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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冥界第四狱的黑暗沼泽中升腾而起的,是足以让万物凋零的死寂。

阿鲁迪巴那燃尽生命与灵魂的究极奥义——“泰坦新星”,其足以抹消“存在”的一击,所残留的毁灭性力量依旧在空气中震颤。大地被琉璃化,盆地中央的每一寸土壤都闪烁着诡异的结晶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一击的无上威能。

然而,在这片毁灭的中心,绝望的景象正在上演。

天猛星·拉达曼迪斯,那个本应在“泰坦新星”中被彻底抹消的存在,正完好无损地重新站起。

他那破碎的身体与冥衣,在童虎和穆惊骇欲绝的注视下,被一层不祥的、混合着暗金与冷银的微光所包裹。那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被法则撕裂的伤口强行缝合,将被奥义粉碎的冥衣重构复原。

神血的力量,近乎无限的再生。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达曼迪斯的笑声从低沉的喉音,逐渐转变为响彻整个第四狱的狂傲咆哮。他张开重生的双翼,那翼膜边缘渲染的金色与银色,此刻显得如此刺眼,充满了对凡人至高一击的神之嘲弄。

“若非神血,我承认,我确实已经死了。” 拉达曼迪斯活动着自己完美无缺的脖颈,扭动着手腕,感受着体内那股超越凡俗、源源不绝的澎湃力量,“但是,‘如果’并不存在。金牛座,你拼上性命的至强一击,最终……归于无效!”

“无效……” 穆的双唇颤抖着,这位以沉稳着称的白羊座圣斗士,此刻也无法抑制地从心底涌出寒意。

他单膝跪在阿鲁迪巴的身旁,这位如山一般坚实的挚友,此刻正无力地跪倒在地。阿鲁迪巴那魁梧的身躯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态,但他的生命之火,他那足以撼动大地的小宇宙,已经微弱到了极限。覆盖全身的金牛座黄金圣衣,在耗尽了持有者的全部力量后,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阿鲁迪巴……” 穆伸出手。他能感觉到,阿鲁迪巴的小宇宙,正在从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中散去。

“穆。”

一个沉稳如山,历经两百四十三年岁月洗礼的声音,将穆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童虎站在前方,他那恢复了年轻的身体,此刻如同一杆标枪,死死地钉在拉达曼迪斯与两位战友之间。天秤座的黄金圣衣在他坚定的意志下,散发着不屈的金色光辉。

“已经没有时间悲伤了。” 童虎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阿鲁迪巴的伤势必须马上抓紧治疗,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拉达曼迪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并不急于动手。在他看来,这三个黄金圣斗士已经是瓮中之鳖,他很享受这种猫戏老鼠的快感,尤其是在见证了对方最强一击无效后的此刻。

“童虎……老师” 穆的牙关紧咬,“我明白……但是……”

“穆!用你的瞬间移动,带阿鲁迪巴离开!”

童虎猛然回头,碧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严厉而决绝的光芒,他以近乎命令的口吻喝道:“立刻找地方给他疗伤!这是命令!然后,你们继续前进,不要管我!”

“什么?!” 穆震惊地抬起头,“童虎老师,我留下帮你吧!阿鲁迪巴的伤势……我可以先将他转移到安全距离,然后立刻回来!您一个人……您一个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对抗眼前这个怪物!

穆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无比明确。这个拉达曼迪斯,是连金牛座最强奥义都能硬抗并瞬间复原的存在,其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童虎老师虽然是前圣战的幸存者,是他们所有人尊敬的前辈,但要独自面对这样的敌人,下场只有一个。

“愚蠢的提议。”

拉达曼迪斯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残忍,“你以为,我会让你们任何人离开吗?尤其是你,白羊座的念力使用者。”

天猛星的双翼猛然一震,他那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目标直指后方的穆与阿鲁迪巴!

他看穿了童虎的意图。这三个黄金圣斗士中,威胁最大的反而是这个看似柔弱的白羊座。一旦被他的“瞬间移动”脱离,由于冥界相当辽阔,要再找到他也颇费手脚。他要先扼杀这份威胁,将这只“蝴蝶”的翅膀彻底折断!

“想走?没那么容易!”

