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大会的鎏金殿内,气氛凝滞得能滴出水来。凌霄投射的灵犀谷光幕还未消散,银绿色的通界草光纹与门派修士和睦共治的画面,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坚持“凡界卑贱”的旧派神官脸上。镇元子捏紧拂尘,指节泛白,目光扫过殿中沉默的同僚,突然冷哼一声:“凡界灵脉粗浅,通界草不过是恰巧合用,怎能证明凡界修士有执掌神界职权的资格?”
他身形一晃,落在殿中央的空地上,袍袖翻飞间,一股带着松木香的灵韵扩散开来:“青瑶既为‘灵植使’,敢不敢与我比一比灵植术?我这‘千年云松’,是神界灵植园的镇园之宝,三日前沾染了极北寒渊的浊灵瘴气,众神官束手无策,若她能净化,我便认她的本事;若不能,便请她退回凡界,莫要在神界贻笑大方。”话音刚落,一株半枯的青松虚影从他袖中浮现,松针上覆着一层灰黑色的瘴气,连殿内的神性光纹都被腐蚀得微微扭曲。
殿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青瑶捧着紫蕴藤杖走入殿中,灵藤杖头的紫蕴花随她的步伐轻轻颤动:“镇元子神官既肯赐教,青瑶自当奉陪。”她没有直接靠近云松虚影,而是将藤杖轻轻点在地面,银绿色的光纹顺着殿内地砖蔓延,在云松周围织成一张细密的灵网,“极北寒渊的浊灵瘴气,比凡界的更烈,却也怕‘共生灵韵’——通界草能引神凡两界灵脉共鸣,正好能中和这种瘴气。”
话音刚落,灵网中突然冒出细小的绿芽,正是通界草的幼苗。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草叶缠绕上云松的枝干,灰黑色的瘴气竟被草叶缓缓吸附,化作滋养幼苗的灵韵。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半枯的云松就重新抽出嫩绿的松针,松木香中混着通界草的清冽气息,连殿内的神性都变得愈发温润。青瑶抬手收了灵植,藤杖轻挥,通界草幼苗化作光点融入地砖:“神官大人,这瘴气不仅附在灵植上,您的袖中也残留了少许,若不及时清理,恐伤及道心。”
镇元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拢了拢袖口——他上月巡视极北寒渊时,确实不慎沾染瘴气,私下用了多种神界灵药都未能除尽,没想到被青瑶一眼看穿。凌霄适时开口:“镇元子神官,现在还觉得凡界修士‘不堪大用’吗?”他抬手激活天帝印玺,光幕上浮现出一组组鎏金数据,“青瑶培育的通界草,已修复神界三处破损域界通道,原本需耗费六十万神晶的工程,如今仅用十万便完成;夜影的监察队,破获五起旧派叛乱案,抓捕掌控派残余十七人,效率比巡夜司过去半年还高。”
数据光幕流转,清晰地展示着青瑶与夜影的功绩,对比着旧派神官的履职记录——镇元子主持的灵植园,近三年灵植产量仅提升一成,还出现三起灵植枯萎事故;支持他的三名神官,负责的域界巡视工作,竟遗漏了两处掌控派的隐秘据点。殿内的低阶神官们窃窃私语,原本偏向镇元子的声音渐渐消失:“原来凡界修士的功绩,比我们还扎实……”“祖制说‘出身定贵贱’,可天道认的是实绩啊。”
镇元子额角渗出冷汗,他知道再坚持下去,只会落得“因私废公”的罪名。就在这时,灵汐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平衡印的三色光温和地笼罩住他:“镇元子神官,你执掌神界灵植园百年,对灵植习性的了解,无人能及。青瑶虽有灵植天赋,却缺乏神界灵植的培育经验,议事堂有个提议——由你主持灵植园,与青瑶合作培育跨域灵植,既保留你的职权,也能让神凡灵植术相互融合。”
灵汐顿了顿,光幕上浮现出镇元子与丹霞宗交易的部分记录,却隐去了最敏感的浊灵交易细节:“你与丹霞宗的旧怨,议事堂知晓。但新秩序向来‘既往不咎,有功则赏’,只要你全力配合灵植园工作,过往的疏漏,便算你戴罪立功。”这番话给足了镇元子台阶,既点出他的把柄,又保留了他的体面,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老臣……遵旨。”镇元子躬身行礼,拂尘上的灵韵终于平稳下来,“明日起,我便将灵植园的典籍尽数取出,与青瑶大人共同梳理神凡灵植的差异。”他看向青瑶,眼中虽仍有几分不甘,却多了几分认可,“你的灵植术,确实有独到之处。”青瑶温和一笑,微微颔首:“还要多仰仗神官大人指点神界灵植的培育法门。”
解决了镇元子的抵触,凌霄立刻颁布神界新规。天帝印玺的金光刻在鎏金殿的穹顶,化作《神界准入法》的条文:“凡修士功绩达标、道心纯粹,无论神凡出身,均可申请神界户籍;神官选拔以功绩为唯一标准,废除世袭制;神凡修士可双向任职,待遇均等。”条文落下的瞬间,天道的七彩霞光笼罩整个神界,南天门的旧符文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功绩为尊”的新图腾。
同日,神界“神凡交流司”正式成立,青瑶任司长,主持神凡灵植交流、跨域灵植培育等事务;夜影任副司长,统筹神凡秩序监察,麾下的巡防司纳入神界正规编制,成员由神凡魔三族修士共同组成。镇元子则兑现承诺,开放神界灵植园的禁地,将珍藏的千年灵种分发给凡界守界学院,还亲自撰写《神界灵植培育要诀》,通过域界传讯符送往凡界。
当青瑶将第一批神界灵种栽种在共生阁的灵植园时,紫蕴藤杖与灵种产生奇妙共鸣,幼苗破土的瞬间,凡界灵犀谷的通界草突然同步开花,银绿色的花瓣与神界灵种的金色光纹遥相呼应。凌霄站在灵植园旁,看着这跨越神凡的灵韵共鸣,对灵汐发来传讯:“神凡融合的根基,终于在神界扎下了。下一步,该筹备混沌之海的探索了——有了神凡两界的合力,我们底气更足。”
光幕另一端,灵汐正看着议事堂新送来的《三界共治月报》,凡界门派灵韵收益普遍提升三成,神界神官履职效率提高五成,天魔域也传来灵脉稳定的捷报。她握紧平衡印,感受着来自神凡魔三界的温和灵韵,嘴角露出笑意——从凡界灵脉危机到神凡共治,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在践行“平衡共生”的真谛,而这,正是开启混沌之海新篇的最大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