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之门闭合的刹那,江逾白的星渊竖瞳骤然刺痛。
视野所及,星界之心已化作一颗不断坍缩的暗紫色奇点,曾经滋养星界亿万载的星辰脉络,此刻如枯槁的血管般寸寸断裂,淡金色的星力洪流倾泻而出,却在触及虚无的瞬间便被吞噬殆尽。星域边缘早已沦为混沌地带,时空壁垒如破碎的玻璃般龟裂,黑色的裂隙中不断涌出寂灭气息,所过之处,星骸无声湮灭,连光线都无法逃逸。
“嗡——嗡——”
低沉的符文嗡鸣响彻寰宇,星灵法阵以星界之心为核心,如墨渍浸染宣纸般疯狂蔓延。那些由星灵符文构成的法阵纹路,泛着冰冷的银白光泽,每延伸一寸,下方的星岩便会化作飞灰,连星界的根基都在被其侵蚀。这是星谕者燃烧本源催动的“终焉协议”,一种以整个星界为祭品,换取毁灭力量的禁忌之术。
江逾白刚稳住身形,便感受到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威压从奇点中心传来。那枚吞噬星系的寂灭奇点突然停止坍缩,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被星谕者献祭的星灵残魂,他们的哀嚎与怨怒交织成“星灵悲歌”,无形的声波冲击着江逾白的识海,让他刚融合稳定的三元道种都泛起涟漪。
“江逾白,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冰冷的声音从奇点中传出,紧接着,奇点剧烈膨胀,一道半人半法则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那便是星谕者融合寂灭奇点后的终焉实体:她上半身依旧保持着星灵族的圣洁形态,银白长发如星河垂落,肌肤泛着玉石般的光泽;下半身却化作无数银白符文与暗紫奇点的结合体,符文缠绕着奇点旋转,每一次转动都能撕裂大片时空。她的双眼是纯粹的虚无,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毁灭的意志在其中流淌。
“初代未能守护星界,你也一样。”终焉实体抬手,无数星界残骸从虚无中升起,在她身后凝聚成亿万具寂灭战偶。这些战偶由破碎的星甲、断裂的星刃拼接而成,眼眶中燃烧着暗紫色的寂灭之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得残存的星轨都在颤抖,“今日,我便以星界为棺,埋葬所有失衡的存在!”
江逾白握紧怀中的水晶球,知夏的魂灵在其中不安地悸动,蓝色的音符微弱地环绕着他,试图抵御星灵悲歌的侵蚀。“星谕者,你本是星界守护者,为何要走到这一步?”他沉声问道,星渊竖瞳凝视着终焉实体,试图从那片虚无的眼眸中找到一丝破绽——他深知,越是强大的敌人,越是藏着致命的弱点,这是他多年隐忍换来的生存之道。
“守护者?”终焉实体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声波化作实质的冲击,撞在江逾白身前的空气上,激起一圈圈黑色的时空涟漪,“初代因情劫撕裂本源,星界从此失衡;你们这些窃星者,肆意掠夺星界本源,破坏法则平衡。所谓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唯有彻底毁灭,方能重归虚无的平衡!”
话音未落,亿万寂灭战偶同时发起冲锋,密密麻麻的身影如潮水般涌来,星刃挥舞间,无数道暗紫色的寂灭射线朝着江逾白射去。星灵悲歌的威力也随之暴涨,墨、星瞳、烬的怨念残影在江逾白识海浮现:墨的魂火燃烧得面目全非,嘶吼着“为何不救我”;星瞳被锁链穿透的身体不断淌血,质问他“为何放弃星界”;烬的银甲破碎不堪,怨毒地盯着他“你终究是个自私之徒”。
精神侵蚀与物理攻击同时降临,江逾白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早已料到星谕者会有此手段,在冲出星髓之门的瞬间,便已在识海布下平衡道种的防御。“星陨·天盾!”他左手结印,三元道力涌动间,淡金色的星盾瞬间膨胀至百丈大小,盾面铭刻着创世星髓的星辉纹路与寂灭魔纹,黑白紫三色交织,将所有寂灭射线与声波冲击尽数挡下。
“星痕步·踏星!”江逾白身形一闪,化作一道三色流光,在崩坏的星轨间灵活穿梭。寂灭战偶的攻击密集如雨,却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及。他的星渊竖瞳死死锁定着终焉实体,大脑飞速运转:终焉实体与寂灭奇点融合,力量无穷无尽,但奇点必然是其核心,只要击破奇点,便能瓦解终焉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