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船飘飘悠悠的从远处飘了过来,然后稳稳的停在江伯言面前。
江伯言下意识的伸手撑住船沿,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陵大人回来了?这次要去对岸做什么?”
“去看看,有一阵子没看了,你们可还好?”
“还好,不过也总有扛不住时间灵性泯灭的……我也已经很老了,不知道还能再在这条河上漂几年……”
江伯言下意识的给船拍了一道灵气,目光中,船身上的灵光突然明亮了很多,刚刚还苍老的声音都似乎轻快了几分。
“这些年也多亏了大人的提携,不然我早就跟其他几位一样,失去灵性,只剩下躯壳了。”
江伯言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人,只能默默的登上船。
船也只是抱怨了几句,就安静的闭上嘴,带着江伯言渡过这条水银的河流。
路上也看到了几艘跟这个船一样的船,不过它们的身上,灵气光芒已经很昏暗了,可以说已经完全丧失了灵性。
船靠岸,江伯言手搭在船身上,又给人拍了一股灵气,也算是付费了。
起身下船,正式的踏上入了秦陵地宫。
还没等江伯言主动,就听到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
抬头看去,一队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青铜俑,正向着自己走来。
看到那些闪射锐利锋芒的武器,江伯言下意识的紧绷起身子,生怕他们把自己当成外来者,给自己一下子。
鎏金的青铜外壳并没有让他们的动作卡顿,反而十分的灵活。
一队青铜俑,很快就走到了江伯言面前,然后整整齐齐的跪地行礼。
为首的那位身上挂着个铃铛,跟外面店门口挂的那个一样,叮当的声音响起。
与门口的铃铛一模一样的年轻声音传到江伯言耳边。
“陵大人!您来了!怎么?是要我去换班了吗?我可是在这里等了您好多好多年了……”
“……”
感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无语的次数直线上升,江伯言带着几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咳,我就是来看看,换班再等一段时间吧。”
“啊!是不是小十二又跟您撒娇了,你也太惯着它了。”
听铃铛着意思,跟他们俩一样的至少有十二个,江伯言想想就感觉眼前一黑,目光看向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姿的青铜俑。
“起来吧……”
“咔嚓,咔嚓。”
看着青铜俑动作整齐的站起来,然后两侧分列,给江伯言让开路,让江伯言有了一种体验秦始皇生活的感觉。
说起来江伯言还是很好奇的,如果整个陵墓因为自己的存在,能够保存大量的灵性,那秦始皇的尸体会不会诞生灵性。
如果真的诞生了灵性,那诞生的灵性到底是秦始皇本人,还是一个全新的存在,这一切都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课题。
不过看整个陵墓都很尊敬自己的样子,估计应该是没有诞生灵性,不然两个老大的存在,这个陵墓内不会这么安逸。
就算有江伯言也一点都不害怕,不觉得一个靠自己诞生的灵性,能够干得过自己,江伯言甩了甩衣袖,往地宫主殿走去。
一队青铜俑恭敬的跟随在身后,一直将江伯言送到大殿外的石阶下才停下。
江伯言回头看了一眼停下的青铜俑,挂在领队腰间的青铜铃叮当的响了起来。
“陵大人我们在这里等你哦……早去早回!”
陵墓的主人虽然不在了,但是陵墓中诞生的灵性依旧恪守着各自的责任。
外围负责巡逻的青铜俑不会进入大殿,而大殿内的存在也不会出来。
江伯言迈步走上台阶,百道台阶,也是多亏了陵这个马甲,身体素质摆在那里,不然爬上去也是够累人的。
走到大殿外,看到门外安安静静的站着的十二个金人,江伯言恍然,这应该就是,收天下金兵铸十二金人,那十二位。
迈步走上前,这几位不像刚刚的青铜俑一样,对自己态度恭敬,灵性很旺盛,却一动不动的安静伫立着,头随着自己的动作移动。
看的江伯言有点瘆得慌,要是普通人在这里怕是直接被吓到腿软了,江伯言丝毫不怂,迈步走进大殿。
大殿内部倒是跟平常的大殿不同,空旷庄严。
并没有什么家具摆设,而是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玉制祭台,祭台上摆放着一个黑金的棺椁。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江伯言抬头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迈步走近。
刚要踏上祭台,就听到一阵机括运动的声音,下意识的收回脚步,放开神识观察四周。
只见祭台一圈圈的分别旋转了起来,上面图案再重新组合后,形成了新的图案文字,江伯言默默的看着变动,以不变应万变。
“原来是陵大人……好久不见,失礼了……”
江伯言看着全新的图案文字,也是多亏了江伯言学习过小篆,所以很快就分辨出变化出来的文字。
意识到竟然只是一个问候,江伯言稍显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嗯,好久不见,无妨,我只是许久未归,过来看看……”
祭台的几个外圈再次转动,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台阶,方便江伯言上去,江伯言也不犹豫,迈步上去,一直走到黑金的棺椁旁。
棺椁并没有盖上,倒也方便了江伯言参观,微微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并没有躺着人,只是一件帝王衮服。
“……”
又不能直接问人哪去了,江伯言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的能力,看了一眼灵性充足的帝王衮服,伸手碰触了一下衣服的边角。
瞬间江伯言的意识就进入到黑暗的空间中,眼前如同过胶片一样看完了这件衣服的过去时光,看到穿着衮服的尸体被放入棺椁
随着时间的流逝,尸体的灵性与衣服的灵性融合,尸体化成尘土消散在棺椁中,只留下这件充满灵性的衮服。
“陵……你来了……”
低沉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伯言沉默了一瞬间。
突然有些感慨,不自觉的对衣服流露出一份尊敬,喉咙里滚动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