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手机离江舒茶有些远,反倒是陆执一伸手,就能将手机拿过来。
陆执将手机拿过来,递给江舒茶,递的时候,不小心手滑,按到了接通。
电话被接通,顾湛那边还未出声喊江舒茶,就听见电话那边很清晰的传来一声男人的低沉喘息。
“抱歉。”
“是不是将你压疼了?”
“都怪我,我是第一次,动作难免有些生疏。”
听见这些话的顾湛,脸色难看起来,但他尽量心平气和,好言好语的出声询问:
“茶茶,你现在在哪里?”
“天黑了,咱们该回家了。”
顾湛语气有些着急,整个人忍不住的在原地踱步。
江舒茶语气发颤的勉强说了一句话:“我一会儿自己回,你不要管我。”
话落,顾湛想再继续说些什么,然后发现对方已经将他的电话给挂断了。
江舒茶的状态不对,顾湛原地走了好几圈,最后拨通了林以书的电话。
“什么?”
“你说茶茶可能去嫖鸭子?”
正在家里喝饮料的林以书听见顾湛这句话的时候,险些没一口水呛死自己。
他不太相信的回了一句:“这,不太可能吧。”
他家茶茶,玩这么野?
顾湛脸色难看,人却还勉强维持着风度和理智:“我只想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带着他去了某些特殊的的地方。”
那电话里面,明晃晃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闷哼声和喘息声,以及什么第一次不太会,压疼你了。
这些话,一听就不对劲,顾湛现在就怕,有些恶心肠的丑男人,哄骗了江舒茶。
闻言,林以书也认真起来,就怕江舒茶先被人给骗心骗身。
“最近军训,我们都待在宿舍里,除了……除了……”
林以书眸光一闪:“除了一家叫甜蜜蜜的按摩店。”
顾湛简直气到想打人:“你带他去那种地方玩?”
现在有些按摩场所有不正经的交易,这个林以书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竟然带江舒茶去那种混乱的地方玩?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过去还要些时间,今天又是周末,再遇上堵车人多的话,到那边只怕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给干完了。
顾湛一锤定音:“先报警,举报那家按摩店有进行不正经交易。”
那附近有派出所驻扎,警察们过去,绝对比他们快。
林以书不同意:“你怎么能确定茶茶现在一定在那家店里,更何况,万一他们是正儿八经的按摩呢?”
这样一举报,万一要是猜错了,叫那家按摩店给坏了名声。
顾湛看着手机里的定位,脸色冷漠得可怕:“他在。”
“什么按摩,会发出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顾湛才不信正经按摩能将人按出那种声音。
反正今晚这家按摩店,顾湛举报定了。
…………
“有人举报你们店聚众进行不正经交易……涉群淫乱……”
好几个警察推门而入的时候,挑染着几根黄毛的年轻老板正在手机上和人玩枪战游戏,追着对方骂菜鸡。
结果警察上来就是说他们店涉了颜色,搞不正经交易。
老板人在店里坐,黄谣从天上来。
“警察叔叔,这一定是个误会。”
“我们胆小,不敢干这种事情。”
老板堆着笑脸,搓搓手指,瞪圆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憨厚无害。
本来还只有五分怀疑的警察见了对方这副嘴脸,怀疑值瞬间提高了两分。
笑得这么谄媚,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干亏心事。
“方便让我们查看一下每个房间吗?没有问题的话,后续举报人会被追责。”
老板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这没问题。”
他可是老实人,做人做事清白得很。
结果这一查,还真被查出点不对劲的东西出来。
警察去到某一个房间的时候,里面的某个顾客和按摩师,正在“吹气球”玩。
陆执和江舒茶倒是正儿八经的按摩,没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因为警察进去的时候,陆执又再次因病虚弱的倒在江舒茶的身上,导致两人的衣服凌乱,看着不像是正经顾客和客人的关系。
因而也被带去回了所里好好盘问一番。
一直觉得自己心脏红得可可怕的按摩店老板瞪着眼睛看着被逮出来的好几拨人,心哇凉哇凉的。
他就说,他今天感觉头皮发麻,一定是有小人作祟。
店里的好几个按摩师,他老早就看出他们没怀好心,现在实锤了,还敢真将这里给当成他们家,胡搞乱搞。
知道老板平时不爱看监控,就真的自由自在了呗。
尤其是看见里面还有陆执的时候,老板更是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台柱子,他的台柱子! ! !
台柱怎么也进去了!
整个按摩店,陆执的工资是开得最高的,这到底啥活,给了多高的价钱,要陆执自己亲自下海?
那价格再高,能有他给开的一个小时250块钱高?
老板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九月的炎热天气里,他心寒得可怕。
陆执这也是第一次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巧不巧,警察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江舒茶的身上。
有理都说不清的状态。
其他几个都是真的玩颜色游戏,只有陆执和江舒茶是那遭了秧的池鱼。
没真玩,也没假玩,结果被警察给涉颜色的名头,给带回了警局。
从房间里被带出来的时候,江舒茶还有些茫然,为了不叫人看见江舒茶丢脸,陆执拿了件外套,盖住江舒茶的脑袋,全程半拥着他出去。
陆执用气音压着音嘱咐他:“一会儿有人问你话,尽量少说。”
江舒茶被捂着脑袋,不太舒服,有些微不可见的沉闷,但陆执的怀抱很有安全感,他没抗拒。
但江舒茶隐隐能感觉到,陆执的体温有些偏高,露出来的脖子处的肌肤发着烫,可能是因为他还在感冒的原因。
他闷闷的声音从衣服底下传来,陆执侧着耳朵去认真听。
“你好烫。”
“一会儿要吃药。”
两人被分别带去问询记录。
江舒茶这边先进去。
他进去后,坐姿倒是挺端正的,但人家还没说话,他先问了:
“有药吗?”
