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的风突然变得温润,之前被驯化的三株黑色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藤蔓顺着星门的边缘缠绕,淡黑的茎秆上泛着极淡的银光,每片叶片都嵌着细小的星辰纹路,与大荒的草木纹理交织,似在诉说两界法则的交融。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藤蔓便爬满了星门的大半,在门楣处开出三朵奇特的花 —— 花瓣分为两半,左半是淡蓝的星辰形状,纹路与北斗第七星的轨迹完全一致;
右半是深褐的大荒图腾,分别刻着青丘九尾、昆仑开明兽、归墟鲛人、东荒雷鸟、南荒凤凰的印记,五族图腾环绕成圈,与花朵的星辰半瓣完美契合,远远望去,竟似两界法则在花瓣上共生。
“这花……”
阿若伸手想要触碰,指尖刚靠近花瓣,便感到两股力量在其中流转,一股是星辰海的秩序之力,规整而严谨;
一股是大荒的混沌之力,灵动而包容,两种本应对立的力量在此刻和谐共振,连空气都变得柔和,“是两种法则融合的结果!”
话音未落,星门内再次涌出十数道噬法兽的影子。
这次的影子比之前更浓,似团凝聚的墨汁,带着股吞噬一切的凶戾,朝着山巅的众人扑来。
可不等灵均展开狐火,那些影子刚触到法则之花的花瓣,便如潮水般被吸入花芯,花瓣上的星辰纹路与大荒图腾同时亮起,黑色植物的茎秆竟变得更加粗壮,叶片上的星辰微光也愈发璀璨,显然是将噬法兽的力量转化成了自身的养料。
“这是‘法则之花’。”
灵均轻轻抚摸着花瓣,掌心传来清晰的力量流动,他能清晰感知到里面的双重法则 —— 星辰的秩序之力约束着混沌的狂放,大荒的混沌之力软化着秩序的僵硬,“它能吸收噬法兽的法则吞噬力,转化为两界共生的养分,这才是真正的平衡。”
星使望着法则之花,翅膀轻轻扇动,淡蓝的星光如细雨般落下,融入三朵花的花蕊。
星光注入的刹那,花芯处开始凝结果实,果实的形状与之前山海树的果实相似,却泛着黑白交织的光,表面的纹路是大荒星图的缩影,连九天之外的星辰轨迹都清晰可见。
不过片刻,果实便完全成熟,自动从花芯脱落,朝着五域的方向飞去。
第一颗果实飞向东荒雷泽,落在雷神雕像旁。
果实炸开的瞬间,雷泽的乌云突然凝聚,原本散乱的雷电竟凝成有形的雷兽形状,银白的雷兽带着低沉的咆哮,绕着雕像盘旋三圈,随后化作道规整的雷光,落在雷鸟群的翅膀上,让雷鸟的攻击变得更具章法,不再似之前那般狂乱;
第二颗果实飞向南荒丹穴山,落在凤凰巢边。果实融入巢中的凤凰卵,蛋壳上的纹路突然亮起,新生的凤雏破壳而出时,口中竟发出清晰的鸣叫,似在与周围的火焰交流;
丹穴山的火焰也随之跳动,竟能根据凤雏的啼鸣改变形状,时而化作盾牌,时而化作长矛,有了自主的 “思想”;
第三颗果实飞向西荒昆仑墟,落在开明兽石像前。果实渗入石像底座的昆仑玉中,原本沉默的玉石突然发出清脆的鸣响,似有无数符文在玉中流转;
昆仑遗民触摸玉石时,竟能清晰听到玉石传递的讯息 —— 那是昆仑墟地脉的变化,哪里的冰泉即将枯竭,哪里的玉矿蕴含邪祟,都能通过玉石的 “声音” 知晓;
第四颗果实飞向北荒寒渊,落在玄武石像的蛇尾上。
果实融入石像后,寒渊的冰层突然泛起淡淡的暖意,原本冰冷的玄冰竟有了温度的变化,靠近玄武石像的冰层温暖如春日,远离的则保持酷寒,形成天然的温度屏障,让幽都遗民的生活多了几分暖意;
第五颗果实飞向中荒青丘墟,落在山海树的根部。
果实被树根吸收后,青丘的狐火突然变得灵动,原本单一的金色火焰,竟能根据使用者的心意变化 —— 有的狐火能化作护盾,有的能化作绳索,有的甚至能映照出使用者的记忆碎片,有了 “智慧” 的特质,不再只是单纯的攻击手段。
“太神奇了!”
灵启趴在灵均肩头,小手指着五域方向的微光,眼中满是好奇,“火会想,冰会暖,石头会说话!”
灵均笑着点头,心中却始终紧绷 —— 法则之花能驯化噬法兽,可鸿蒙凶兽的本体还未出现,这不过是暂时的安宁。
就在此时,灵启突然伸出小手,指着星门深处,声音带着几分稚嫩的警惕:“爹爹,那里有眼睛!”
众人循声望去,星门内的星海突然变得漆黑,一颗巨大的眼睛缓缓浮现。
瞳孔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映着无数崩塌的星系,银白的星辰在瞳孔中碎裂,化作尘埃,仅剩下半个星辰海的轮廓,还在被黑洞一点点吞噬,那股威压让不周山的地脉都微微震颤,连法则之花的花瓣都开始微微蜷缩,似在畏惧这股力量。
“是鸿蒙凶兽的本体!”
星使的脸色瞬间苍白,翅膀上的星光变得透明,显然是感知到了远超预期的威胁,“它已吞噬了半个星辰海,若再突破九天封印,大荒与剩下的星辰海,都会沦为它的食粮!”
他突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晶石,晶石通体淡蓝,里面裹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正是启明国星民的信仰之力凝结而成的 “星辰核心”。
星使将核心递给灵均,指尖因虚弱而微微颤抖:“这是启明国所有星民的信仰之力,当它与青丘的山海树结合,就能在大荒与星辰海之间开出跨越九天的桥梁,让两界的力量更快汇聚,共同抵御凶兽!”
灵均接过星辰核心,掌心传来温暖的力量,却也感受到了其中的沉重 —— 这是启明国的全部信仰,星使能将其交出,足以见得危机之迫切。
他望着星使逐渐透明的翅膀,声音带着凝重:“你的身体……”
“无妨。”
星使笑着摇头,翅膀上的星光又淡了几分,“只要能守住两界,启明国的星民都愿付出代价。只是……”
他望向星门内的巨眼,眼中满是担忧,“凶兽的力量远超我们想象,那座桥梁,或许需要灵启小友的力量才能完全激活。”
灵启似懂非懂地看着星使,小手轻轻碰了碰星辰核心,核心突然泛起翠绿的光,与他掌心的开明兽印记产生共鸣,星门内的巨眼竟微微收缩,似被这股力量惊动,瞳孔中的星系崩塌速度都慢了几分。
这细微的变化,让众人心中既燃起一丝希望,又多了几分紧张 —— 鸿蒙凶兽已注意到他们,真正的决战,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