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留活口！”
为首杀手那声凶戾的命令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捅进压抑的空气！
门口，五六个身着深蓝色仿安保制服的彪形大汉，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眼睛里闪烁着赤裸裸的杀意，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要扑进这狭小的、弥漫着血腥和消毒水气味的病房！
彭斌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只有一个人！还要护着身后重伤昏迷的诸成！手里只有一把沾污的匕首、一个砸瘪的病历板和一根冰冷的金属点滴架！
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绝境的孤狼，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牙关几乎咬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准备迎接这几乎必死的冲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病房内血腥搏杀一触即发的前一秒！
为首那个本就因瞥见“瑞丰物业”塑料通和同伙挂钩而惊疑了一瞬的狠戾男人，目光再次掠过地上蜷缩呻吟的同伴，和彭斌身后病床上生死不知的诸成……
他那双充满暴戾的眼睛里，极其诡异地，闪过了一丝……懊恼？厌恶？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蔽的、仿佛计划被打乱的狂怒？！
他那只悬在半空、即将挥落下令的手，竟硬生生地僵在了那里！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锁链瞬间捆住！
这一下极其突兀的停顿，前后不到半秒，却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被猛地踩下了刹车！他身后那几个已经蓄势待发、肌肉绷紧的同伴，冲击的势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猛地一滞，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迷茫和混乱！
就这半秒！
足够了！
“呜哇——呜哇——呜哇——！！！”
凄厉刺耳的警笛声如同撕裂布帛般，骤然由远及近，如同滚滚闷雷，瞬间穿透了医院大楼的墙壁和走廊！那声音极近！仿佛警车已经冲到了楼下！紧接着，是混乱刺耳的刹车声、开关车门的撞击声、以及无数沉重而急促的奔跑脚步声，顺着楼梯和走廊，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警察！不许动！”
“封锁所有出口！快！”
“目标是xx号病房！”
嘈杂的呼喝声、对讲机电流的滋滋声、皮靴踏地的轰鸣声……如同天兵天降，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病房门口那几个杀气腾腾的杀手，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为首那个狠戾男人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变成了彻底的惊骇和恐慌！
“警察！妈的！快撤！”他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再顾不上地上的同伙和病房里的目标，猛地转身，如同丧家之犬，朝着走廊另一端狂奔！其他几个杀手也如梦初醒，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凶悍，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仓皇逃窜，只恨走廊太短！
彭斌死死盯着那几个狼狈逃窜的背影，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整个后背。他大口喘着粗气，握着金属点滴架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
下一秒，几名荷枪实弹、身穿防弹背心的特警已如旋风般冲到了病房门口，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地上那个还在痛苦呻吟的刺客！
“控制目标！保护现场！呼叫医护支援！”带队警官声音沉稳有力，迅速下达命令。
彭斌这才彻底松懈，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他扔掉手中的“武器”，踉跄着扑到病床边，看着诸成惨白如纸、毫无知觉的脸，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老诸！老诸！撑住！医生！医生快来了！”
一名特警迅速上前检查诸成状况，同时按住通讯器：“报告！现场发现一名重伤员！重复，一名重伤员！需要紧急医疗支援！目标病房！”
混乱中，彭斌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被特警粗暴按在地上的刺客脸上，以及他那独特的、豁口的耳廓！刚才诸成昏迷前的那句“他耳朵……豁口……查！”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回响！
