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人香的功效竟被太后那串不起眼的药香佛珠意外干扰削弱,这令贤妃齐若兰焦躁愤懑,如坐针毡。
她意识到,必须加快熏香的进程,或是采用更为猛烈霸道的“药引”和更浓稠的香方,方能突破那层无形的阻碍。
她猛地忆起那本异域秘录中曾隐晦提及,若以施术者自身的指尖精血,乃至更为珍贵也更为凶险的心头血为引,混合入香中燃烧,其产生的效验会更为直接猛烈,能强行穿透诸多阻碍,直抵目标心神。
然此法反噬之力亦极大,极易损伤施术者自身精元寿数。
但此时的齐若兰早已陷入疯狂的执念,理智尽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反噬后果?
她再次通过那条仅存的、岌岌可危的隐秘渠道,不惜代价地传递出需要数种药性极其猛烈刁钻的催情惑心之药的消息。
同时,她开始每日以银簪刺破指尖,忍着剧痛,将数滴殷红的鲜血滴入那终日不熄的香炉之中。
鲜血的加入,使得那“惑人香”的气味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妙却关键的变化,原有的清甜中隐隐掺杂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虽很快便被其他浓烈的香料气味所掩盖,但其内在的药性却变得愈发霸道,穿透力更强,如同淬了毒的细针,即使有佛珠药性在外干扰,也开始更顽强、更诡异地试图钻入并影响皇帝的心神。
皇帝萧景珩近日来愈发觉得心绪不宁,烦躁易怒,批阅奏折时难以凝神,夜间睡眠也多梦易醒,且梦境光怪陆离,时常会出现一些模糊混乱的片段——有时是齐若兰初入宫闱时那般温婉柔顺、巧笑倩兮的模样;
有时又是她泪流满面、泣血控诉自身冤屈的场景……醒来之后,竟会对那毒妇凭空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与对其当下境遇的疑虑(“朕是否……当真对她处置得太过严苛了些?”)。
而对于苏晚棠,虽则依旧看重信赖,却偶尔会在念头闪过时,莫名觉得她是否太过机敏冷静,乃至……攻于心计?
这种种情绪的细微变化,如同水底暗流,极其隐晦,皇帝自身忙于政务,都未曾深刻察觉其源头之诡异,只以为是国事繁忙、耗神过度所致。
然而,这一切微妙而危险的变化,却未能逃过苏晚棠脑海中系统持续运转的精密监测。
【高危警报!目标区域(景仁宫)扩散香料毒性等级提升!检测到施术者血液媒介融入!该香气已具备初级精神引导及操控倾向(类蛊术效应)!对特定目标(皇帝)心智影响程度加剧!】
【警告:目标长期暴露于此环境下,情感认知与判断力可能被持续扭曲!】
【系统紧急备注:太后佛珠药性中和效果已低于50%。情况危急!需立刻采取更强力措施进行源头阻断或实施反向干扰净化!】
蛊?!精神操控?!苏晚棠看到这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提示,惊得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贤妃真是彻底疯了!竟不惜用上此等邪术!这是要给皇帝下“蛊”,妄图操控帝心?!
她绝不能让她得逞!必须立刻阻止事态恶化!
然而,硬闯景仁宫揭发此事绝不现实。眼下毫无实证,皇帝心神已开始受扰,未必会信,反而极易打草惊蛇,逼得贤妃狗急跳墙,使出更极端的手段。
最好的办法,是从皇帝自身这边入手,设法彻底阻断那诡异香气的影响,甚至……进行反向净化,驱散迷雾!
她立刻强压下心惊,飞速开动脑筋,回想所有能清心明目、辟秽解毒、安神定魄的药材和古方。无数药名、方剂在她脑中闪过……
忽然,她眸光一亮,心中已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