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市公an局门口,那一声的“我要自首”,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门口站岗的年轻警卫,先是被这辆横冲直撞的宾利吓了一跳,随即又被这个连滚带爬、状若疯癫的中年男人给弄得有些发懵。他下意识地就想把对方推开,口中喝道:“干什么的!这里是公an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但当他听清楚对方嘶吼的内容,特别是“李家的案子”、“栽赃陷害”这几个关键词时,年轻警卫的瞳孔骤然收缩!
李家的案子!
这几天,这四个字在整个水城的政法系统内部,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无人敢碰的禁忌。谁都知道,这案子背后水深得可怕,上面有省里和军区两大巨头亲自成立的联合调查组,下面却碰上了铁板一块,所有涉案人员嘴巴严得跟焊死了一样,案子就这么僵住了。
现在,这个僵局的其中一个核心当事人,竟然......主动跑来投案了?!
年轻警卫的脑子飞速运转,他立刻意识到,天,要变了!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边用对讲机紧急呼叫内部,一边死死地控制住情绪已经彻底失控的王董,厉声喝道:“别激动!有什么话进去说!”
很快,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闻讯冲了出来,在看到王董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时,也是心头一震。他们迅速将其带离了公众视野,直接押送进了审讯室。
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堪称魔幻的连锁反应,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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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县,县公an局。
几乎就在王董被押进审讯室的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奥迪A6也同样以一种不要命的速度,冲到了公an局的大门口。
车上下来的人,正是临县纺织厂的厂长,张德全。
几天前,他还坐在调查组的面前,一脸憨厚地微笑着,用“d性原则”和“合理合规”把调查组的专家们怼得哑口无言。
但此刻,他脸上哪还有半分憨厚,那张总是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此刻凌乱得如同鸡窝,脸色更是惨白如纸,仿佛大病了一场。
他冲进公an局大厅,看见一个穿制服的就扑了上去,带着哭腔喊道:“同志!我要自首!关于李建军贪污的案子,是我陷害他的!那三千万的烂账,是我做的!我把所有的证据都带来了!求求你们,给我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他一边喊着,一边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如同烫手的山芋般,塞到了那个一脸错愕的民警怀里。
那里面,是他为了保命,连夜整理出来的、所有关于他如何做假账、如何伪造文件、如何一步步将李建军引入陷阱的原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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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市公an局经侦支队。
“星耀传媒”的cEo,那位在商场上以精明干练着称的女强人,此刻正毫无形象地坐在接待室的地上,抱着一位女警官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警察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李建浩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公司设的局!那个什么‘助农直播’,发出去的货全都是我们提前准备好的残次品!就是为了让他背上诈骗的罪名!”
“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我也是被逼的啊!求求你们看在我主动交代、有重大立功表现的份上,饶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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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半。
鲁省,趵泉市,“军政联合调查组”的临时指挥中心。
这里的气氛,依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孙继邦和刘卫东两人,一夜未眠,正和一群来自省政法系统和军方情报部门的专家们,对着那张巨大的关系网,进行着又一轮的、几乎毫无希望的分析推演。
“还是不行。”刘卫东烦躁地将手里的铅笔扔在桌上,“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这几个具体的负责人之后,就断了。他们就像是砌在墙里的砖,我们明知道背后有人在砌墙,但我们就是敲不开这块砖,看不到背后的人。”
孙继邦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地说道:“对方是个高手。他利用了我们体制内最看重的‘程序正义’。只要这几个负责人不开口,我们手里就算有再多的间接证据,也无法在法律上形成完整的闭环。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是孙继邦的秘书王振,他甚至都忘了敲门,脸上带着一种极度震惊、混杂着狂喜和不敢置信的复杂表情,手里拿着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冲了进来。
“首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王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刘卫东眉头一皱,正要呵斥他不讲规矩,却被孙继邦抬手制止了。孙继邦看着自己这位一向以沉稳着称的秘书如此失态,心中一动,立刻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说,什么事?”
王振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脏,他将手机递了过去,语速极快地汇报道:“水城、临县、魔都......三地的公安系统,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三个人的投案自首!”
“‘鲜美特’超市的董事长王董!”
“临县纺织厂的厂长张德全!”
“还有‘星耀传媒’的cEo!”
“他们......全都招了!哭着喊着要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而且,每一个人,都带去了足以将自己钉死的、最原始的犯罪证据!”
“什么?!”
饶是孙继邦和刘卫东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前一秒,他们还在为如何敲开这些人的嘴巴而绞尽脑汁。
下一秒,这些人竟然......自己争先恐后地跑去自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继邦没有去接那部手机,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王振,沉声问道:“原因,他们说是什么原因了吗?”
王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敬畏的笑容。
“说了......”他艰难地说道,“他们每个人说的都差不多......都说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公司一夜之间就完了,股票变成了废纸,银行上门催债,合作伙伴全部反目......”
“他们还说,是......是接到了一个神秘的警告,告诉他们,主动去自首交代一切,是他们......保住命的唯一机会。”
静。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场的,全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们瞬间就从这几句话中,提炼出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关键信息。
一股神秘的、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介入了。
这股力量,没有选择在“规则之内”与他们纠缠。
而是直接用一种超越了规则、超越了所有人理解的方式,从商业上,对这些“白手套”们,进行了堪称“天谴”的降维打击!
‘是杜家!’
孙继邦和刘卫东的脑海中,几乎在同一时间,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也只有那个掌控着东国商业命脉、在昨夜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李嘉泽“管家”的杜家,才有如此恐怖的、不讲任何道理的能量!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无比复杂的、既震撼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情绪。
他们这边,集结了军、政两界的顶尖力量,小心翼翼地在“规则”的棋盘上与对手博弈,却被对方用规则本身,搞得束手无策,无比憋屈。
结果,杜家一出手,根本就不上你的棋盘。
人家直接抡起板凳,把你的所有棋子,连带着棋盘,一起给砸了个稀巴烂!
而刘卫东,在短暂的震惊后,则是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酣畅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他妈的!”
他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两圈,一扫连日来的憋屈和阴霾。
“我他妈就说!对付这帮藏在阴沟里的杂碎,就不能跟他们讲什么狗屁规矩!就得用拳头!杜家这拳头,够硬!我喜欢!”
他一把抢过王振手里的电话,对着那头吼道:“我是刘卫东!立刻!把所有人的口供,整理成最详细的报告,用最快的速度给我传过来!另外,马上安排提审!我要亲自问!”
挂断电话,刘卫东看着那张已经没用了的关系网,眼中杀机毕露。
“孙哥,这帮‘白手套’既然已经破了,那他们背后的人......”
孙继邦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寒光,他冷冷地说道:“他们一定会把张艺萌供出来。”
“至于张艺萌背后的人......”孙继邦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就看杜家这一拳,到底打得有多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