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邙镇,向西行至河西走廊时,风光已与中原截然不同。戈壁滩上的风带着沙砾,刮在脸上生疼,远处的祁连山终年积雪,如一条银色的巨龙横卧在地平线。秦羽勒住马缰,望着天边翻滚的黄沙,眉头微蹙:“寻龙令的光芒越来越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他从怀中掏出寻龙令,令牌上的龙纹本应指向昆仑山方向,此刻却黯淡无光,边缘甚至泛起一丝灰败。林婉清取出水壶递给秦羽,目光落在远处的沙丘上:“这里是‘锁沙关’旧址,传闻古时曾有一座戍边古城,后来被一场大沙暴掩埋。或许是地下的阴邪之气,干扰了寻龙令的感应。”
话音刚落,天地间突然暗了下来。狂风卷着黄沙形成一道巨大的沙柱,从戈壁尽头席卷而来,沙砾打在马身上,惊得马匹焦躁地刨着蹄子。“是黑风沙暴!快找地方躲避!”秦羽高声喊道,拉着林婉清的马缰,朝着不远处的一处断壁残垣跑去。
那是一座残破的烽火台,墙体早已被风沙侵蚀得千疮百孔。两人刚躲进烽火台,沙暴就已抵达,外面传来“呜呜”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林婉清点燃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烽火台内部——墙角竟刻着不少诡异的符文,与阴罗教的符文有几分相似,只是线条更加古朴。
“这些符文是‘镇沙符’的变种,但被人篡改过,反而成了聚阴符。”秦羽伸手触摸符文,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有人在这附近布下了聚阴阵,沙暴恐怕就是阵法引发的。”他刚说完,寻龙令突然在怀中震动起来,令牌上的龙纹重新亮起,指向烽火台后方的沙丘。
沙暴渐渐平息后,两人顺着寻龙令的指引,朝着沙丘走去。走到沙丘顶端时,秦羽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陷了下去。林婉清连忙伸手去拉,却也被一股力量拽入沙丘之下。当两人稳住身形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巨大的地下古城中——城墙由黑色的岩石砌成,街道上散落着残破的兵器和骸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邪之气。
“这里就是被掩埋的戍边古城。”林婉清捡起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漠北都护府”四个字,“没想到竟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寻龙令的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停在古城中央的一座宫殿前。宫殿的匾额上写着“镇龙殿”三个大字,殿门紧闭,门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
秦羽推开殿门,一股强大的阴邪之气扑面而来。殿内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聚阴阵,阵眼处插着七根黑色的铁柱,每根铁柱上都缠绕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具干枯的尸体,尸体的胸口都插着一枚阴邪的符文。宫殿的正中央,一座龙形石雕的胸口被挖开一个大洞,里面的龙脉之气正被聚阴阵源源不断地吸走。
“这些尸体是守城的将士,他们被人用邪术炼成了‘镇龙煞’,用来抽取龙脉之气。”林婉清脸色惨白,“聚阴阵与北邙山的腐龙水不同,它是直接掠夺龙脉的本源,对龙脉的损伤更大。”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身着黑衣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阴鸷,手中握着一柄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龙虎山的小崽子,倒是来得挺快。”男子冷笑一声,“我还以为要等聚阴阵吸完龙脉之气,你们才会找到这里。”
“你也是柳无常的余党?”秦羽握紧铁剑,寻龙令在手中发出金光,“破坏龙脉,残害忠魂,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男子狂笑起来:“天谴?我修炼的就是‘逆天邪功’,越靠近天谴,我的力量就越强!柳无常那蠢货只知道用蛮力破坏龙脉,却不知用聚阴阵抽取龙脉之气,才能真正为我所用!”他法杖一挥,七根铁柱上的锁链突然收紧,干枯的尸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红光,朝着两人扑来。
“这些镇龙煞没有自主意识,只会听从操控者的命令!”林婉清抛出镇邪符,符纸化作金光,贴在一具尸体上,尸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为飞灰。“秦师兄,我们先毁掉阵眼!”
秦羽会意,脚踏踏罡步,朝着聚阴阵的阵眼冲去。黑衣人们纷纷上前阻拦,秦羽铁剑一挥,阳气剑气横扫,将几名黑衣人斩杀。为首的男子见状,法杖直指秦羽,口中念起咒语,阵眼处的铁柱突然爆发出黑色的光芒,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阵中钻出,朝着秦羽扑来。
“是阴煞凝聚的‘沙魔’!”林婉清高声提醒道。她将桃木剑插入地面,念起清心咒,金光从剑身蔓延开来,暂时挡住了沙魔的攻击。秦羽趁机将寻龙令按在阵眼处,令牌爆发出璀璨的金光,聚阴阵的符文瞬间变得紊乱。
“痴心妄想!”男子猛地将精血喷在法杖上,沙魔的体型变得更加庞大,它张开大嘴,喷出一道黑色的沙砾,朝着秦羽袭来。秦羽挥剑挡开沙砾,却被沙魔的巨爪拍中,倒飞出去,撞在宫殿的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林婉清见状,心中一急,她将体内的阳气全部注入桃木剑,一剑刺向沙魔的眼睛。沙魔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虚幻。秦羽趁机从地上爬起,将破煞咒的力量凝聚在剑尖,铁剑带着金光,直刺聚阴阵的阵眼。
“咔嚓”一声脆响,阵眼处的铁柱被斩断,聚阴阵的符文瞬间消失,沙魔发出一声哀嚎,化作一缕黑烟。为首的男子喷出一口黑血,显然受到了阵法反噬。他怨毒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想要逃跑,却被秦羽抛出的八卦玉佩击中,重重摔在地上。
“说!昆仑山的龙脉节点还有多少人在破坏?你们的总坛在哪里?”秦羽铁剑直指男子的咽喉。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想要服毒自尽,却被林婉清抢先一步,点了他的穴位。“不说就废了你的修为,让你尝尝阴邪之气反噬的滋味!”
在两人的威逼下,男子终于招供:他是阴罗教的“黑煞使者”,与柳无常的徒弟分属不同的分支。他们的总坛设在昆仑山的“幽冥谷”,教主正在那里布置更大的聚阴阵,想要一次性抽取昆仑山主脉的龙脉之气,用来炼制“龙煞丹”,提升自身的修为。“还有三日,就是教主炼制龙煞丹的日子,你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秦羽心中一沉,三日时间,想要赶到昆仑山幽冥谷,可谓是分秒必争。他将男子交给随后赶来的龙虎山弟子,与林婉清一起清理了镇龙殿的阴邪之气,修复了受损的龙形石雕。寻龙令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指向昆仑山的方向。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前往昆仑山。”秦羽翻身上马,目光坚定地望着西方,“绝不能让阴罗教的阴谋得逞。”林婉清点了点头,也翻身上马,与秦羽一起,朝着昆仑山的方向疾驰而去。戈壁滩上,两匹快马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清晰的马蹄印,预示着一场新的恶战,即将在昆仑山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