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语晴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铁椅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
她的眉心多出一个小小的血洞,鲜血顺着鼻梁往下流,染红了嘴唇。
那双总是带着轻蔑和嫉妒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瞪着天花板,瞳孔里定格着极致的惊恐和不甘。
她到死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那个在祝家永远低着头、受尽欺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祝尤颜,能让祁霁野这样的男人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最终都成了祝尤颜的?
泰然吹了吹枪口的硝烟,枪身依旧干净得没有一丝血迹。
他对身后的手下扬了扬下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处理干净。尸体送去焚尸场,骨灰撒进公海,别留下任何痕迹。”
“是,泰哥。” 两个黑衣人上前,动作利落地将祝语晴的尸体从椅子上解下来,装进黑色的裹尸袋里。
袋子拉上拉链的瞬间,仿佛将所有的罪恶和不甘,都封进了黑暗。
泰然走出地下室时,m 国西海岸的天已经蒙蒙亮。
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湿的凉意,终于驱散了鼻尖的血腥味。
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尼古丁的辛辣感顺着喉咙往下滑,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跟随祁霁野这么多年,他执行过无数次 “清理” 任务。
对付商业对手,处理背叛者,手上沾过的血早就能汇成河。
但这次不一样。
他清楚地知道,祝语晴对主子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简单的 “敌人”,而是伤害过夫人的人。
是在主子最宝贝的 “光” 上,划下过伤痕的人。
那个温柔脆弱的夫人,是主子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他拿出加密手机,给祁霁野发了条信息:【任务完成,干净利落。】
没有多余的话,这是他和主子之间的默契。
发完信息,他看着远处海平面上泛起的鱼肚白。
泰然掐灭烟头,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皮鞋踩过草坪上的露水,将那点湿意碾进泥土里,就像碾掉祝语晴最后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
月湾之院。
祁霁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即查看,而是继续凝视着熟睡中的祝尤颜。
他就这样坐了十分钟,直到确认她又睡熟了,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才起身退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来到书房时,他查看了泰然发来的消息和附带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祝语晴死不瞑目的特写,背景是地下室惨白的墙壁。
祁霁野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黑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按了删除键,将信息和照片彻底清除,不留一点痕迹。
这些肮脏的东西,不配出现在有她的地方。
随后,他拨通了泰然的电话,对他吩咐了几句话。
……
h 城某间破旧的出租屋里,霉味混着汗臭在空气中发酵。
林春雁抱着最后一箱首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门外的砸门声像擂鼓,夹杂着债主们的叫骂,字字都像淬了毒。
“林春雁!滚出来还钱!”
“林春雁!别装死!赶紧滚出来还钱!”
“听说你藏了不少珠宝!交出来饶你不死!”
“祝宏达那老东西坐牢了,你以为藏着珠宝就能躲过去?”
“再不开门我们就砸了!到时候搜出来,可就不止是还钱这么简单了!”
林春雁的牙齿抖得像筛糠,指甲深深掐进木箱的锦缎里。
她想起下午接到的那个匿名电话,对方用变声器说:“林女士,祝宏达在外面养了小三,早就把资产转移了,只有你还蒙在鼓里,想活命就把私藏的珠宝交出去,至少能换条活路。”
那时她还骂对方是骗子,把电话摔了。
可现在,债主们红着眼撞门的样子,让她不得不信 。
祝宏达那个老东西,果然把她当成了垫背的!
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别砸了!我给!我给你们!” 林春雁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颤抖着打开木箱,里面的翡翠手镯、钻石项链在昏暗的灯泡下闪着冰冷的光 。
这些是她偷偷藏的,本想等风头过了东山再起,现在却成了催命符。
“哐当!”
门被猛地撞开,木屑飞溅。
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冲进来,看到箱子里的珠宝,眼睛瞬间红得像兔子,疯了一样扑上去。
林春雁被推搡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 “资本” 被哄抢。
有人甚至为了一条钻石项链打了起来。
拳头落在肉上的闷响,比砸门声更让她绝望。
混乱中,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的头重重磕在墙角,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而此刻的祁家别墅,卧室里一片静谧。
祝尤颜不知何时醒了,正看着祁霁野放在床头柜上的黑色佛珠发呆。
这串佛珠她见过无数次,以前只觉得它透着冷意,可此刻看着,却莫名觉得安心。
就像它的主人,看似冷峻,却总能给她最坚实的依靠。
“宝宝?”
祁霁野推门进来的声音很轻,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
听到声音,祝尤颜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鼻尖还微微泛着粉。
“老公...”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尾音轻轻发颤,像羽毛搔过祁霁野的心尖,让祁霁野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水。
他快步走到床边,把燕窝放在床头柜上,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这么快醒了?做噩梦了?”
祝尤颜摇摇头,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没有,就是突然醒了。”
她停顿了一下,“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梦到祝宏达把她的画撕了,骂她 “赔钱货”,梦到林春雁不给她饭吃,让她看着祝语晴吃奶油蛋糕。
梦到祝语晴抢了她的新裙子,还推她掉进泥坑...
那些被压抑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祁霁野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更用力地抱紧她:“宝宝,别多想,都过去了。”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你现在有我,有奶奶,有整个祁家。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嗯?”
祝尤颜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可祁霁野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衬衫。
他低头,看到她的眼泪正无声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他的衣襟上,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
祝语晴已经在 m 国 “处理” 干净了,但这还不够。
所有伤害过他宝宝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躲在出租屋里的林春雁,监狱里的祝宏达,还有那些曾经跟着祝语晴一起欺负尤颜的帮凶...
他会一个个找出来,让他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