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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归零”的光束悬于源海,那足以抹除一切变量、令万法重归死寂的终极秩序之力,因秩序之主意念中那突如其来的波澜而凝滞。他那由无数冰冷符文构成的身影,第一次完全转向林风,那不断生灭重组的秩序符号中,竟隐隐流露出一丝与周遭绝对秩序格格不入的……人性化的困惑与追索。

“‘源火’……‘桥’……”秩序之主宏大的意念不再纯粹冰冷,反而带着某种沉睡了无尽纪元的恍惚,“汝……为何会承载……这些早已被放逐、被遗忘的……印记?”

林风心神剧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契机!他立刻全力引动体内那两点引起对方异动的根源——一是得太初“初”之传承、历经涅盘而不灭的太初源火意蕴;二是渡彼岸之桥时,与桥身共鸣、融入己身的超脱道韵!

“嗡——!”

太初源火的意蕴自林风混沌宇宙核心升腾而起,虽只一丝,却带着混沌未开、万物起始的古老与纯粹,仿佛一点星火,欲要重新点燃这片被秩序冰封的源海。而彼岸桥韵则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涟漪,荡漾开来,其蕴含的“超越此界”的特质,与秩序之主试图“掌控此界”的绝对意志形成了鲜明的对立。

这两股力量的出现,似乎触动了秩序之主意识深处某些被强制封印、或被漫长岁月磨蚀的记忆碎片。他那由符文构成的身影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动,周遭缓缓旋转的秩序漩涡也随之减缓。

“放逐……遗忘……”秩序之主喃喃自语,那冰冷的意念中透出挣扎,“为何……要放逐?为何……要遗忘?吾之秩序……难道不是……为了……守护?”

守护?这个词从秩序之主口中吐出,带着一种荒诞的违和感。他那同化万界、抹杀变量的行为,与“守护”何干?

林风福至心灵,一边全力维持自身规则领域,抵抗着尚未完全散去的规则禁锢,一边将神念凝聚,化作一道蕴含着质问与探寻的意念之箭,射向秩序之主:“以禁锢为守护?以毁灭为秩序?此等守护,守护的究竟是何物?又是谁,令汝遗忘了初衷,化身只为掌控与归寂的冰冷规则?!”

这一问,如同惊雷,在秩序之主那浩瀚却僵化的意识海中炸响!

“是……谁?”秩序之主的身影剧烈扭曲,构成其身的秩序符文疯狂闪烁、碰撞,甚至开始出现短暂的溃散迹象。他那宏大的意念变得混乱、充满矛盾,“吾……即为秩序!吾即是为了……为了避免……那场……‘大寂灭’……对!是为了避免……‘万灵终末’!”

“大寂灭”?“万灵终末”?林风与苏璃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这似乎是比秩序之主更为古老、更为恐怖的灾难。

“然……方法……”秩序之主的意念充满了痛苦与迷茫,“方法……便是令一切归于绝对秩序?消除所有变数?这……真是唯一的路径吗?那‘源火’代表的生机……那‘桥’指向的可能……难道……是错的?吾……究竟遗忘了什么?!”

他的自我质疑引发了连锁反应。源海中,那些被暗金锁链缠绕、强行纳入秩序的规则洪流,开始剧烈反抗、挣扎!无数被压抑了万古的、代表着“自由”、“演化”、“奇迹”的规则意蕴,如同沉眠的火山,在秩序之主意志动摇的瞬间,轰然爆发!

整个源海之眼,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秩序锁链寸寸崩断,暗金色的秩序光辉与斑斓的、充满无限可能的规则洪流疯狂冲突、湮灭!这片万法源头,正因秩序之主的“惘”而走向失控的边缘!

“不!秩序……不可乱!”秩序之主发出一声夹杂着痛苦与固执的咆哮,试图重新稳定那崩溃的秩序漩涡,强行镇压暴动的规则洪流。那悬停的“规则归零”光束再次亮起,虽然不稳定,却依旧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林风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秩序之主的意志正在经历万古未有的冲击,是其最脆弱,也是唯一可能被扭转的瞬间!他必须火上浇油,彻底击溃其固化的认知!

他将自身新生规则之力、太初源火意蕴、彼岸桥韵、乃至所有历经磨难而不灭的守护之念、对苏璃的情感、对自由的向往……一切代表“生”与“变”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凝聚起来,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意念之光,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最后的启示,射向秩序之主那混乱的核心!

“看看这源海!万法本应生生不息,演化无穷!汝之秩序,非是守护,乃是扼杀!醒来!看看汝究竟变成了何物?!真正的守护,绝非冰冷的禁锢!”

那道意念之光,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携带着林风所有的信念与质问,狠狠撞入了秩序之主剧烈波动的意识核心!

“轰——!!!”

秩序之主那由符文构成的身影猛地一僵,随即,构成其存在的无数秩序符号,如同失去了粘合的力量,开始大规模地崩解、溃散!那巨大的秩序漩涡也随之土崩瓦解!

“啊——!!!”一声仿佛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充满了无尽悔恨与痛苦的呐喊,响彻整个源海!

在漩涡溃散的中心,那模糊的身影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的……灵光。

那灵光之中,隐约可见一个疲惫、悲伤,却不再冰冷的眼眸,最后望了林风一眼,传递出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念:

“原来……吾已迷失……万古……谢……后来者……”

话音未落,那点灵光便如同燃尽的烛火,彻底熄灭,消散于暴乱的规则洪流之中。

秩序之主……消散了?

然而,林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整个源海之眼因失去了秩序之主的强行约束,那无数暴动的规则洪流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后,开始陷入更加狂暴的无序冲突与湮灭之中!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席卷每一寸空间,这片万法源头,正走向自我崩溃的终局!

更让林风心神俱震的是,在秩序之主消散的地方,一枚极其复杂、蕴含着其所有秩序本源与部分记忆碎片的暗金色核心符文,正静静悬浮,散发着诱人而危险的光芒。

与此同时,源海暴乱的最深处,一股让林风体内太初源火都为之颤栗的、仿佛能终结一切、让万物重归绝对“无”的冰冷意蕴,正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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