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传说多有谬误!所谓御剑飞行,世人传讹罢了。”
陈飞快步走到韩平身前,“请师尊解惑。”
韩平右手虚抬,掌心真元流转,凝聚成一柄三寸小剑的虚影。
“看仔细了。”韩平指尖轻点剑影。
那真元所化剑影中浮现出一个盘坐的小人,通体晶莹,与剑影相互缠绕。
“剑修结婴后,元婴与飞剑相融,称为剑婴。”
韩平的声音变得低沉,
“所谓御剑飞行,实则是剑婴离体,携飞剑而行。”
随着他的话语,剑影突然一分为二。
左侧是纯粹的飞剑虚影,右侧则是剑婴驾驭飞剑的景象。
两相对比之下,剑婴御剑的速度快了数倍,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剑修元婴飞剑相融,能借助飞剑之速瞬息千里。”
韩平解释道:“然法修亦可元婴出窍千里,只不过……”
他故意停顿,两团虚影继续演化:
普通元婴离体后飞行虽速,但相比剑婴飞剑浑然一体,明显脆弱许多。
“普通元婴,既无飞剑之速,又无剑婴之利。”
韩平最终说道:“法修元婴离体风险大增,非不能,实不为也!”
陈飞眉头紧锁,突然问道:
“所以剑修并非肉身御剑,而是剑婴携剑飞行?那本尊何在?”
“在此。”
韩平轻拍自己胸膛,缓声道,
“剑修肉身依旧停留原地,仅以剑婴驾驭飞剑出行。
此与元婴修士之元婴出窍并无差异,
然剑修元婴与飞剑相融,观之仿若修士御剑而已。”
韩平挥手令虚影消散,继而言道:
“剑修若欲携肉身飞行,尚需借助飞舟。
然其可将飞剑融入飞舟,致速度更疾罢了。”
其目光深邃,遥望天际:
“真正之肉身御剑,消耗甚巨,即大乘修士亦不愿轻易为之。”
陈飞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原来如此!那传说中之剑仙御剑四海……”
“自是剑婴出游!”
韩平缓缓摇头,沉声道:
“修真界诸多传说,多为以讹传讹。
凡人皆以为我等法修可呼风唤雨、移山填海,
然实则不过是借天地灵力为己用,断无那般夸张。”
“师尊,”陈飞蓦然抬头,双眸闪烁着锐利光芒,
“那剑婴离体时,肉身岂不是毫无防备?”
韩平眼中闪过一缕赞赏之意:“问得好!”
他轻挥袖袍,于四周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瀑布的喧嚣瞬间消弭于无形。
“修真界从未有完美之道!剑修、法修、体修,各有优劣。”
韩平负手而立,目光如炬,
“剑修攻伐凌厉,然肉身脆弱;
体修金刚不坏,却难以触及千里之外。
法修取中庸之道,可远攻,亦可近守。”
韩平忽地叹息一声:
“然杀伐之力逊于剑修,防御之能不及体修。”
“师尊……”陈飞欲言又止。
他从未见韩平流露出如此神色。
韩平却摆了摆手,似是失了谈兴。
他转身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法袍在风中轻轻飘动,背影显出几分萧索。
陈飞静静等待,不敢打扰。
夕阳将韩平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山影融为一体。
良久,韩平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跳动的蓝色灵焰。
那火焰时而化作飞鸟,时而凝为游鱼,灵动非常。
“看见了吗?”韩平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
“法修之道,讲究的是‘借天地之势,成己身之法’。”
他五指收拢,灵焰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瀑布的水雾被山风卷来,在韩平周身形成一片朦胧的光晕。
“剑修一剑破万法,体修一力降十会。”
韩平终于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而我们法修……”
他右手突然向前一推,那些水珠瞬间在两人面前形成一面晶莹的水镜。
镜中呈现出陈飞从未见过的景象:
浩瀚星空中,无数符文如星辰般流转;
大地深处,灵脉如血脉般搏动;
甚至连空气中都漂浮着肉眼难辨的法则丝线。
“我们探索的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韩平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只可惜……”
水镜突然破碎,化作一场细雨洒落。
韩平的法袍上泛起淡淡的光华,雨水在距离他三寸之处自动避开。
“可惜什么?”陈飞忍不住追问。
韩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剑修唯速,体修唯力!”
他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而我们法修,却悖于天道不显,破境不易……”
韩平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悄无声息……
陈飞知道师尊不愿再多言,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他忍不住回头,韩平依然站在原地,
法袍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辉,身影却显得格外孤独。
山风掠过,带来韩平若有若无的叹息:
“三千大道……谁又敢说自己的道就是对的呢……”
回到静室,陈飞盘坐在蒲团上,却怎么也无法入定。
师尊那句“天地法则不可违逆”,如同晨钟暮鼓,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
“天地法则...”他蓦地睁开双眼,
“前世物理学中的伯努利原理,何尝不是一种天地法则?”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迷雾。
陈飞猛地站起身,取出灵犀通,指尖快速滑动,点出两个虚影。
炼器堂内,火星四溅。
“又有什么疯狂想法?”
墨临渊粗声粗气地问道,手中千斤炼器锤却毫不停息。
璇玑院实验室内,程序直接盘坐在地,
手指在空中划出复杂的阵法轨迹,头也不抬:
“先说好,我最近在研究新型聚灵阵,没空陪你——”
“我要让修士飞行。”
陈飞斩钉截铁地说,“金丹也可以。”
静室中突然安静了一瞬!
随即,灵犀通内两个声音先后传来。
“荒谬!”
墨临渊的炼器锤重重砸在铁砧上,震得虚影都晃动起来,
“不是有飞舟吗?何必多此一举?”
程序却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陈兄,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