君,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个人私情与江山社稷相冲突时都要舍弃。
你身为皇太女,以后要登基为帝,也当将江山社稷放在首位。”
如果是前世,李晏是听不进琼皇这番话的。
可是经历过前世的欺骗与背叛,李晏不再对感情有憧憬。
她直视琼皇:
“母皇放心,儿臣一定以江山社稷为重!”
琼皇从李晏的眼神中看到了郑重。
虽然琼皇并不那么相信李晏说的“以江山社稷为重”的话,但至少,李晏没有像以前那样不在意江山社稷!
这就是良好的开端!
琼皇想着教导不是一日两日之事,没有再继续说教,而是用了闲谈的语气:
“昨天去英国公府,除了乐安,你还带了谁?”
“我是微服出行,除了表姐,就只让萧将军和有吉跟着。”
“有吉?”
“有吉是东宫的一个小太监,年纪不大,但是挺机灵。
所以出门就带上他了。”
琼皇知道有吉。
有吉是她特意安排进东宫的,不是为了监视李晏,而是担心李晏身边有不轨之人,让有吉盯着些。
“你这么信任萧将军?”
“萧将军平民出身,家中只有一个母亲,家世简单,用他我放心。”
李晏之所以信任萧清河,还是源于前世她死前见到萧清河带兵勤王。
前世她那样不成器,萧清河都没有置她不理。
这一世,她提前对萧清河示好,按理来说萧清河更加不会背叛她。
不过现在,李晏对萧清河的信任还有所保留。
李晏想起她找琼皇还有一个目的,说道:“母皇,儿臣想让秦女官替我办件事。”
“行,等会我同她说一声。”
琼皇也没问什么事?反正到时她问秦红彦、秦红彦都会告诉她。
得了琼皇允许,李晏去找了秦红彦。
“秦女官,我想请你带乐安县主去找京兆尹,她要保一个人出来。”
李晏将陈三的事情略略说了。
虽然李晏没说得很明白,但秦女官还是听懂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应下。
……
下午,李晏跟着萧清河练武的时候,有吉被琼皇悄悄叫到勤政殿。
“昨天,是你跟着皇太女去的英国公府?”
有吉弯腰低头:“是”。
“你觉得萧清河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将军话很少,平日并不主动与人交谈,但只要殿下问他、他都会回答。
至于萧将军想什么,奴才猜不到。”
琼皇默默想了一下萧清河平日的样子,的确是个沉默寡言之人。
“你觉得皇太女对萧清河怎么样?”
有吉回答得更谨慎:
“殿下待萧将军很客气。”
“没了?”
“没了。”
“下去吧,好好伺候。”
有吉一家人都在琼皇的掌握中,她不担心有吉背叛。
至于高云鹤,更是琼皇看着长大的。琼皇对庆国公一家人也很熟悉。
只有萧清河,琼皇并不了解他,因此也多了几分提防。
不过这个时候,琼皇只担心李晏看上萧清河,根本没想过萧清河会对李晏有男女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