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林间的雾气还没散尽凌笃玉就醒了。
这一夜她都没睡踏实,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就被惊醒。
凌笃玉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吃了点东西,便朝着断肠崖的方向出发。
山路说是路却根本没有路,遍布荆棘和陡坡。
必须一边用短刀砍断挡路的藤蔓,一边小心脚下湿滑的苔藓和松动的石块她才能勉强前行。
凌笃玉才走了半天,手臂和腿上就被划出了不少血痕,汗水浸湿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让她非常难受。
“这鬼地方……”
有些累了,凌笃玉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拿出水囊喝了几口灵泉水。
清凉的泉水下肚,驱散了一些爬山的疲惫。
休息了片刻,她继续往上爬。
越往上,树木逐渐稀疏。
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裸露岩石和低矮的灌木,上面风也大了很多,吹得她几乎站不稳。
下午的时候,凌笃玉遇到了此行第一个真正的挑战!!
那是一段近乎垂直的岩壁,挡住了去路。
如果绕路的话,看起来要浪费大半天时间,而且另一边是更深更密的荆棘丛。
“拼了!!”
凌笃玉观察了一下岩壁,找到一些可以借力的裂缝和凸起。
她将短刀插回腰间,手脚并用,像只壁虎一样开始向上攀爬。
岩石冰冷粗糙,磨得凌笃玉手心发痛。
有几次脚下滑脱,身子猛地一坠,全靠手臂死死抓住岩缝这才没掉下去!
好险!
终于,在她感觉手臂酸麻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手指摸到了崖顶的边缘。
凌笃玉用力一撑,翻滚了上去,瘫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小心脏砰砰直跳,感觉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哒出来了。
“呵呵…”
休息了好一会儿,她才坐起来,看着自己被磨破皮还渗着血丝的手掌,苦笑了一下。
回头望向来时路,只见群山连绵,云雾缭绕,早已看不见漠原镇的影子。
而前方,是看起来更加险恶的夺魂天!
凌笃玉不敢耽搁,继续前进。
断肠崖的范围很大,她需要在天黑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过夜地方。
黄昏时分,凌笃玉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
洞口被茂密的藤蔓条所遮挡,很是隐蔽。
凌笃玉拨开藤蔓,确认里面没有野兽居住的痕迹这才钻了进去。
山洞不深,但足够她容身。
先用石头堵住大半个洞口,只留一点缝隙通风,凌笃玉才彻底放松下来,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吃了半包点心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她靠在洞壁上,心里盘算着:
“原计划两三天就能翻过断肠崖的,但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穿过断肠崖估计还要四五天。”
“然后就是翻越夺魂天….”
“接下来的路程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
凌笃玉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于断肠崖艰难前行时,漠原镇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三天后,漠原镇,镇衙门。
郑婆婆正带着今天采集回来的药材在偏房登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异常嘈杂的声音。
她好奇地探头往外看,只见一队约二三十人的黑衣骑士簇拥着一个穿着锦袍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直接闯进了镇衙门大院。
这些骑士个个眼神锐利,身形彪悍!
他们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煞气,一看就很不好惹!!
镇衙门的几个差役害怕地缩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为首的那个侍卫头领,正是郭川。
他声如洪钟,对着闻讯赶来的镇长喝道:
“这位是都城来的郭大人!”
“有要事查问!让你们镇里主事的出来回话!”
“是,是…大人我是镇长,不知有何要事查问?我定不敢欺瞒…”
镇长腿都软了。
都城来的大官?
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太爷了!
然而郭崇鸣看都没看镇长一眼,目光直接扫向院子里那些被驱赶到一起的流民和镇民,最后落在了正在偏房门口张望的郑婆婆身上。
或者说…..是她手里那筐刚收上来的药材上。
“你”郭崇鸣指了指郑婆婆,语气不容置疑,“是管这些流民采药的?”
郑婆婆心里一咯噔,连忙放下筐子,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回……回大人话,是民妇在管。”
“本官问你,”郭崇鸣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最近你这采药的队伍里,可有什么生面孔?”
“特别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十几岁…”
“可能身手不错亦或者行为有些异常的?”
郑婆婆心里立刻就想到了“卢小宝”!
但她不敢说,刘霸天刚死,这就来了都城的大官查问生面孔….
这联想让郑婆婆后背发凉。
郑婆婆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回答:
“回….回大人,流民来来去去,生面孔是常有的。”
“不过都是些苦命人,为了口饭吃,没见有什么特别……身手好的更谈不上了。”
郭崇鸣眯起眼睛,打量了她片刻,忽然换了个问题:
“听说前几天,你们镇里死了个叫刘霸天的?”
“是……是有这么回事。”
郑婆婆头垂得更低了。
“他死之前,有没有特别关注过你们采药队里的什么人?”
郭崇鸣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
郑婆婆心脏狂跳,强自镇定:
“刘爷……他,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关注我们这些苦哈哈……”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平日里就有些油嘴滑舌的流民,似乎想表现一下,抢着说道:
“大人!!要说生面孔,前些天是有一个叫卢小宝的小丫头,刚来镇里没多久,干活还挺麻利!”
“但是三天前在北边老林子上工的时候,走丢了!”
“怕是喂了野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