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的更衣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球员们低着头,大口地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上半场被“黑白双煞”支配的无力感,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每一个人。
乔治·卡尔站在战术板前,手中的记号笔在上面画出无数复杂的线条和箭头,又被他烦躁地一次次擦去。换防?会被斯托克顿的传球撕碎。延误?马龙的顺下就像一辆无法阻挡的列车。收缩禁区?斯托克顿的中距离和外线的霍纳塞克会惩罚你。
似乎,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就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一个沙哑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教练。”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循声望去。
泽维尔·麦克丹尼尔,那个在球队里一向沉默寡言,只用行动说话的硬汉,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沮丧,没有迷茫。只有一种,如同野兽般,原始而又专注的,战斗欲望。
他,缓缓地,走到了战术板前。
更衣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麦克丹尼尔,没有看战术板。他,只是,看着乔治·卡尔,看着他那双,因为苦思冥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然后,他,用他那独有的、一字一顿的沙哑声音,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话。
“下半场,让我,去防马龙。”
“我,一个人。”
整个更衣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凯文·约翰逊张大了嘴巴,戴尔·库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热棒”威廉姆斯也瞪圆了眼睛。
让麦克丹尼尔,一个人,去防守卡尔·马龙?
这,是在开玩笑吗?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泽维尔·麦克丹尼尔,官方身高2米01,体重98公斤。
而卡尔·马龙,身高2米06,体重却达到了恐怖的116公斤!他那身肌肉,像是用花岗岩雕刻出来的,体脂率常年维持在骇人的个位数。他,是一个真正的,“魔鬼筋肉人”!
这,是绝对的,体型和力量上的,碾压!
这,根本不是一场防守。
这,是一场,自杀式的袭击!
乔治·卡尔,也犹豫了。
他看着麦克丹尼尔,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他知道麦克丹尼尔的强硬,知道他的不屈。但是,篮球,终究是一项,讲究科学和天赋的运动。意志力,无法弥补,这如同天堑般的,身体差距。
但,当他,对上麦克丹尼尔那双眼睛时,他,动摇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里面,没有丝毫的恐惧和退缩。只有,最纯粹的、最原始的、如同荒野孤狼般的,对战斗的渴望!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和豪情!
卡尔,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他无法用任何战术,来解释的力量。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愿意,用自己下半场的命运,来赌一把。
赌这个,沉默的硬汉,能创造奇迹。
“好!”卡尔的声音,同样,充满了决绝,“下半场,我们就这么打!”
他擦掉了战术板上所有复杂的防守阵型,只留下了一个,最简单的布置。
骑士队,将派出一个“一大四小”的阵容。
泽维尔·麦克丹尼尔,去对位,卡尔·马龙!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当骑士队的球员们,重新踏上盐宫球馆的地板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的变化。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上半场的迷茫和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悲壮和决绝。
而当爵士队的球员们,看到骑士队的对位时,他们,都愣住了。
卡尔·马龙,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瘦了一大圈的对手,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他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下半场,爵士队的第一次进攻。
依旧是,那个,他们已经演练了千百遍的,无解的挡拆。
斯托克顿,持球,马龙,提上高位。
但这一次,麦克丹尼尔,没有选择换防,也没有选择延误。
他,像一块牛皮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贴在了马龙的身上!
马龙,顺下!
斯托克顿的传球,如期而至!
马龙接球,他甚至没有看防守他的人是谁。他,要用一个,最势大力沉的,双手暴扣,来回应对手的,这次“不自量力”的挑衅!
他,起跳!
但,就在他,即将,将球砸进篮筐的瞬间!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腰部,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拉拽之力!
是麦克丹尼尔!
他,在马龙起跳的瞬间,用一个,极其隐蔽的、裁判根本无法察觉的,拉拽球衣的动作,破坏了马龙的起跳节奏!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他,狠狠地,打在了马龙的手臂上!
“砰!”
一声闷响!
马龙,扣篮失败!
篮球,砸在了篮筐上,高高弹起!
麦克丹尼尔,用一次,近乎“搏命”的、充满了“小动作”和“智慧”的防守,成功地,防下了对手的王牌!
他,用行动,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整个盐宫球馆,都陷入了一片哗然!
卡尔·马龙,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酷的对手。他,第一次,在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弱小得多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能否,一个人,锁死“邮差”?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有了一丝,肯定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