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东宫时,天已擦黑,老远就见方怡带着侍女俏生生的站在门外,眼巴巴的等着。
待陆靖寒二人走近,方怡赶紧施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王茈玫急忙拉她起来:“方小姐快快请起。”
陆靖寒一双深邃的眼睛也看向她,温柔的道:“方小姐免礼。”
方怡内心一阵小鹿乱撞,含情脉脉的对望向他,几个月来,太子这是第一次正视她。
陆靖寒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急忙移开双眼,体贴的将王茈玫扶着走进内殿。
方怡大着胆子紧跟其后,等两人坐定后,吩咐四月:“四月,快上菜。”
感觉自己这么做有些冒失,便又解释道:“臣女从鹰姑娘那里得知,殿下和娘娘今日出了宫,想着回来定是疲劳了,臣女便大着胆子做了个主,献丑了……手艺不好,莫要嫌弃。”
不一会儿,山珍海味摆满桌子。
陆靖寒看着一大半都是太子妃喜欢吃的菜,心下略喜,便道:“方小姐有心了。”
王茈玫自然领了她的好心。笑意盈盈的夹起一块豆腐,尝了尝夸赞道:“真不错,方小姐快坐下一起吃。”
方怡福了福身,小心翼翼地坐在下首位置。席间,她不时偷瞄太子,眼中满是倾慕之情。
陆靖寒却只专注于操心妻子,时不时的给王茈玫夹菜,方怡羡慕的看着二人,漫不经心的吃着饭,如同嚼蜡。
这时,王茈玫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方小姐今日准备的膳食甚是可口,日后我口福不浅。”
方怡心情瞬间激动起来:“能侍奉太子妃娘娘,是臣女的福气。”
王茈玫笑了笑又道:“傻丫头,怎么能把伺候人说成福气呢,这样的福气不能有。”
方怡一时猜不透太子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睁大一双眼睛定定的望向她。
王茈玫放下筷子开口:“方小姐不要多想,我只是随便一说。你也知道我在乡村长大,说话做事欠考虑,想什么就说了。你出身名门,才貌双全,有着嫡女的傲骨和底气,不应该如此讨好他人。”
方怡一听,脸色瞬间一变,忙不迭地跪下:“太子妃娘娘,臣女并无他意,只是一心仰慕殿下与娘娘,想单纯的为你们做点事而已。”
王茈玫连忙将她扶起道:“傻丫头,快起来,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呃……我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想睡会。方小姐继续,顺带和殿下聊会。”
说罢看了一眼自己丈夫,陆靖寒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陆靖寒目送妻子离开后,看向方怡,方怡瞬间就被这一眼沦陷,拿筷子的手微抖了一下,俏脸通红,不知所措。
看着她这副小女儿模样,陆靖寒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亲自夹了一筷子菜放她碗里说道:“方小姐吃点菜,不必拘谨。”
方怡看着碗里的菜,羞涩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只将菜吃干净后放下筷子,“殿下,臣女也吃饱了。”四月等人早就退了下去,偌大的空间就剩下二人。
陆靖寒看着她,郑重其事的道:“孤有些话跟方小姐说一下。
本来是打算明日去你那儿的,这正好有机会了,你心思单纯,本性善良,但这宫中规矩众多,人言可畏。孤不想坏了方小姐名声。”
方怡一听此话,心下微微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想对臣女说什么?”
“父皇将你安排在东宫,孤是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孤不想耽误方小姐,所以有些事必须告知与你。
太子妃对孤至关重要,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陆靖寒。她是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孤很爱她,超过爱自己,这辈子孤只想有她一个女人,不想让她受半点委屈。
父皇的安排孤无法拒绝,方小姐的决定孤也无权干涉。
你应该有更合适自己的良缘,不应该如此委屈自己。
孤拿你做妹妹,你如果能想通,孤可以安排你嫁个好人,东宫将是你终身的依靠。
当然,你想留在东宫也可以,孤会给你良媛或者侧妃的位置,但是这也只是你的身份,仅此而已。
你想要孩子,孤可以让你抱养一个,记你名下。明白孤的意思吗?”
方怡听到这里,心中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殿下,臣女真的只想留在你和太子妃身边。”
陆靖寒沉默了一下,又道:“方小姐,孤言尽如此,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或去或留,你自己做决定。希望你能理解孤的一片心意。”
方怡听闻,如遭雷击。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太子殿下坚定的神情,终究是闭了口。
方怡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彻夜未眠,反复思考着陆靖寒说过的话,最终做了决定。
天一亮,她就来找太子妃说明心意,王茈玫听了后郑重的道:“方小姐你可想好了,人一辈子很漫长。”
“太子妃娘娘,臣女愿意留在东宫,哪怕终身独守空房也无怨无悔。”方怡坚定的说。
王茈玫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尊重你的选择,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今日你就出宫去驿馆,跟你的双亲道个别吧!”
方怡应下,出宫去见了北定王和安平郡主,老夫妻听说太子愿意将女儿留在东宫,太子妃对女儿颇为满意,也了却了一桩心愿。
安平郡主自从宫宴上见识了太子妃的胆识与聪慧后,再也不敢小瞧于她。对女儿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第二日便辞别帝后,回了北方,一个月后给方怡送来丰厚的嫁妆,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