“我朋友生病了。”
陆执之前额头上的退烧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下,现在不轻易看,还真看不出他生病的样子。
江舒茶只说了这么两句,负责问询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便觉得没必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发烧,朋友,和那些真正搞纯交易的人不一样。
但还需要走流程,陆执那边也进去被询问了一番。
陆执说了不少,证明了他们两人认识,是校友,且没有不正经的py交易。
他垂着眸子,脸上光线明灭:“他叫江舒茶,今年二十二岁……”
陆执这边刚问询结束,出来时,恰好顾湛和林以书急匆匆的赶着到了警局来接江舒茶。
陆执安静的看着没过去,自己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他手指抵住唇,轻轻低咳出声。
然后给江舒茶发了几个消息。
急匆匆赶过来的顾湛连忙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江舒茶:“茶茶,怎么样?”
“你没事吧?”
“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那个混蛋呢?他有没有欺负你?”
江舒茶低着脑袋,眼睛一睁一闭,困得昏昏欲睡,听见混蛋两个字,才想起来陆执。
他连忙伸手推开顾湛和林以书,眼睛寻找着陆执的身影。
江舒茶看了一圈,没看见陆执,顿时有些着急,恰好手机响起震动,他摸出手机看见了陆执的消息。
顾湛看着江舒茶这一系列举动,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反应,眸光变冷。
他勉强看见江舒茶手机上的陆执两个字,问林以书:“陆执是谁?”
究竟是谁,趁着他最近忙碌,勾引了江舒茶?
林以书漫不经意的回:“可能是茶茶今晚嫖的那只鸭子吧。”
“嘎嘎嘎?”
顾湛目光森冷的看着林以书“好笑吗?”
“挺好笑的。”
江舒茶看着手机界面上的消息,忽视在场的两个人,和陆执聊天。
【陆执:有人来接你,你该回家了。】
【还有,今晚的事情,很抱歉。】
【如果我当时没有头晕趴在你身上,警察也不会觉得我们当时可能是在做*。】
江舒茶指尖蜷了蜷,因着从陆执口中说出的这个直白的词汇心尖发颤了颤。
江舒茶咬着字眼缓慢的回。
【江茶茶:没关系。】
【江茶茶:我没有生气。】
相反的,江舒茶比较担心陆执。
陆执还感着冒,之前出来的时候,为了避免有人看见江舒茶的脸,被人传不好的谣言,陆执将他带来的外套脱下,盖住了江舒茶的脑袋。
江舒茶记得他刷陆执的朋友圈的时候,有了解到,陆执好像只有个生病的外婆。
【江茶茶:有人来接你回家吗?】
陆执坐在角落里,抬眸看着远处的江舒茶,目光泛暖。
【陆执:有的,你先回家】
胡说,根本没有。
江舒茶都知道的。
陆执除了一个生病的外婆,根本没有其他亲人在这个城市里。
骗子。
顾湛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适时走过来:“茶茶,既然你朋友已经走了,那咱们先回家。”
“伯父在家里等你等得很着急。”
“茶茶,不要让大家担心好吗?”
顾湛语气十分温和的劝诫着,但江舒茶却感觉十分烦躁。
江舒茶再次看了一圈,因为视线差,没看见角落里的陆执,冷着脸,抿紧了唇走在前面。
回去的一路上,江舒茶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窗外,顾湛开着车,同他说话。
“最近军训累不累?”
“以后那家按摩店不要去了,能在里面上班的,没几个好人。”
“茶茶,你心思浅,那些骗人的地方少去好一些。”
“喜欢按摩的话,过段时间我有空了去学学给你按。”
江舒茶打开窗子,眼睛恹恹的垂着,他轻轻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的回:
“不要。”
顾湛无奈轻叹:“茶茶,你听话一些好不好。”
“这几天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给你打电话也不怎么接,我很担心你。”
“操场集会那天,我以为你没有带伞,在操场上淋了雨,找了你很久。”
“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好好同我说,我都会改。”
“别在任性了,好吗茶茶?”
顾湛说的太多,江舒茶听得不舒服,伸腿踹了踹前面的车椅背。
“我不喜欢姓温的,你能帮我把他给弄死吗?”
顾湛:“……”
顾湛微不可见的蹙起眉:“别胡说八道。”
“每次你都这样说,每次我说了,你们又不改,有意思吗?”
江舒茶拨弄着手指,情绪没什么波动,说话依旧是慢吞吞的冷调子,眉眼也淡得可怕:“我说我喜欢爬山,你们说我身体不好,不允许。”
“我说我想报计算机,你们说那是个很辛苦的专业,私自给我报了音乐。”
一个唱歌五音不全的人,让他去学音乐。
“我说我讨厌温彦,你们说他是我表哥,要我和他好好相处。”
顾湛皱着眉,尽量的平缓着语气:“爬山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你身体从小就受不了累。”
“至于专业,我们也是想你不要过得那么辛苦。”
“至于温彦,他本来就父母双亡,现在借住在你家中,性格比较敏感,你再说讨厌他的话,他容易想不开。”
“茶茶,你同普通孩子不一样,这些限制,都是为了你过的更好。”
这样不允许那样不允许,江舒茶的人生,好像一个被操控着的傀儡。
顾湛还在继续说,但江舒茶不想听了,他捂着耳朵,模样冷淡。
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江舒茶打开车门,重重的关上车子。
而后他走到驾驶位那边,顾湛见他过来,将车窗移下来,脸上笑意明显:“怎么了茶茶。”
“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江舒茶抿着唇:“你过来些。”
顾湛半个身体都伸出了车窗外,眼里含笑的看着他。
“啪啪。”
结果迎来的是江舒茶的两个巴掌。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