瑞丰物业桶！
瑞丰银行挂绳！
豁口耳朵！
所有的线索碎片，瞬间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彭斌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火，对着正在汇报情况的带队警官嘶声吼道：“重点排查这个人！还有刚才逃跑那几个！查他们和瑞丰银行的关联！快！立刻通知陈主任！银行那边有埋伏！他们要毁证据！要杀人灭口！！”
------
瑞丰银行，贵宾区通往保险库的狭窄甬道入口。
空气凝固得如同灌满了铅水。陈成那句雷霆般的“绝对会比那份法院文书，早到两小时！”的怒吼，还在光滑冰冷的金属墙壁间嗡嗡回响，震得在场所有银行职员心头狂跳！
钱莉副行长那张精心打造的“水泥面具”脸，彻底碎裂成了粉末！煞白的嘴唇微微哆嗦着，拿着法院保全通知书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精心修剪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她知道完了！陈成这招釜底抽薪太狠！监管部门一旦介入，银行那些见不得光的“擦边球”操作随时会成为致命的把柄！瑞丰高层再硬，也硬不过国家金融监管的铁拳！
“陈主任，你这……你这是……”钱莉的声音干涩发飘，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试图用“程序复杂”、“需要层层上报”来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彭斌那台刚刚结束通话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再次疯狂地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蜂鸣警报！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紧急！最高优先级！”字样！
彭斌脸色骤变，立刻接通，只听了不到三秒，他那张棱角分明、刚刚还带着点兴奋的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骇人的冰霜！一股狂暴的戾气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炸开！
“操！！！”一声炸雷般的怒骂脱口而出！
他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如同滴血，几步抢到陈成身边，根本不避讳对面脸色煞白的钱莉，咬着牙，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主任！医院！老诸遭袭！杀手冒充护工！不止一个！带着刀！老诸肋骨被踹断，差点被捅穿心脏！刚到的兄弟说病房里发现带‘瑞丰物业’标识的污水通！杀手脖子上有瑞丰银行的挂钩！跑掉那几个身上可能也有！杀手头子看到桶和挂绳的时候，动作明显不对劲！老诸在昏迷前提到了耳朵上有豁口的特征！人抓住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狠狠砸在陈成的心口！诸成重伤濒死！瑞丰物业桶！瑞丰银行挂绳！杀手头子的异常反应！
陈成的瞳孔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这已经不是阻挠调查了！这是赤裸裸的、丧心病狂的杀人灭口！目标直指诸成，更直指他陈成！对方要彻底切断所有线索，把一切知情者埋葬在黑暗里！
医院的血腥，和眼前银行冰冷柜门的阻挠，瞬间被无形的死亡之线死死捆在了一起！
陈成的目光，如同两道淬了剧毒的冰锥，猛地从煞白呆滞的钱莉脸上，狠狠刺向她身后那群穿着统一深蓝色安保制服、如同人墙般死死堵在保险库通道前的银行保安！
钱莉身后那个保安队长，身形魁梧，肌肉虬结，剃着青皮，面无表情。就在彭斌低吼着汇报医院血案、提到“瑞丰物业桶”和“瑞丰银行挂绳”的瞬间，他那双一直低垂的眼皮，极其快速地抬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极其隐蔽地扫过旁边一个保安胸前制服微微敞开缝隙下露出的半截……印着“瑞丰银行”LoGo的皮质挂绳！
那眼神，不是惊讶，不是疑惑，而是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般的……警告！仿佛在说：闭上你的嘴！管好你的东西！
这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眼神交流，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点燃了陈成心中所有的疑云和怒火！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银行保安！这群看似铁桶阵的最后防线！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尽职的安保人员！他们是对方埋在这里的第二道杀人防线！第一道是钱莉的法律文书刁难，第二道，就是这群穿着制服、随时可以化身杀人机器的“保安”！一旦自己强行突破钱莉这关，准备靠近保险柜，这群“保安”会立刻撕下伪装，就像医院里那些“同伴”一样，用暴力将他们永远留在这条甬道里！
好一个双保险！好一个环环相扣的绝杀局！法律不行就用刀！文的不行就来武的！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活着走出银行的机会！