拉达曼迪斯的咆哮在穆的耳边炸响,那股蕴含着神血威压的恐怖小宇宙如同实质的巨山,压得穆几乎无法呼吸,更遑论发动需要高度集中的瞬间移动。

死亡的阴影,在零点零一秒内降临。

然而,就在拉达曼迪斯的身影即将触及穆的前一刻,一道金色的洪流,以比他更狂暴、更雄浑的姿态,横亘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对手——是我!!”

童虎的声音震彻寰宇。

他双手推出,将自己那蕴含了二百四十三年修为的、已达第七感巅峰的小宇宙,毫无保留地彻底爆发!

“庐山·百龙霸!!”

昂——!

这不是一声龙吟,这是成百上千条神龙的齐声怒吼!

金色的光辉在童虎身后凝聚,化作铺天盖地的龙群。每一条龙都栩栩如生,鳞甲狰狞,龙目闪烁着毁灭的光芒。它们不是虚影,而是童虎以巅峰小宇宙物质化的纯粹能量体!

刹那间,第四狱的黑暗被彻底驱散。百龙咆哮着,撕裂了空间,化作一道无法闪避、无穷无尽的金色海啸,正面迎上了拉达曼迪斯!

轰!轰!轰!轰!轰!

拉达曼迪斯的身影瞬间被这股狂暴的龙群所吞没。

“竟敢耍小聪明!”

拉达曼迪斯的怒吼从龙群的轰炸中心传出。他试图以蛮力冲破这股洪流,但他惊骇地发现,这“百龙霸”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招式都不同。

这不是一击定胜负的奥义,这是一场连绵不绝的战争!

一条神龙被他蕴含神血的拳风击碎,立刻就有十条新的神龙从后方补充上来,疯狂地撕咬和撞击着他的冥衣。他一记“翼龙咆哮”吼碎了前方的龙群,但更多的神龙如同没有尽头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将他死死地缠住,持续不断地轰击着他的身体。

童虎,这位天秤座的黄金圣斗士,正以自己最强的奥义,以一种近乎“奢侈”的方式,为自己的战友强行打开一条生路。

他知道,“庐山百龙霸”无法打倒现在这个拉达曼迪斯。这融合了双神之血的怪物,其防御力和再生力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是,童虎同样清楚,只要自己的小宇宙还在燃烧,这百龙就不会停歇!

他要的不是胜利,是时间!

“穆!!”

童虎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再次怒吼,他的双臂因为维持着如此庞大的小宇宙输出而青筋暴起。

穆的身体剧烈一震。

他看着童虎那并不算魁梧,此刻却显得无比伟岸的背影,眼眶瞬间湿润了。

“童虎老师……我留下帮你吧!”

这句几乎是恳求的话语,在童虎释放“百龙霸”的瞬间,又一次从穆的口中喊出。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让这位圣域的“活化石”、这位伟大的导师,独自一人在这里……送死!

“闭嘴!”

童虎的呵斥声,比拉达曼迪斯的咆哮更具威严。

“这家伙虽然厉害,但是他想打倒我也没那么容易!” 童虎的声音在狂暴的龙吟中清晰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沙加、卡妙、米罗也很快就到!你的任务,是保住阿鲁迪巴的命!这关系到我们圣域的未来战力!快走!”

“童虎老师……” 穆的泪水终于滑落。

他明白了。童虎老师并不是在盲目自信,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圣域的未来争取每一点微弱的可能。

“……我明白了!”

穆猛地擦去泪水,白羊座的黄金圣斗士在这一刻摒弃了所有不舍。他将自己全部的念动力爆发出来,那股被誉为黄金圣斗士中最强的精神力量,化作一道璀璨的星光,包裹住了自己,以及身边早已失去意识、重如山岳的阿鲁迪巴。

“拉达曼迪斯!!”

被百龙霸持续轰击、寸步难行的天猛星感受到了那股即将发动的空间之力,他发出了震怒的咆哮。他试图强行突破龙群的封锁,但童虎的小宇宙在这一刻燃烧得更加炽烈,百龙霸的攻势陡然又加强了三分,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休想!!”

嗡——

空间扭曲,星光闪耀。

在拉达曼迪斯狂怒的注视下,穆与阿鲁迪巴的身影,连同那股强大的念动力,彻底消失在了冥界第四狱。

“轰——!!”

