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的风突然停滞,原本绕着天柱流转的光屑骤然汇聚,朝着北斗第七星的方向飞去。
那颗刚恢复璀璨的星辰,光芒突然暴涨,银白的星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新天柱的昆仑玉表层,竟顺着柱身的玄武甲纹路流动,很快便在柱前凝成一道丈许宽的星门。
星门的轮廓由星光编织而成,边缘泛着细碎的金芒,似有无数星辰在门内闪烁,能隐约看见门后是片深邃的星海,与大荒的云海截然不同,透着股遥远而神秘的气息。
门内的星光缓缓涌动,如流水般漫过门栏,落在山巅的青石板上,竟凝成细小的星草,叶片泛着淡蓝,一碰便化作光屑消散。
灵均下意识地将灵启护在身后,右手悄然凝聚狐火 —— 这星门的气息虽不邪恶,却带着股从未感知过的陌生力量,与当年的域外天魔有几分相似,却更纯净,让他不得不警惕。
阿若也握紧了开明兽图腾,图腾泛着淡淡的绿光,似在感应星门的来历。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星门中走出。
那人穿着一身银甲,甲片泛着星光,不是大荒常见的玄铁或青铜,反而似由凝固的星光锻造而成,甲缝间渗出细碎的光屑,落地便融入青石板。
他的肌肤如昆仑玉般通透,却带着玉石没有的温度,眼眸是深邃的墨色,里面映着无数星辰的虚影,似能看透九天之外的景象。
最奇特的是他背后的翅膀,不是羽民的血肉之躯,而是由淡蓝星光凝结而成,展开时有丈许宽,翅尖泛着金芒,翅膀上的纹路繁复而古老,与白泽颈间的域外图腾有几分相似,却更显规整,似蕴含着某种秩序。
“诸位无需警惕。”
银甲人对着灵均拱手,动作带着几分域外的礼仪,声音如风铃般清脆,却不刺耳,反而带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我是‘星使’,来自北斗第七星的‘启明国’,此次前来,是为通报大荒危机,并无恶意。”
灵均缓缓收回狐火,目光落在星使的翅膀上,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 —— 那翅膀的纹路,与白泽颈间显露的域外图腾、当年域外船帆的扭曲纹路几乎同出一源,只是星使翅膀上的纹路更显平和,没有丝毫戾气。
“阁下翅膀的纹路……”
他没有直接问出疑惑,却也点出了关键。
星使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展开翅膀,让纹路完全显露:“灵均大人想必见过相似的图腾?实不相瞒,我们启明国的先民,与虚无之气本是同源,皆诞生于天地初开的星尘。”
他顿了顿,翅膀上的星光微微黯淡,似在回忆往事:“只是先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 虚无之气贪于吞噬,以生灵的信仰与法则为食;
而我们启明国,世代守护着九天之外的封印,不让虚无之气与更可怕的存在闯入大荒,守护信仰而非掠夺。”
这番话让灵均心中的警惕消去大半,他想起当年域外天魔的虚无之气,再对比星使身上纯净的星光,终于明白 “同源不同路” 的含义。
阿若也走上前,开明兽图腾的绿光与星使翅膀的星光产生微弱共鸣,图腾上的九首似在轻轻鸣叫,显然也认可了星使的善意。
“不知阁下所说的‘危机’是指?”
灵均问道,目光转向星使手中突然出现的星图 —— 那星图由星光凝成,悬浮在半空,上面标注着大荒与星海的位置,在九天之外的区域,有一处黑色的漩涡,漩涡边缘泛着淡灰的光,与虚无之气的颜色一致。
星使指着黑色漩涡,声音变得凝重:“这是九天之外的‘封印裂隙’,当年帝俊与我们先祖共同设下,用来囚禁虚无之气与‘鸿蒙凶兽’。
如今封印松动,虚无之气只是前哨,更可怕的是里面的鸿蒙凶兽 —— 它们是天地初开时的余孽,比混沌更古老,不吞噬灵气,反而以天地法则为食,一旦逃出,大荒的灵脉、五域的平衡,甚至《山海图录》的阵图,都可能被它们啃噬殆尽。”
灵均心中一沉,他曾在《山海图录》的残页上见过 “鸿蒙” 二字,只知是比上古神只更古老的存在,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可怕的凶兽。
阿若握着图腾的手也微微收紧,显然也意识到了危机的严重性。
就在此时,一直拉着灵均衣角的灵启,突然挣脱父亲的手,跑到星使身边,伸出小手抓住了他银甲的衣角。
孩童掌心的开明兽印记突然亮起,翠绿的光芒与星使翅膀的星光剧烈共鸣,两道光芒同时涌向新天柱,在柱身的昆仑玉上投射出一幅巨大的阵图。
这幅阵图比《山海图录》的阵图更广阔,不仅包含大荒的五域山川,还标注着九天之外的星海区域,阵眼处是新天柱与北斗第七星的连线,边缘还刻着无数从未见过的符文,似在连接大荒与星海的灵脉,形成一道跨越两界的防御阵。
“这……”
星使看着阵图,眼中满是震惊,他伸手触碰阵图的投影,指尖传来熟悉的共鸣,“这是‘九天大荒阵’!
传说中能连接两界灵脉、共同抵御外敌的古阵,我们启明国的星图上只记载了残页,没想到竟能在此完整见到!”
灵均望着阵图上灵启的手印痕迹,心中涌起股明悟 —— 这孩子掌心的开明兽印记,不仅关联昆仑,还能与星海产生共鸣,这幅新阵图,或许就是对抗鸿蒙凶兽的关键。
他刚要开口询问,白泽突然对着星门的方向低吠,颈间的鬃毛再次竖起,显然门后的星海深处,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