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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斯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沌,眼前的战局变化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而此刻,阿波罗号那沉重的钢铁之拳正一下一下地轰击在他身上,每一击都足以致命。撕裂般的疼痛令他本能地想要反抗,却又力不从心。艾莉丝和埃琳娜哭喊着他的名字,安培尔瘫跪在地,如同失去灵魂的尸体一动不动。方才录像中的画面仍在他脑中不断回放,“娜塔娅”那个既陌生又亲切的名字,仿佛在牵动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既温暖又让他深陷悔恨和痛苦。在这近乎逼入绝境的刺激之下,某种熟悉的力量再度涌上凯奥斯的体内——他左眼的虹膜突然变成了金色。脑中残存的记忆碎片翻涌,让他想起在麦克斯特时,自己也曾在极短的瞬间体验过这种超凡的力量,只是那时过后,他几乎记不清任何细节,仿佛一场荒诞的梦。

随着这一念头的浮现,凯奥斯身旁陡然涌现出乌黑色的流动物质,表面却透着星辰般的灿烂光芒。黑色流体瞬间凝固成一柄巨剑,骤然挥下,竟将阿波罗号的左臂斩断。那高大的机甲踉跄后退,受损处立刻分解为单体部件,并再次重新组装,将那条断臂接回去。“你终于不再掩饰了吗,艾萨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母亲的血债岂能不还!”斯托克的声音从机甲内部传来,他透过几个悬浮屏幕紧盯外界。凯奥斯勉力站起,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黑色雾气与星光在周围弥散,既熟悉又令人陌生。

阿波罗号再度发起冲锋,钢铁巨拳裹挟着劲风呼啸而至。凯奥斯本能地想跳上高处躲避,他脑海里才闪过“跃起”二字,脚下那团黑色流体便应和着他的意念,将他托举得高高在上,让那一拳落空。机甲灵敏地调整姿势,“模仿者”权能立刻发动,切换成引力模式,蓦地加诸凯奥斯的身体上数倍重力。凯奥斯迅速坠向地面,沉重得让他气息一滞。还不等他惊呼,黑色流体又自发化作柔软的“水垫”,替他缓冲了冲击。凯奥斯抬手一挥,做出“斩”的手势;霎时间,那黑色浪潮宛如一柄巨斧撕裂空气,狠狠劈向巨型机甲。斯托克见势不妙,立刻命令左臂的量产机们重新排列,凝聚出一面巨大盾牌挡下这一击。尽管如此,斧刃仍在盾面上撕出深深的裂痕。

机甲受创后,量产机的部分组件受到熵增影响而脱落,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量产机总数量不断下降,斯托克的目光阴沉,他点燃左脚推进器,右臂随即化作一柄闪着金光的巨剑。“让你领教阿波罗号的真正威力!我等待这一天已太久——绝不会放过你!”伴随着程序开始运行,机甲开始抽调各个身体部位成百上千个量产机的能量。“你是很强,但这一次,我要用成百上千个星灵汇集的力量来击垮你!”等到屏幕上所有量产机都处于“Ready”状态,斯托克启动了阿波罗号的“毁灭模式”。

话音刚落,机甲两臂化作两挺庞大的电磁炮,背部展开无数导弹挂架,胸口凝结出巨大的定向能聚焦器。炽烈的光束与密集的导弹一齐破空而至。凯奥斯身形连闪,躲过致命的激光,同时借助黑色流体化作缠绕的触手,将导弹一枚枚扭转回去,引爆于机甲周围。轰鸣与火光不断在高空与街道间交叠,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周遭车辆,折断了街道树木,大楼在震颤中坍塌,宛如末日景象。然而,当飞向凯奥斯的导弹爆炸后,其所释放的可怖能量竟在接触那团黑暗之际瞬间消散,只留下空气的震荡,巨大的冲击波横扫街头,城市的街道就像刮过了一阵龙卷风。斯托克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能量读数的急剧变化,心中骇然:(能耗散所有能量,却不见吸收的迹象——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权能?)