拉达曼迪斯终于爆发了,他将体内的神血之力催动到极限,一道混合着金银二色的毁灭性冲击波从他体内炸开,将缠绕在他身上的数百条金色神龙瞬间清扫一空!

第四狱,在短暂的喧嚣后,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童虎与拉达曼迪斯。

童虎缓缓放下了保持着“百龙霸”姿态的双手,剧烈的喘息着。刚才那一番毫无保留的持续爆发,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消耗。

“你成功激怒了我,天秤座的童虎。”

拉达曼迪斯一步步走来,他身上那刚刚在“百龙霸”轰击下受损的冥衣,又一次开始自动修复。他盯着童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拖延了时间,救走了两个废物,你就算是胜利了吗?不,你只是为你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更漫长、更痛苦的死亡过程。”

童虎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大脑却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飞快运转。

穆走了,阿鲁迪巴暂时安全了。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正如他刚才对穆所说,沙加、卡妙、米罗他们确实不远了,小宇宙的感应不会错。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拉达曼迪斯,他们来了……又真的有用吗?

阿鲁迪巴的“泰坦新星”是何等威力的奥义,那是足以匹敌超新星爆发的一击,却依旧无效。

自己的“庐山百龙霸”看似威猛,但自己心中最清楚,那连对方的真正防御都没能突破,仅仅是依靠庞大的数量暂时“困”住了他。

这个拉达曼迪斯……强的超乎想象!

童虎的思绪,开始回溯。

他想起了二百四十三年前的那场圣战。

“自己曾经也拥有过神血……”

是的,在那场惨烈的圣战中幸存下来,是上一代的女神萨沙,将自己的神血赐予了他。

依靠那滴神血,他在圣战结束获得了“众神假死之法(misopethamenos)”,度过了两百四十三年的漫长岁月,得以保持着十八岁时的巅峰肉体。

那股神血的力量,他曾真切地感受过。浩瀚、强大,但又威严。

“但是……”

童虎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对……不一样……”

他猛然抬起头,死死盯住拉达曼迪斯双翼上的金银二色。

“这个拉达曼迪斯,和上一次圣战的那个天猛星拉达曼迪斯,也完全不一样!”

童虎清晰地记得,二百四十三年前,冥王哈迪斯的人间体亚伦,也曾将自己的“神血”赐予过当时的天猛星。那个拉达曼迪斯,同样获得了超越黄金圣斗士的恐怖力量,在圣战重创了无数战友……

但那种强大,依旧是在“圣斗士”的认知范畴之内的。是一种“力量”上的巨大增幅,是一种“小宇宙”的绝对压制。

可眼前的这个拉达曼迪斯,他所展现的……是“质”的改变!

尤其是那份“无限再生”的能力。

阿鲁迪巴的使用出哈斯加特传授的“泰坦新星”都没能击杀他……

童虎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个他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比合理的“可怕的可能性”,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纷乱的思绪。

“自己和前代拉达曼迪斯的确获得是雅典娜和哈迪斯的神血……”

“但是……那不是真正的神血!!”

童虎的双拳,在这一刻因为这个可怕的认知而骤然握紧。

“那是实际是萨沙和亚伦的血!!”

萨沙是雅典娜的转世(人间体)!亚伦是哈迪斯的转世(人间体)!

他们虽然拥有神格与神力,甚至远在死神与睡神之上,但他们的血液,是经由“凡人”的肉体所流淌的,是“神”降临于世的“媒介”之血!

那血液中蕴含的神力,已经被“人性”所稀释、所中和!

所以,自己获得的“众神假死之法”,本质上是一种“祝福”与“守护”。

而上代拉达曼迪斯获得的,是一种“狂暴”的“力量”加持。

这一切,都还在理解的范畴内。

“可是……眼前这个……”

童虎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凝视着拉达曼迪斯冥衣上那永不暗淡的金与银。

“死神……塔纳托斯……”

“睡神……修普诺斯……”

这两位神只,在这场圣战中,从一开始就没有寻找过人间体!他们是以自己“神之真身”的形态,存在于“极乐净土”!

“眼前这个拉达曼迪斯获得的……极有可能是死神睡神真身的神血!!”

“是真正纯粹的神血!!”

这个推论,让即便是童虎这样心志坚如磐石的战士,后背也不禁渗出了冷汗。

凡人之血,神之化身之血,神之真身之血!

