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臂在疯狂吞噬痋虫转化的邪毒,剧痛和麻痹感越来越强,那暗紫色的毒线已经蔓延过了手肘!
但同时,他也能感觉到手臂深处,那股温润坚韧的神秘力量正与入侵的邪毒激烈对抗、绞杀!
“想要毒死我?”
张清明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就看你这点污秽,够不够填满老子这条新胳膊!”
他非但不退,反而将吞噬之力催发到极致!
掌心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疯狂吸纳着涌来的痋虫黑潮!
新生的手臂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皮肤下的暗紫色毒线如同活蛇般扭曲跳动,几乎要撑破表皮!
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死死支撑着,目光死死锁定浓雾中的青铜尸王!
他在赌!
赌这条手臂蕴含的神秘力量足够强大!
赌自己能撑到尸王“投喂”的邪毒达到某个临界点!
赌那一点被尸王视为力量源泉的“种子”,就藏在它体内,并且会因为力量的急剧输出而暴露!
尸王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
张清明手臂吞噬邪毒的速度和容量远超它的预计!
那肿胀的手臂虽然被邪毒侵蚀得发紫发黑,却始终没有崩溃的迹象!
反而散发出的那种温润气息,让它青铜胄下的猩红幽光感到了本能的忌惮!
鼓声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就是现在!
张清明眼中精光爆射!
他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剧痛,将吞噬而来的、积压在手臂中狂暴混乱的邪毒力量,
连同手臂深处那股温润坚韧的本源之力,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全部压缩、凝聚于右拳之中!
整条手臂瞬间变得漆黑如墨,表面血管凸起如同扭曲的蚯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
“还给你!”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对准浓雾中那两点猩红幽光的核心,
凝聚了所有力量与剧毒的右拳,狠狠轰出!
一道凝练到极致、漆黑中夹杂着一丝不屈青芒的光束,
如同撕裂黑暗的雷霆,瞬间洞穿了粘稠的浓雾和虫群,
精准无比地轰在青铜尸王那巨大臃肿躯干的中心位置——
青铜胄下方,无数痋虫缠绕最密集的“心脏”处!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光束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无声地没入尸王体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吼嗷——!!!”
下一刻,青铜尸王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扭曲灵魂的尖啸!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膨胀!
体表缠绕的粗大痋虫疯狂扭动、断裂!
青铜胄下的猩红幽光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被光束击中的“心脏”位置,猛地鼓起一个巨大的、暗紫色的毒瘤!
毒瘤表面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虚影挣扎哀嚎!
那是被张清明吞噬又强行灌注回去的、混合了尸王自身邪力的剧毒!
“是…是那个‘种子’!
它被逼出来了!”
林薇薇捂着剧痛的心口,失声喊道。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深藏地底、阴冷粘稠的“种子”意志,
此刻正疯狂地从毒瘤中溢出,充满了恐惧和混乱!
毒瘤猛地炸裂!
粘稠腥臭、蕴含着恐怖邪毒的紫黑色脓液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喷溅开来!所过之处,地面滋滋作响,冒出浓烟!
周围的痋尸和痋虫沾上一点,立刻惨叫着化为脓水!
尸王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轰然垮塌!
无数断裂的痋虫和青铜碎片混合着剧毒脓液四散飞溅!
“退!”
张清明厉喝,强撑着虚脱的身体,一把拽住离得最近的林薇薇,向后急退!
陈斌也反应极快,连滚爬爬地跟上。
毒液洪流在他们身后汹涌而过,将大片痋尸和吊脚楼残骸腐蚀殆尽,露出下方被污染成紫黑色的土地。
烟尘与毒雾弥漫。
“咳咳…咳…”
陈斌剧烈咳嗽,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毒液沼泽,心有余悸,
“死了?那鬼种子呢?”
张清明拄着膝盖,剧烈喘息。
那条新生的右臂无力地垂着,皮肤从恐怖的紫黑色正慢慢褪回粉红,
但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如同碎裂的瓷器,剧痛钻心。
他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落。
林薇薇扶着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手臂:
“张大哥,你的手…”
“死不了。”
张清明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尸王垮塌的核心处那片翻滚的毒液,
“种子…没被毁掉!
它…逃了!”
“什么?!”陈斌惊愕。
就在这时,林薇薇身体猛地一颤,指向毒液沼泽深处、靠近寨子后山崖壁的方向:
“在那边!它…它钻到地下去了!
顺着一条…阴脉!
它在逃!速度很快!
方向…西南更深的山里!
气息…变弱了,
但更…更隐蔽了,像沉入了水底!”
“追!”
张清明毫不犹豫,强忍着右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站直身体,
“它受了重创,力量大减,这是最后的机会!
!”
“可你这手…”
陈斌看着张清明那条布满裂痕、还在微微颤抖的新生手臂,
又看看眼前这片恐怖的毒液沼泽和后面未知的深山,头皮发麻。
“少废话!”
张清明眼神如刀,扫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右臂,语气斩钉截铁,
“秦主任的补给队应该快到了。
陈斌,联系他们,报告坐标和情况,让他们带净化设备和…
治疗痋毒的东西!
我们顺着薇薇的感应,先追!”
张清明头也不回,声音斩钉截铁,
沾满污血泥浆的登山靴已经狠狠碾过脚下黏腻的虫尸,朝着山崖下那道被浓雾吞没的裂隙冲去。
那条刚长出来的右胳膊软塌塌垂着,粉红色的新生皮肤上爬满蛛网般的暗紫裂痕,
像件随时要崩碎的劣质瓷器,血混着腥臭的痋毒脓液从裂口里往外渗。
林薇薇紧跟其后,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决。
她脸色白得像纸,一只手死死按着心口,指尖掐得发白,声音被崖下的风扯得破碎:
“它…它在下面…像…像扎进血管的水蛭…吸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