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如同一盆凉水,瞬间把张野从那种飘飘然的甜蜜状态中给浇醒了。
张野一个激灵,抬头看去。
只见门口那位一直站得笔挺,面无表情的哨兵,此刻正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显然对他长时间逗留在军区大院门口,还露出一副痴汉般的傻笑模样十分不满。
张野老脸一红,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在严肃的哨兵眼里恐怕跟个可疑分子差不多。
若不是他送田小慧回来,恐怕早就把他当敌特给毙了。
“呃……对不起同志,我这就走,这就走!”
张野连忙收起脸上的傻笑,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调转自行车头。
那哨兵也没再多说,又恢复了之前目不斜视的站岗姿态。
蹬上自行车,驶离军区大院门口一段距离后,张野才感觉那股尴尬劲儿也消退了。
他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被田小慧亲过的地方。
虽然触感早已消失,但那份悸动和甜蜜却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这次他克制住了,没再傻笑出声。
只是脚下蹬得更用力了一些,车轮飞转,朝着南锣鼓巷的方向,疾驰而去。
等到了四合院门口,夜色已深,院门虚掩着。
张野刚支好自行车,准备推门进去,旁边黑影里就传来一个声音。
“哟,张队长回来了?今儿个可是够晚的啊,这都九点多了!”
随着话音,阎埠贵从那扇破门板后面踱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蒲扇。
他扶了扶眼镜,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在张野身上扫了一圈,见张野两手空空,车把上也没有东西时,明显有些失望。
可下一秒,一股香味从张野身上传来。
阎埠贵的鼻子用力地猛吸了两下,眼镜片后的小眼睛顿时亮了。
“嗬!张队长这是……打牙祭去了?闻这味儿,是去全聚德吃的烤鸭吧?那可是好地方,一般人可消费不起。”
“几个人吃的,怎么不带回来一些?闻着这味,就让我直流口水!”
阎埠贵咂咂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全聚德的鸭架子熬汤,可是绝顶的美味,撒上点葱花、胡椒面,啧啧……光是想想这味道,晚上做梦都得香醒喽!”
张野看着阎埠贵那副馋虫上脑的模样,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阎老西,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连点烤鸭味儿都不放过。
张野淡淡地说道:“阎老师,你这鼻子比狗还灵。晚上确实是在全聚德吃的烤鸭,朋友请客!再说了,那地方的东西,吃个新鲜劲儿,打包带回来,味道就差远了。”
阎埠贵被这话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可看着张野那明显不想多谈,准备进院的架势,也知道再纠缠下去自己也捞不着好。
他只得干笑两声,掩饰住内心的失望,又用力吸了吸空气中那即将散尽的烤鸭余香。
“那是,那是全聚德嘛,是要讲究一些。那你快回去歇着吧,都这么晚了,下次再回来晚的话,提前让人告诉我一声,我好给你留门!”
阎埠贵摇着蒲扇,咧着嘴继续说道:“咱们院基本是九点半锁门,我这也是听说你没回来,所以就多等了一会儿!”
听了阎埠贵的话,张野脸色不由一沉。
这阎老西,话里话外拿着留门这事拿捏他,还想让他承情,甚至隐隐有索要好处的意思,真是算计到骨子里了。
张野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你这话什么意思?院里有锁门的规矩我懂,我回来晚了,劳你等了,这份辛苦我记着。但听你这话,是想要我表示表示?”张野沉声说道。
阎埠贵被张野这直白的话问得一怔,脸上那点假笑也挂不住了。
“张队长,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为全院安全考虑吗?等你到这么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张队长现在是大忙人,吃香的喝辣的,手指缝里漏点,也够我们这些人……”
然而,阎埠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野就直接打断了。
“阎埠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锁门开门的事,是你抢去的吧?而且院里每一户都给你钱了吧?”
“这本就是你的责任,收了钱,不管多晚,只要有人回来,你就必须开门。”
“怎么的,到我这就里,你就跟我讨价还价?”
张野的声音很大,前院几户人家,在屋里都能听得见。
纷纷披上衣服,跑到自家窗户前,朝着院里看去。
阎埠贵被张野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臊得满脸通红。
他指着张野,气得手都有些哆嗦:“你……你放肆!我好心等你,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们刚才就听见自己老爹在和谁争执,出来一看是张野。
又见自己老爹被气得够呛,年轻气盛的阎解放顿时就火了。
“张野,你他妈怎么跟我爸说话呢!”
阎解放吼了一嗓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推搡张野。
阎解成虽然没立刻动手,但也面色不善地围了上来,显然是想仗着人多给张野一个教训。
张野看着冲过来的阎解放,眼神一冷。
在阎解放的手,即将碰到他胸口的瞬间,右手瞬间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拧一拉!
“哎哟!”
阎解放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腕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下盘瞬间失衡。
张野脚下轻轻一绊,阎解放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一时半会儿竟爬不起来。
“解放!”
阎解成惊呼一声,见弟弟吃亏,血往头上涌,也顾不得那么多,挥拳朝张野冲去。
张野冷哼一声,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冲上来的阎解成踢飞出去。
阎解成飞出五六米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只觉得整个身子发麻,眼冒金星,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转眼之间,阎家两个儿子全都躺在了地上。
张野冷冷地扫过目瞪口呆,脸色有些煞白的阎埠贵,冰冷地说道:“阎埠贵,管好你的儿子!如果你管不好的话,我不介意帮你管教!”
“今天这事,是你两个儿子先动的手,我只是自卫。”
“你如果想要把事情闹大,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