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白公子大门不出地在十二楼折腾了两天,后来马一鸣回来了,也跟着他在楼上吃日式料理,窝在楼上不出门,连纸巾不够了都是叫人送上去的。
期间,白公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要不要体验一下岛国鲍鱼,本来我也想尝一下味道咸不咸的,但是听到白公子那虚脱的模样,感觉别人已经把林荫小道走成了大道,早就不是曲径通幽,想想就拒绝了。
我要走属于自己的路。
我后来又到七楼去逛了两次,鸡哥这小子学坏了,一直在楼上帮忙没有下来。老烂倒是在,不过显得很萎靡,他说朱老七跟着烙铁头回来了,在百晟春红有点顾虑多,反而没有大通铺那边洒脱,伤心得很。
个个都是禽兽。
我问他前两天晚上哪里去了,怎么我上楼不久再下来就不见他和春红了呢。老烂居然回答我说,那是因为他告诉春红楼下有块地专门是活埋人的,这让那娘们兴奋得不行,非得要到那里体验一下地狱般刺激,吸收阴气滋补滋补,所以他们两个在那打了一晚上的野。
关在百晟这鬼地方,所有的人都变成神经病。
所以我更期盼着,能够早一点出去,早点呼吸上新鲜的空气,早一点享受到自由的风。
可是,我却打错了算盘。
就在白魔带着马一鸣来到百晟园区后的第五天,我房间的电话响起,来电的是烙铁头,他通知我说,请我到楼上商量一下拓展欧美业务的事情,让我马上就去。
为啥不是白公子或者姜峰通知我呢?
此事有蹊跷啊。
所以,我悄悄把之前磨的那个铝合金的尖锥子拿出来绑到小腿上,用裤腿盖住才慢慢上楼。
果不其然,十二楼里真没有白公子。
马一鸣带着一群人在一个大卧室里欣赏苍老师的美,这里我认识的有姜峰、烙铁头、朱老七、老烂和鸡哥,有个瘦弱的猪仔正在做俯卧撑,他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爬山。
苍老师经过几天的折腾,已经奄奄一息,差点都快没气了。
“来了啊。”马一鸣看了看我,起身往会客厅走,他说请袁朗同志来给我们讲一讲欧美业务拓展的手段吧,然后姜峰、朱老七和好几个人跟着进去。
进门最后一个是烙铁头,这小子反手一推,把门给锁上。
听到“咔嚓”的一声,我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鸡哥也发现情况不对劲,所以立马就朝我靠。
“元局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欺负人欺负上门来了。”烙铁头门一关,马一鸣马上变脸。他用邛山话跟我打招呼,说本来他想着要不要亲自到邛山去一趟的,但是我却这么给面子,跑果敢来了。
“我马家一门,平地村基本变成了寡妇村,这仇要是不报,我还有什么脸面?”马一鸣说,平地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延续这么多年,列祖列宗在天之灵都往着呢,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是振兴马家的关键人物,谁想到反而给家族带去的是灭顶之灾,此次灾难是他永远都忘不掉的。
呵呵,说得好委屈。
我看了看,马一鸣身边的人,除了姜峰、烙铁头、朱老七之外,还有四五个人,我这边只有我和鸡哥,就算把身份不明的老烂也算上,那也才三个,力量悬殊过大,肯定搞不过。
除非夜猫在场,不然我们无力回天。
更严重的是,马一鸣手上有枪,他们每一个人都有。
能够做到让我们秒灭。
虽然危难当头,但是怕又有什么用?
所以,既然马一鸣愿意讲大道理,那我也是可以说道说道的。
我说,马一鸣你这些年倒是带着马家赚得盆满钵满,可是你想过没有,就因为你把制毒技术带到了南东、以马家为基础发展了庞大的贩毒网络,这荼毒了多少百姓,又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严重扰乱了南东州的经济社会秩序,这你可晓得?
我指着马一鸣说,这事不仅你马家的列祖列宗在看,老天都在看呢,这事就算我元亮不收拾你,也还会有其他人来收拾你,就算大家都不动你,老天也会收你的。
“瞎几把扯淡呢。”马一鸣被我说怒了,他骂身边的人说,你们就看着他们两个这样站着跟我说话吗?莫说我三哥已经出去了,就算是他在,只要我跟他说清楚这个所谓的“袁朗”的真实身份是华夏的公安、还是一名副局长,你们觉得他会占哪一边?
“再说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三哥引狼入室,指不定还要收拾三哥,他还得感谢我呢。”马一鸣说到这里,突然变得像恶狼一样,他命令姜峰和烙铁头,说还不让他们两个跪下?