陈成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是森然的杀意攀爬到了顶点！他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冻彻骨髓的寒冰和燃烧一切的怒火！
他慢慢转过头，不再看那个已经彻底慌了手脚的钱莉，而是直接盯住了那个魁梧的保安队长。陈成的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却让在场所有人寒毛直竖的声音，清晰地问道，像是在确认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这位队长……贵姓？”
保安队长眼皮又是一跳，脸上肌肉绷紧，眼神锐利地回视着陈成，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意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姓刘。陈主任，这里是银行重地，无关人员……”他试图重申规则。
陈成却仿佛没听见他的后半句，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哦，刘队长。好，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队长和他身后那群如临大敌的保安，语气陡然变得极其“诚恳”，甚至带着点荒诞的“体谅”：
“我知道，大家穿上这身制服，都不容易。”
“风里来雨里去，站岗巡逻，工资嘛……呵，也就那么回事儿。”
刘队长和他手下保安们都是一愣，不明白这位煞神般的纪委主任怎么突然谈起工资待遇了？这话题转换得太过诡异！
钱莉也茫然地抬起头，满脸泪痕。
就在这群人愣神的瞬间！
陈成的语气猛地一转，如同冰山上滚落的巨石，带着万钧之力轰然砸下！他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如同炸雷，在空旷的银行大厅里滚滚回荡：
“但——是——！”
“工资低！他妈的——！”
“就敢拎着刀去捅纪委纪检组的副组长？！！！”
“就敢穿着这身保安皮，在银行里杀人灭口？！！！”
“谁他妈给你们的胆子？！！！！！”
最后一句，陈成是吼出来的！声浪如同实质的音波炮，轰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他指着保安队长刘队长那张骤然剧变、如同见了鬼一样的脸，指着那群保安瞬间煞白、甚至有人控制不住开始哆嗦的身体，厉声咆哮：
“瑞丰银行的挂绳还在脖子上晃悠呢！”
“你们他妈当老子瞎啊？！”
“收起你们那套鬼把戏！”
“今天谁敢挡着老子开那个柜子！”
“老子就以现行杀人同谋、暴力抗法的罪名！”
“把你们！连同你们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主子！”
“有一个算一个！”
“全他妈送进去捡！肥！皂！”
“彭斌！”陈成猛地转头，杀气冲天！
“在！”彭斌早已红了眼，如同即将扑食的猛虎！
“给我盯死他们！谁敢动一下！”陈成的声音冰寒刺骨，斩钉截铁，“就地拿下！生死勿论！！”
“是！！！”彭斌一声暴喝，如同虎啸山林！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魁梧的身躯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双眼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在保安队长刘队长和他身后那群早已面无人色的保安身上！那股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铁血煞气，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刘队长和他手下那群保安，在陈成那番撕破一切伪装的怒吼和彭斌那如同洪荒猛兽般的恐怖气势压迫下，脸上再无半分刚才的凶悍和冷漠！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慌乱！有人腿肚子开始打颤，有人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仿佛在寻找逃生之路！那条无形的、以保安身份构筑的铁桶防线，在陈成撕破脸皮、掀开血案的滔天怒火和彭斌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面前，瞬间土崩瓦解！他们不是军人，他们只是一群拿钱办事、虚张声势的纸老虎！面对真正要玩命的煞星，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钱莉更是彻底瘫软在地，高跟鞋歪在一边，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像个被抽掉了骨头的破布娃娃。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沉稳而数量众多的脚步声，从银行正门外迅猛传来！
几名穿着深色行政夹克、胸前佩戴着鲜明银色徽章（人行反洗钱标志）、以及藏蓝色制服、肩膀佩戴肩章（银保监肩章样式）的人员，在几名银行高级管理人员（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陪同下，神色凝重，步履如风地快步走进了贵宾区！