这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如果说凡人之血是“水”。

那么神之化身(如萨沙、亚伦)的血,就是蕴含了神力的“圣水”。

而神之真身(如双子神)的血,那就是“法则”的具现化!是浓缩了神只本质的“神之原液”!

这个拉达曼迪斯,他被赐予的,是两位真神的神血!

他那近乎无限的再生能力,根本不是“治愈”,而是“睡神”修普诺斯那“安息”与“重置”的法则,在强行否定他所受到的伤害!

他那超越了黄金圣斗士感官极限的速度与力量,是“死神”塔纳托斯那“终结”与“毁灭”法则的体现!

阿鲁迪巴的“泰坦新星”之所以无效,不是因为力量不够强,而是因为金牛座的泰坦新星引爆大地的毁灭之力,撞上了两位真神的“神之法则”!

而拉达曼迪斯,只是承载这股法则之力的“容器”!

童虎终于明白了那“绝望的差距”究竟从何而来。

他们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强化版的冥界三巨头。

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以拉达曼迪斯为躯壳,同时行使着“死神”与“睡神”两种神之法则的……真正的“神”!

“呵呵,终于想明白了吗?天秤座的老家伙。”

拉达曼迪斯似乎看穿了童虎内心的震撼,他残酷地笑道:“你们还在用凡人的思维,来揣测神所赐予的力量。太迟了!现在,就让你这具苟延残喘了二百多年的老骨头,来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神威’吧!”

拉达曼迪斯的身影消失了。

童虎瞳孔骤缩,他凭借二百四十三年锤炼出的战斗本能,下意识地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咚——!!

一声巨响。

童虎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天秤座的黄金臂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撞碎了后方数百米外的巨大岩壁,才堪堪停下。

“噗——”

一口血液,从童虎口中喷出。

仅仅一击。在自己全神贯注的防御下,仅仅一击,就让自己受了伤。

“太快了……” 童虎挣扎着从碎石中站起,“这就是‘死神’的速度吗……”

拉达曼迪斯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

“没用的。” 天猛星冰冷地宣判,“你的经验,你的技巧,在你我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毫无意义。”

童虎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内心虽然沉重,但眼眸中却在这一刻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想起了萨沙,想起了史昂,想起了上一代战死的诸多战友。

他想起了自己体内的那股神血。

“自己体内的神血已经在243年圣战后,用于众神假死之法,力量早已耗尽……”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拥有巅峰第七感和第八感(阿赖耶识)的“凡人”。

而凡人,是无法对抗“法则”的。

拉达曼迪斯是对的,经验和技巧,在绝对的“位阶”面前,毫无意义。

要对抗“神之法则”,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更强的法则”!

沙加、卡妙、米罗……他们来了,即便是三人联手,恐怕也只是重复阿鲁迪巴的悲剧。

除非……童虎的脑海中,闪过了另一个方案,一个需要三名黄金圣斗士才能发动,却被雅典娜永久禁用的禁忌之招……

不……还不行,穆刚走,沙加他们还没到。

那么,在此之前,自己所能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

童虎的目光,穿越了第四狱的黑暗,仿佛看到了修罗、撒加、阿布罗狄、迪斯马斯克刚才的战斗。

修罗和撒加等人,他们刚才也能使用“神”的力量击败阻挡他们的“神袛”。

要战胜眼前这个怪物,单纯的第七感已经没有用了。

必须……必须在那之上的第八感!

必须是足以匹敌神只的……“神圣衣”!

那是将女神的鲜血和将小宇宙燃烧到超越极限的奇迹,

那么……

童虎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那沉重的心,在这一刻反而变得无比清澈与坚定。

“拉达曼迪斯……”

童虎的小宇宙,在这一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开始收缩、凝聚,从狂暴的燃烧,转为极致的内敛。

“你说得对,凡人无法对抗神。”

“但是……”

童虎的双眸,在这一刻,仿佛燃尽了二百四十三年的岁月,只剩下最纯粹的、作为圣斗士的觉悟。

“……凡人,可以弑神!”

他紧握的双拳之上,金色的光芒不再耀眼,反而变得深邃,仿佛连光芒本身,都要被那股力量所吞噬。

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在沙加等人赶到之前,在圣域的未来彻底断绝之前,他要在这里,解决拉达曼迪斯…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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