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宴的会场被布置成璀璨星河,气球串成的银河横跨天花板,每张餐桌上都摆着林小夏设计的星空烛台。江逾白穿着定制西装,袖口别着女儿胎发制成的星型胸针,正弯腰替抓着桌布晃悠的小家伙整理纱裙。
“小心别扯到烛台。”他话音未落,婴儿肥的小手已经拍在烛火上,吓得他猛地抱起重甸甸的小肉球。小家伙却咯咯笑起来,口水滴在他领带上,晕开片亮晶晶的痕迹。
“我们的小星辰果然是来拆星星的。”林小夏从人群中挤过来,发间别着江逾白送的碎钻星夹,“安德森先生到了,正在和妈聊天呢。”
法国男人怀里抱着包装精美的礼盒,看见他们时眼睛一亮:“bonjour!我给小星辰带了份礼物——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种子,等她长大,可以种出会发光的星星花。”
礼盒打开的瞬间,淡紫色花种从镂空的星型隔层滑落,在灯光下像下了场微型流星雨。小家伙伸手去抓,胖嘟嘟的手指夹住几粒种子,兴奋得直晃脚丫。
“小心别吃进去。”江逾白笑着掰开她的手,忽然瞥见宴会厅角落的投影屏——那里正在循环播放他们的孕期纪录片,某帧画面里,他正笨拙地给婴儿床刷星空漆,林小夏蹲在旁边给他递颜料,鼻尖沾着抹钴蓝色。
切蛋糕时,闪光灯此起彼伏。林小夏扶着女儿的手握住银刀,小家伙却突然伸手戳向奶油裱花的星星,指尖顿时沾满甜腻的糖霜。
“看来我们的小设计师更想直接创作。”江逾白笑着抽出纸巾,却被女儿沾满奶油的手按在脸颊上,顿时开出朵歪歪扭扭的星型“花”。
宾客们的笑声中,安德森先生举着酒杯站起来:“我想分享一个秘密——当初江总在视频会议中露出婴儿床时,我就知道,这个能把家庭装进事业的男人,值得信任。”他转向林小夏,“而您设计的星空夜灯,现在正亮在巴黎的每个有孩子的角落。”
掌声中,江逾白忽然示意安静。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枚精致的星星吊坠,中间嵌着粒极小的钻石:“这是我们的结婚周年礼物,钻石来自我们第一次看流星雨的山顶矿石。”
林小夏愣住了,想起七年前那个寒夜,他们裹着同条毛毯在山顶等流星,她冻得直打喷嚏,他却把外套脱下来给她,自己冻得嘴唇发紫。吊坠在灯光下转动,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把当年的星光碎成了永恒。
“还有这个......”他忽然指向屋顶,只见投影仪打出行流动的字幕:“致我的两颗星星:你们是我宇宙的中心。”
女儿忽然指着字幕咿呀学语,手指在空中划出弧线,像在追逐那些流动的星光。林小夏眼眶发热,忽然想起生产那晚,江逾白在产房外对着超声波照片许愿:“希望她眼睛像妈妈,笑起来像星星。”
深夜的婴儿房里,江逾白坐在摇椅上哼着摇篮曲。女儿趴在他肩头,手里攥着块星空毛毯——那是林小夏用百日宴的剩料赶制的,边角绣着一家三口的名字。
“爸爸,星......”小家伙含糊不清地开口,胖手指向窗外。今夜无月,星星却格外明亮,像撒了把碎钻在天鹅绒幕布上。
“那是妈妈的星星,”他轻轻晃动摇椅,“看,那颗最亮的旁边,有颗小一点的,像在追着她跑。”
卧室传来脚步声,林小夏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屏幕上是新画的设计稿:“刚才安德森先生说,想推出亲子星空系列,你看这个......”
她的话忽然顿住,因为看见女儿正抓着江逾白的领带,把奶油渍蹭在上面,而他眼里映着窗外的星光,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像盛着整个银河。
“就叫‘星途’吧。”她合上电脑,在摇椅边蹲下,握住女儿肉乎乎的小手,“记录我们一起走过的每颗星星。”
江逾白低头看她们,一大一小两张脸仰望着他,眼睛里都盛着同样的光。他忽然想起求婚时说的话:“我想和你一起,把人生走成银河。”如今,银河里又多了颗小行星,正摇摇晃晃地,往他们共同的轨道里坠落。
窗外,流星划过。这一次,没有人许愿,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比愿望更璀璨的东西——是彼此眼底的光,是怀中温热的心跳,是每个共同守护的星夜,织就的永不落幕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