凯奥斯没有给他更多思考时间,他挥出一拳,黑色流体瞬间膨胀成巨大的拳头。斯托克反应机敏,操纵巨剑迎面斩下,硬生生将那拳头削断。凯奥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暗影般挪移到街道另一侧,避开剑锋。斯托克扑了个空,他那巨剑却在地面留下了巨大的裂缝,连带附近楼房向中央倒塌,爆炸与火光四处回旋。“直面我,艾萨克!告诉我答案!为什么你要将黑暗的海洋引向我们的世界?难道当初的杀戮还不够?”怒不可遏的斯托克操纵机甲高举一根粗大的电线杆,狠砸向凯奥斯。

“我……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为什么你要向我复仇?”凯奥斯一边躲闪,一边痛苦地辩解。“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吗?还是故意隐瞒?艾萨克,你究竟做过什么,让自己连名字都要抹去?!”机甲那金属手臂挥舞的巨大电线杆即将砸落,却被黑色流体凝成的巨手轻松接住。“你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是来自地狱的黑暗深渊!”斯托克伸出手指,指向半空中的凯奥斯,“所以,就让你回到地狱去吧!”他猛然加大推进器的功率,操纵阿波罗号腾空,推进器迸发出上千摄氏度的灼热火焰。凯奥斯也不甘示弱,举起电线杆猛击机甲。虽击中目标,但机甲后部喷射器随即稳定了体势,破损处被量产机及时填补修复,机甲的体型随着战斗在不断缩小,量产机庞大的数量被快速消耗。“凯奥斯,我不仅会杀了你,还会杀掉你的同伴们,艾莉丝,埃琳娜,托尼,安培尔,我也要让你感受我当年失去母亲的痛苦。”

“看来,咱们之间已无和谈的可能,我可以把你当做我的敌人吗?”听到这句话的凯奥斯神色一凛,左眼中闪烁着金色光芒,声线忽地变得低沉。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就令斯托克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那令他本能地想起父母临死前的绝望与恐惧:面对这样的眼神,凡人如何抵挡?(不对,他的反应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黑色流体的内部爆发出宛如星云的光辉,翻腾着将凯奥斯整个身躯包裹,唯独那只黄金瞳依旧清晰可见。斯托克心头涌起厌恶和仇恨。“怎样?你打算像杀死我母亲那样,也要杀了我吗?!”

机甲表面开始再度变形,显露出无数锋利的尖刺与钢刃。“能量攻击无效的话,那么我就用最原始的暴力,将你彻底送回地狱!”斯托克将所有能量重新调度,主要能量都被分配到四肢的推进器上,伴随着数十个机械引擎的轰鸣,机甲以骇人速度猛冲过来!凯奥斯双眸射出耀眼的金光,机甲以低温护盾顶着金光之炎,尖刺狠狠撞进那团黑色流体。机甲自身表面也在急速燃烧,但凭借量产机不间断的替换,尽管体积在不断缩小,仍旧保持了至少一座摩天大楼般的高度。与机甲神经紧密相连的斯托克仿佛在承受同样的灼痛,但他的复仇心早已凌驾一切——他抓住机会,猛地伸出巨大的机械臂,将凯奥斯及那黑色流体紧紧束缚,然后全力开启推进器,带着对方从大气层的极高处朝地面坠落。顷刻间,火光与爆炸交织,地面被砸出巨大的凹陷,漫天烟尘遮蔽了视野。那股可怕的冲击波让临近的高楼不断倒塌,街道上划出焦黑的痕迹。警车车队也被瞬间掀翻,惊惶四散,有的警员直接被掀进桥下的河里。

“结束了,艾萨克。”斯托克以为胜券在握,操纵机甲缓缓站立,还未等烟雾散开,一道炽烈的金光却猛地射穿机甲的头部!几乎同时,一个矫健的身影已跃至机甲上方,双臂所化的黑色巨手将机甲的“头部”四分五裂。凯奥斯握住其中一台量产机,黑色流体迅速变作尖锋枪头,将其胸膛刺穿。然后他闪电般一脚踢在机甲臂膀上,整个泰坦机甲的上半身立刻崩溃开来。“不可能……你是不死的怪物吗?!”斯托克惊怒交加,忽然下定某种决心。“看来只能用那个手段了……”他操纵机甲后退,引导受损的部位再次重组,头部也在别处重新凝聚。(机甲操控室看来并不在头部……)凯奥斯这念头尚未落,阿波罗号忽然转变策略:它开始模拟操纵液体的权能,所有量产机同频运转,将权能倍增扩散。立交桥下的河水猛烈翻涌,化作一条条滔天巨浪奔向凯奥斯,再加上另一部分量产机施放电磁系权能,水流瞬间携带雷霆之势,将凯奥斯整个人吞没。但他只觉得略微有些麻痹,却未受到实质伤害。