为首一位戴着眼镜、气质精干的中年男人，目光锐利如鹰隼，第一时间锁定了站在甬道入口的陈成，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亮出证件，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省人民银行反洗钱处，现场监督！”
“省银保监局现场检查科，联合执行！”
“陈成同志，依据你方紧急函件及《金融机构反洗钱监督管理办法》第三十七条、《商业银行法》第五十三条强制执行条款规定，监管联合工作组，现正式接管现场！请立即开启编号V-749保密柜！全程接受监管录像监督！”
“有任何异议，开启后，可依法申诉！”
监管利剑，终于到了！
陈成看着监管人员那代表着国家金融管理最高权威的证件和徽章，心中那根紧绷到几乎断裂的弦，终于微微一松。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对诸成伤势的滔天怒火和担忧，将所有情绪沉入那深不可测的冰海之下。转过身，目光如刀锋，再次刺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钱莉，声音平静，却蕴含着足以碾碎一切的意志：
“钱副行长。”
“钥匙。”
“权限。”
“或者——”他指了指那群如狼似虎的监管人员和技术专家，“让他们暴力切割。”
“选一个。”
“现在。”
钱莉浑身剧颤，嘴唇哆嗦着，眼神彻底涣散。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嘶哑声音：“权…权限卡…在我脖子上……密…密码在…在内网系统…我的加密邮箱里…需要…需要行长…授权码…才能…才能读取最后的…动态密码…”她语无伦次，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监管组那位精干的负责人眉头一皱，立刻对随行的银行高管喝道：“立刻联系你们行长！授权码！现在！立刻！这是监管强制命令！”
银行高管擦着汗，手忙脚乱地开始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陈成看着技术专家在钱莉脖子上取下权限卡，连上设备，看着银行高管焦急地催促电话那头，看着钱莉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他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冰冷的等待和翻腾的怒火。
终于！
“滴！”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银行高管如释重负，声音发颤：“授权码…确认了！动态密码生成！”
技术专家立刻操作。输入最终一串复杂的、跳跃的密码。
“嗡……”
一声低沉、悦耳如同天籁的电子音，伴随着极其轻微的机械运转声，从甬道深处传来！
那扇厚重无比、代表着无数秘密和血腥的V-749保密柜金属大门内部，复杂的锁具机构开始解锁！
所有人，陈成、彭斌、监管组人员、瘫软的钱莉、面如死灰的银行高管、大气不敢出的保安……目光全都死死盯住了甬道深处！
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
冰冷的、混合着特殊防潮剂的味道，从缝隙中弥漫出来。
陈成迈步上前，正要第一个踏入那幽深的甬道——
“陈主任！等一下！”彭斌突然低喝一声，一个箭步抢上前，魁梧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挡在了陈成身前！他紧盯着门缝后那片未知的黑暗，眼神锐利如鹰，全身肌肉再次绷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医院的血案如同烙印，让他对任何“开启”都充满了最原始的警惕！谁知道那冰冷的金属柜门后面，等待他们的是铁证如山，还是另一把淬毒的匕首？
陈成看着彭斌紧绷如铁塔般的背影，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没有冲动。两人并肩而立，如同磐石，目光穿透缓缓扩大的门缝，刺向那保险柜内部无边的黑暗。
技术专家将强光手电打了进去。
光线驱散了门后的阴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袋？金条？美金？账册？硬盘？
不！
陈成和彭斌的目光，在强光照射下，第一时间死死锁定在保险柜内部最上层、一个格外醒目、似乎被人随意放在那里、根本不属于这个价值连成场所的——
一个……普通的、深棕色、磨损了边角的老式牛皮纸文件袋！
文件袋没有封口！
袋口敞开着！
露出了里面……
陈成看得最真切！当他的目光触及袋口露出的那抹东西的瞬间，他那双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早已淬炼得如同古井寒潭般的眼睛，瞳孔骤然发生了十级地震！
那里面……那里面竟然是……？！
他脸上的肌肉，在看清袋中之物的刹那，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恐怖、又最合乎逻辑的……地狱图景！
彭斌也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瞬间凝固！
“这……操……”
保险柜深处，那个敞开的、老旧的牛皮纸文件袋，如同深渊巨口，无声地嘲笑着门外所有的血腥、算计和期待。
墙上的电子时钟，红色的数字，无声跳动：
2025-09-23 12:16 pm
距离那份法院文书上的“09:41 Am”，还有不到两小时。
滴答，滴答。
时间，从未如此冰冷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