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中虽为不悦,但自己儿子的面子还得给。
“既然渊儿这样说,那哀家便直说了。”
“哀家要给你与李家姑娘指婚。”
说到李家姑娘时,太后目光直接落在了李曦月身上。
其意,在明显不过。
此时凤锦歌瞥了一眼李曦月。
姑娘见她看去,偷瞥了她一眼,又快速低头下去。
凤锦歌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这太后真是贼心不死,上次自己已明确表示婚事不容她插手。
如今她却直接把人带来,当着姑娘面,说要指婚。
显然是想让萧靖寒今天难堪。
凤锦歌嗤笑一声,声音冷如寒刀,“看样子,皇嫂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母妃她也是为了皇叔您好……”
宁王话还未说完,衣袖掩面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嗽声愈来愈大。
整个明慈宫内回荡着咳嗽声。
太后慌忙抬手,手轻拍着宁王后背。
那名为青秀的宫女十分有眼力见,快速送上一杯热水。
太后取过,递到宁王唇边,“渊儿,快,喝口热水,喝口热水就好了。”
“孩儿……咳咳咳……自己来……”
宁王颤颤抬手,想要去接过茶杯。
太后急得不行,“都咳成这样了,还说什么话!”
凤锦歌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宁王喝水,唇角不着痕迹的牵动两下。
病秧子不好好躺着还来操心她的婚事。
哦,不对。
是操心萧靖寒的婚事。
附和太后的话,活该咳成这样。
宁王喝下一杯热水,终于不咳嗽了。
一张脸却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
配上那削薄身形,赢弱模样,整个人好似寒风枯树,摇摇欲坠,仿若下一刻就要倒下。
瞧宁王那副模样,凤锦歌在心里起了盘算,想着宁王会不会咳嗽到一口气没上来。
直接倒地没了?
她正想着,太后突然怒吼一声,“闲王!”
凤锦歌抬起眼皮,朝太后那边瞥了一眼。
太后一脸怒容,“渊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儿,你怎能如此欺负他?”
凤锦歌:????
什么鬼?
她什么时候欺负宁王了?
分明是你母子二人合起来一起道德绑架我好么?!
再说……
她嘴都没张,怎么就欺负宁王了?
太后咬牙切齿,“哀家给你指婚,是为你着想,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把气撒在渊儿身上!”
“……”
凤锦歌内心无言,冷声回怼,“要给皇嫂叫御医么?”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神色皆为一变。
闲王这是在说太后有病啊!
李曦月自“萧靖寒”到来后,便一直低垂着头,不作声。
充当着透明人角色。
她听到“萧靖寒”委婉咒太后时,心中大惊,又不安,担忧的偷看了几眼“萧靖寒”。
宁王剑眉蹙起,目光落在了皇叔身上。
太后反应最大,她面色一变,瞳孔骇然一缩,气得咬牙切齿,从牙缝中吐出一字来。
“你!”
凤锦歌无视掉太后那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的愤恨眼神。
她抬手,修长手指指向青秀宫女,“你去,唤刘御医过来,就说太后得了癔症,让他速来。”
青秀突然被点名,懵了。
她未动,目光朝太后看去。
“闲王,你放肆!”
太后震怒,“哀家怎么说也是你皇嫂,你竟敢咒哀家!”
“你!”
说到后面,太后已是气得浑身发抖,气的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
“咒?”
凤锦歌轻吐出一字,随后嗤笑一声,阴冷目光从太后面上一扫而过。
“呵……”
“癔症算什么?”
她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环视大殿一圈。
“皇嫂若是把本王惹急了,本王掀了这明慈宫也不是没可能。”
她语气飘飘,话语间却尽是威胁之意。
宁王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太后作为被威胁人,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死死盯着“萧靖寒”。
倘若目光能杀人的话,此刻的凤锦歌早已被七卸八块了。
一旁的李曦月内心是欲哭无泪,娇躯瑟瑟发抖,早知道会是这样。
打死她,她也不会进宫的……
亲眼看到闲王与太后争论,她有点担心自己的性命。
毕竟这也算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吧?!
面对太后愤恨的视线,凤锦歌扯唇冷笑。
不再在这多待,她拂袖转身,大步直接出了明慈宫。
太后是又气又懵!
她冷冷盯着“萧靖寒”离开的背影,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殿门,太后才回神过来。
她抬手指着“萧靖寒”离开方向,朝着宁王歇斯底里嚷嚷开来,“渊儿,渊儿你看!你看!!”
“太过分了!太嚣张了!!!”
李曦月听太后声音,就知太后已被闲王气得失去了理智。
而往往失去理智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方才,她已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为了她性命,不该听的,绝对不能听!
李曦月一边深吸了几口气,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一鼓作气,她闭目出声,“太后娘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失了理智的太后声音一顿。
她缓缓转身,看到身后李曦月,目光变得阴势,开口即是不悦,“你怎么……”
宁王咳嗽一声,似提醒。
太后也似想到了什么,面上冷意退下,转而浮上笑意,声音亦是柔和。
“曦月丫头你先回家,等哀家消息。”
言罢,太后抬手在李曦月肩头上,重重拍了两下。
“臣女告退。”
李曦月身躯一颤,迅速应声后垂首,快步出了明慈宫。
太后回身,看着李曦月离开背影,眼中柔意被阴冷所替代。
今日让这小妮子入宫,想的是让这小妮子成为她手中棋子,由她操控。
没承想,棋子没成,倒让这小妮子看了场笑话!
若换做她人,迈不出这明慈宫的门。
太后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回身,对着一旁心腹宫女命令道,“你们都下去。”
“是。”
宫女们应答之后,都一一退了下去。
偌大殿内剩下太后,宁王二人。
宁王迈步走到一旁摆置的椅子旁,寻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