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祝尤颜把卡和房产证递给祁霁野,“还是你收着吧,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她从小到大穷惯了,别说黑卡,就是几百块的零花钱都要算计着花。
这卡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这几本房产证,随便一本都够她奋斗几辈子了,揣在兜里跟揣着定时炸弹似的。
“傻瓜。” 祁霁野又把东西塞回她手里,“拿着。这是奶奶的心意,也是我的心意。你是祁家的少奶奶,该有的排面不能少。”
他挑眉看她,嘴角噙着抹坏笑:“而且,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不花我的钱,难道你想养我?”
“我才不养你呢,你那么能吃。”祝尤颜被他逗笑了。
刚才的羞赧散了大半,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珠,却弯起了甜甜的笑眼。
“哦?”祁霁野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危险的暗示,“那我就吃你好了。”
话音未落,他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软乎乎的触感像,一触即分。
他直起身时,眼底闪着得逞的笑意,像偷吃到糖的小孩:“味道真甜。”
“咳咳!” 祁奶奶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故意清了清嗓子打断这对小年轻的腻歪,“好了好了,别欺负我们颜颜了。”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祝尤颜泛红的脸颊,指腹带着老年斑,却意外地温柔。
祝尤颜被她捏得更不好意思了,往祁霁野身后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祁奶奶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神突然飘远了,带着点恍惚的怀念:“颜颜,你这么一笑,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祝尤颜正低头用纸巾擦着眼角的泪痕,闻言动作一顿。
她疑惑地抬起头,眼里还蒙着层水汽:“奶奶,我让你想起谁呀?”
祁霁野听到这话也抬了眼,目光落在奶奶和祝尤颜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知道奶奶年轻时交友广阔,能让她记这么久的人,一定不一般。
祁奶奶握住祝尤颜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你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样子,和我年轻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我还以为你是她的孙女呢。”
“啊?”祝尤颜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祁霁野。
祁霁野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奶奶说的是谁?”
祁奶奶回答:“是我年轻时在国外留学认识的一个同学,叫林婉仪。”
她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她家是搞艺术的,她自己也画得一手好画,人长得也漂亮,就是性子有点拧巴,像头倔驴。”
祝尤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小声问:“奶奶,那她有孙女吗?”
“有啊。”祁奶奶点点头,回忆道,“大概十五年前吧,我在她的社交网上看到过她晒孙女的照片,那小姑娘长得可水灵了,眼睛跟你一样,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现在算下来,她的孙女应该跟你年纪差不多大。说真的,你这眉眼,跟林婉仪年轻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我没听说过她孙女丢了,真得以为你就是她孙女呢。”
“咯噔。” 祝尤颜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是祝宏达从ZY组织手里买回来的,自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她和阿野从未停过找她的亲生父母。
在茫茫人海里找两个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刚才奶奶的话像一道光,让她瞬间燃起了希望,可听到奶奶说那个林婉仪没丢过孙女时,那点希望又迅速破灭了。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哪能这么巧呢?
祝尤颜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失落,肩膀微微垮了下来,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祁霁野何等敏锐,立刻就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指尖还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在说 “我在”。
祝尤颜感受到他的安抚,心里那点酸涩淡了些。
她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对他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
“奶奶,这世界上相似的人那么多,哪能单凭眉眼就认定呢。说不定就是巧合呢。”祝尤颜强颜欢笑道。
“就是就是。都怪奶奶,老糊涂了,随口乱说的,颜颜你别往心里去。”祁奶奶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打圆场,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说起来,我跟那个林婉仪啊,年轻的时候还不太对付呢!”
“咦?”祝尤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好奇的小松鼠,“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呀?”
祁霁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奶奶,显然对这段往事也很感兴趣。
他从小听爷爷奶奶讲过不少他们年轻时的趣事,却从没听过奶奶提过这段恩怨。
祁奶奶清了清嗓子,像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当年我和你爷爷是一起去国外上的大学,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啊,那叫一个风度翩翩,跟阿野一样帅得人神共愤,追他的女孩子能从教学楼排到图书馆!”
她拍着桌子,眼里闪着少女般的光芒:“金发碧眼的洋妞追他能从教学楼排到图书馆,还有不少贵族小姐送珠宝送马车,可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祝尤颜听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脑补出年轻版祁爷爷的样子:
应该是那种穿着白衬衫,袖口挽起,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浑身散发着矜贵气质的学霸男神吧?
“我跟你爷爷是青梅竹马,那时候已经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还订婚了。”祁奶奶脸上泛着红晕,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
“结果这个林婉仪一见到你爷爷,就跟丢了魂似的,整天追在你爷爷屁股后面献殷勤,今天送亲手做的蛋糕,明天送画的油画,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哇哦——”祝尤颜听得入了迷,手里下意识地揪住了祁霁野的袖扣。
祁霁野低头看了眼被她攥皱的袖扣,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他发现她每次听故事入迷,或者紧张的时候,都喜欢抓点什么东西,仿佛这样就能把安全感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