得了马一鸣的指令,姜峰和烙铁头连忙带着人过来,出于安全起见,他们都拔出手枪,直指我和鸡哥的脑门。说实话,那一刻我是绝望的,不仅是因为面对枪支我们无法反抗,还有就是老烂并没有跟我们站在一起。
老烂依照姜峰的命令,来到我的身后,把我按跪了下去。
那一刻我非常后悔。
一直以来,我都坚信只要紧跟白公子,我们就有机会走出百晟,有机会迎来脱身的时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把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下黄了。
而且,就跟马一鸣说的那样,那小子是稳操胜券的,就算白公子再怎么说要带我走,可是只要马一鸣揭底牌,在白魔那里都是过不去的。白索成或许出于各种原因,可能不能置我们于死地,但是也不会让我们轻轻松松就走出蒲甘。
警方的卧底在果敢出事情,也不是一两回了,大不了白索成将所有的罪往马一鸣身上推就行。
而马一鸣正是因为看准了白魔不敢整死我的这一点,所以这小子才沉住了气,他就是要选择一个白魔和白公子都不在的时机,趁机把我们拿下。
要干就必须干死我们,到时候就算被泼脏水也划算得多。
马一鸣人才啊,在他俊朗的面容下,是算无遗策的大脑,怪不得能被白魔所选中,成为白家的女婿,进入了他们家的核心层。
我被老烂和另外一名安保按着跪在地上,双手被反扣着动都不能动,马一鸣下令让他们搜身,我绑在小腿上铝合金尖锥也被搜了出来,由老烂递到了马一鸣的手上。
“幼稚。”马一鸣说,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种袖里藏刀的事情,真觉得别人是蠢猪吗,再说了这东西再快,能有子弹来得快?
我心中想象的突击制人的机遇并没有出现,反而被人打脸嘲笑。马一鸣摩挲着尖锥,他说他一直在设想,到底用什么方式来结束我的生命比较合适,但是我自己却主动送武器来了,那一会他就用这把锥子在我身上捅三刀六洞,那样或许非常过瘾。
因为那铝合金的管子是中空的,如果捅到部位合适,说不好全身的血都会从管道里流出来。
马一鸣一定打定了主意,他根本就不想放过我们。
“但是,我才不会这样便宜你。”马一鸣突然脸色一变,他让安保把我手脚捆住,然后掏出一把瑞士军刀,走到我的面前来,哗哗几刀就割烂了我的衣服,让我上身完全裸露。
“这一身的腱子肉,是多么地完美啊。”马一鸣将锋利的刀刃从我胸前划过,一刀、两刀、三刀……
我不知道马一鸣到底划了多少刀,但是我只晓得非常疼,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血珠开始从划口里渗出来,从米粒那么大慢慢汇聚变成黄豆大,最后凝结成血线,一点一点地滴在地上。
见到我的惨状,鸡哥怒了,他大喊着说,马勒戈壁马一鸣,有种你来搞我啊,老子鸡王张也曾经参与过对平地村的抓捕,也算你的仇人呢。
“你个水草鞋,本人没有兴趣。”马一鸣轴得很,鸡哥一个特战队员,根本就不入不了他的眼,要是换成杨超然或者夜猫,他估计会亲自动手。
“元亮啊元亮,你也有今天?”马一鸣咬着牙蹲到我的面前,他用手揪住我的头发,强制让我跟他四目相对。他问我说,我知道不知道,原本他在白家地位非常之高,正是因为我的出现,搞得他失去了老爷子的信任,这一回就算是白家被华夏警方掀翻,他也在所不惜。
他眼里的深仇大恨、血债血偿。
“前两天你和胡县长、方县长的表演可精彩得很。”马一鸣阴笑着,他说也不晓得元局长你是咋想的,胡小敏的山南话、方轻源的邛山话一听就能听出来,你们几个还装班纳人,真当我这个地道的邛山人死了吗?
说实话,就算是阴笑,马一鸣笑出来也是阳光刚硬的,硬汉就是硬汉,就算做坏事都还一身正气。
马一鸣跟我说,元亮局长,有个故事我跟你摆一摆。你晓得不晓得,胡县长接电话的时候,正在主持召开邛山县政府常务会,全县的科局长都被胡县长精湛的表演折服了,为了救你她可是豁出去了,又是装妈又是掉泪的,演绎了一场感人的故事啊。
马一鸣跟我说,虽然当时邛山县已经下了封口令,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现在整个邛山人民都在说,胡小敏是邛山之母,方轻源是邛山之父,而你元亮就是邛山之子呢。
多么圆满的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