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只要懂我的心就好,我就是想讨你开心,不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真的吗?”陈迹迅速问道,“什么都可以。”
“当然。”
楚染爱爽快答应,她有什么给不了陈迹的?
“我能劈了你家祖宅吗?”
他十分客气地提出了一个冒昧的请求。
楚染爱愣了一下,张大嘴巴,几乎吞得下一枚鸡蛋。
他是认真的吗?
陈迹严肃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没在开玩笑。
他将白天想过的说辞,告诉了楚染爱,楚染爱沉思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你父母那边……”
“他们前天就飞米国旅游去了,”
“如果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干都干了,还能咋办,有本事打死我。”
她的语气,就像个理直气壮的邪恶奶牛猫似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也有几分道理,反正真干了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他就不一定了。
陈迹沧桑想到,算了,有本事也杀了他吧。
他也不活了。
思来想去,陈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活下去的强烈执念,尤其是在楚染爱的家人面前。
颇有一种,泥马真是生不如死了。
“你为什么需要雷劈桃木做法器?”
陈迹解释,“天有阴阳二气,交感而生雷电,乾坤正气所化。至于桃木,桃木为五木之精,乃西方庚金之象,鬼魅邪灵属于阴金,所以先天被压制,故能伏邪气。”
他说的头头是道,楚染爱听着津津有味。
她当即决定带他前往老宅。
楚家老宅依山傍水,以隐幽出色,建筑物古色古香,瞧起来一片令人望而生畏之感。
楚染爱步履轻松,指着院子里的桃树,“喏,你看看,这棵树合不合你心?”
陈迹走向前,桃树果然枝丫茂密,色泽油润,精气十足的模样。
他抬手,轻轻将掌面贴在树干处,闭眼感受。
果然其中充满了灵。
天生万物,自然有灵,人并非其中独一无二,只能算是最幸运最有天赋的物种。
草木往往需要百年之久,才能生出一丁点儿的灵,珍贵无比。
“它确实有百年了。”
“据说是当年老祖父年轻时种下的。”楚染爱开心道,“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听爸爸说他是个坏人。”
陈迹笑了一下,不多作评价。
他现在要引雷劈下这棵树了。
这一回,他倒是没有准备什么复杂的祭祀流程,或者对他而说,不用这些虚的也能做到。
楚染爱再次提高了她对陈迹能力的兴趣,难道他就没有极限吗?
陈迹却只是淡淡的牵起她的手,站在树边,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疏离与冷漠。
他这副模样,最令楚染爱喜爱。
她牵着他的手,只觉得心里有一块落了户。
怀揣着隐秘的小心思,她面色不改地问他,“牵着我做什么?”
“因为,非你不可。”
向来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陈迹,突然如深夜流水,沉静动人。
“讨厌。”楚染爱扭捏,“你要怎么召唤天雷,就像在兰溪公馆那样吗?”
当时的场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楚染爱对此印象无比深刻。
“……”
陈迹一言不发,抓紧了楚染爱的手,另一只手用力抱紧桃树。
“你抱着树干什么?”
楚染爱疑惑。
她的疑惑很快被解开,陈迹压根没有使出什么华丽的招式,他朝天大吼。
“老天爷,你有本事就下刁啊,c死我。”
“你但凡c不死我,我就c死你的天命之女,来啊!”
“我受不了了,赶紧完结吧,我压根不想继续了。”
天空转瞬之间便聚集了大片大片浓重的乌云,其间电光火花闪烁,滚滚翻腾的云层之中,隆隆声犹如爆炸声。
楚染爱意识到什么,想要跑开,却被陈迹紧紧抓住。
“你tm快放开我啊,会被劈死的!”
“它劈不死你。”陈迹保证道,“你信我,只有这样效果才最好。”
“你分明就是在报复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楚染爱恨不得跪下来求陈迹,让他赶紧松手,想死别带上她啊。
与其逼她一把,不如放她一马。
她还想活着呢。
在绝望之中,楚染爱只觉得眼前一亮,直径好几米的天雷直直劈了下来。
她腿一软,倒进陈迹的怀里。
惊恐之中,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是她活下来了,一定不会放过陈迹。
短短几个时间过去,天空重归平静。
陈迹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有点痛以外,果然没有受到任何伤。
而桃树就没那么好运了,它直接被劈了个半死,体内的灵几乎奄奄一息,再多来一下,它就彻底归西了。
好在这里还有陈迹。
他给了桃树一些新鲜血液,在催生赐福下,桃树颤颤巍巍长出了一根小绿苗。
天雷惊木,尚有生机,实在是上佳。
楚染爱睁开眼睛,跪坐在地上,不可置信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发现自己没死,她顿时喜极而泣。
她是很大胆没错,但正要直面天雷的伟力,实在是激发了基因深处的本能。
“我……没受伤?”
陈迹扶起她,“当然,你可是天命之女,怎么可能劈死你。”
“所以呢?”她问。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只靠我一个人引雷,恐怕会耗费很多心神,甚至还有可能受伤。”
“所以你就利用我!”
陈迹挑挑眉,伸出手指,划过她的脸蛋,突然一笑,“那又怎样?”
他学了一遍她的语气。
“干都干了,有本事打死我。”
楚染爱脸色一红,还想说说什么,陈迹灵巧踩着胸有成竹的步伐,躲过了她的揪领子大法。
陈迹若无其事砍下整棵树,选了最好的桃木心,带回去做法器。
至于这些剩下的材料,对他没什么用了。
这话要是说出去,不知又要惹多少人眼红了。
“楚染爱,把这些给干儿子吧。”
“哦……”她惊回神,“你知道他是谁?”
“我当然知道。”陈迹瞥了她一眼,“我不管你对玄学有多好奇,但只有一个要求,别死在别人手上。”
“你不怕我从他那儿,问你家里的事?”
“问了,然后呢,你打算去找他们?”陈迹冷笑一声,“没意义的事情,没必要别上心。”
“那我呢,我就对你没意义了吗?”
楚染爱的追问,只得到了陈迹一个漠然的背影。
她想,又在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