“多亏了安东尼的研究,让我明白权能的本质,也让我能在量产机上实现这些模拟……”斯托克开始模拟时停权能,将艾萨克周围的时空定格。然后他开始模拟电磁系权能,让周围所有的建筑残骸,汽车等等加速向着凯奥斯的方向砸过去。在时停解除的一瞬间,凯奥斯被拖曳着火光的大量残骸击中。剧烈的爆炸再次模糊了斯托克的视野。凯奥斯倒在地上,他感到有些眩晕,斯托克操纵着机甲赶了过来,将闪烁着圣光的一剑插入那团黑色流体中。凯奥斯感受到自己的星核传来剧烈的疼痛,接着仿佛有一些记忆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然而事与愿违,更多的黑色流体不知道从哪里涌了出来。意识到这一点的斯托克连忙拔出了剑。“怎么会这样?!怎么样都无法杀死你吗?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斯托克已经近乎疯狂,他的自信在战斗的过程中逐渐丧失,到现在已经变得迷茫了起来。望着眼前浑然无伤的黑暗身影,斯托克的理智几近崩溃,“难道我终究无法为父母复仇吗?!”凯奥斯闻言,语气一时缓和:“斯托克,够了!这里已造成无数伤亡,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可以帮我找回记忆,或许还有别的真相等待揭示……”

但愤怒已彻底夺走了斯托克的心智,他再度催动机甲,横冲直撞地穿破城市建筑。“你疯了吗?!”凯奥斯话音未落,就被机甲钢铁巨拳击飞老远。斯托克借势在地面滑行,喷出蓝色烈焰以减速,留下一道火光轨迹。此刻,凯奥斯突感前所未有的倦意,仿佛灵魂在呼唤他陷入长眠。斯托克却仍旧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与执念中——那是一段永远不会消散的过往。他母亲伊莎贝尔临终前只留下“活下去,让花海倒灌,覆盖这个世界”的话语。可他早已忘却母亲心中那片象征希望的花海,只是一味将仇恨灌注到这具数字生命体中,数百年的积累和谋划,在此刻却显得苍白无力。仇恨就像是一把烈火,恨火流向原野,烧尽了梦想中的花海,徒留一地的焦炭与悲伤。

无论对方是欧米伽级别还是更难以衡量的存在,斯托克都深感无能为力。然而,当理智的边界土崩瓦解,只余漫无边际的狂乱。“艾萨克,我不光要杀了你,还要杀死你所珍爱的人——安培尔、艾莉丝、埃琳娜,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说什么?!”凯奥斯从未如此愤怒过,“你要对她们做什么?!”下一瞬间,他已出现在斯托克面前,速度之快,连机甲的监控屏幕都未能捕捉到任何行动轨迹。(这不可能……哪怕是超高速,亦不至于毫无影像。难道他扭曲了时空?)斯托克毛骨悚然。“既然如此,你让我别无选择。这一次,我会用全力将你彻底毁灭!”黑色流体化作巨大的手掌,狠狠攥住机甲,像摔破布偶一般将其拖拽在地,随即猛力甩出。机甲在半空中高速飞驰,撞破太空电梯旁高墙,轰然坠落到电梯底座,引发剧烈爆炸,灼热火舌翻涌,伴随无数尖叫声和钢结构坍塌的轰鸣。

“System error! System error! warning, warning, warning……”斯托克的屏幕前不断弹出无数的报错和警告,整个阿波罗号损坏已达到95%以上,量产机们溃不成军,内部的电路板裸露在外,有些元器件燃烧着火花,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巨大的泰坦机甲转眼间再起不能。凯奥斯此刻亦感到有些异样:那翻腾的愤怒和悲恸,仿佛并非只来自他自己,而是那乌黑流体本身的情感。黑暗物质像能读懂他的思维,再次形成庞大的剑形,朝机甲刺去,爆发出几道黑紫色冲击波,径直洞穿机甲的胸腔。插入栓被彻底摧毁,神经连接被彻底中断,斯托克的意识随之回到地底中央服务器。中枢失控后,散落的量产机在冲击波中坠毁,纷纷化作无用的废铁。

然而,此时本就险象环生的太空电梯也因失去了第二层辅助支撑装置而开始崩塌。那座连接提雅顿与卡提雅的宏伟桥梁,如今岌岌可危,整个世界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场毁灭的风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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