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综合度假村主楼共三十九层,客房超过三千间,每间面积不少于七十平方米。
除了主体酒店和地下赌场外,园区内还将配备主题购物中心、高档餐厅、演出剧场、运动场地以及会议展览中心等配套设施。
其中最为亮眼的,是位于酒店三层内部的大运河购物中心。
这里汇聚了三百五十多家商铺、数十家餐饮门店,更有三条各长三百九十尺的人工河道穿行其间。
整个空间被一幅巨型天幕覆盖,通过光影技术模拟昼夜交替、朝霞暮霭,再配合欧式街道风貌、一百五十七尺长的里亚特桥,让人恍若步入昔日意大利水都的街巷之间。
来澳岛的游客本就消费力强劲,单是这个购物中心未来的租金收入,便可预见将是笔惊人数字。
而这般布局,其实也暗合风水玄机——三条水道呈“品”字环绕,中央一点直通地下赌场入口,正是风水学中所说的“山环水抱”,属极佳的峦头格局。
此外,还有多处借鉴葡京的经典风水手法,层层设局,步步为营。
程子龙看过方案后颇为满意,问道:“建这么个地方,大概得花多少钱?”
“估算下来,差不多七个亿。”占米仔答道。
这样的工程放在此时还算合理,若是再过几年动工,成本恐怕翻上十几倍都不止。
眼下这笔投入,在程子龙看来,极具性价比。
“工期呢?”他又问。
“第一期先完成主楼和包含二十二个赌厅的赌场部分,最快也得三个月。”
毕竟这是个庞大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首要是把赌场运作起来,其余设施可逐步完善。
“那就由你全权负责监督执行,缺什么尽管开口。”程子龙拍板道。
“明白,老大!”占米仔回应后,忽然抬头问道:“那咱们这赌场,该起个什么名字?”
程子龙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就叫‘黑金赌场’吧。
酒店也跟着叫黑金酒店。”
“好嘞,老大!”
占米仔刚拿着图纸离开不久,程子龙便接到了一通来电。
电话那头,是贺新。
“今天有没有空?我儿子从海外回来了,家里摆个酒席,你要是方便,过来喝一杯!”
“好,我一会儿就到。”程子龙应了一声。
贺新在赌术上对他的提携早已超出当初的约定,程子龙向来懂得知恩图报,更何况如今他和贺天儿相处得颇为融洽,自然不会推辞贺新的邀请。
出发前,他还特意让黑蟒准备了几样小玩意儿当作见面礼。
东西不贵重,但多少表个心意,也算有始有终。
车队驶入贺家庄园时,早接到消息的贺天儿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一见程子龙下车,她立刻眉眼带笑地扑了过去,直接钻进他怀里。
“子龙哥哥,你这几天都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贺天儿嘟着嘴,语气里满是埋怨。
“谁说没来?这不是今天赶过来了嘛。
前两天事情多,实在是脱不开身。”程子龙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贺天儿虽生在豪门,心思单纯,却也不是全然不懂澳岛这行当的门道。
她这般撒娇,不过是想亲近些罢了。
其实以她在澳岛的身份,真想找人,随时都能上门,但她从不这么做——她知道轻重,不愿因私事打扰程子龙办正事。
这份体贴,倒是跟她母亲如出一辙:男人在外拼事业,女人便安守后方,不添乱、不矫情。
这一点,正是程子龙最欣赏她的地方。
如今他所接触的名门闺秀不在少数,有的仗着家世骄纵任性,有的眼界高得看不上任何人。
即便多数教养良好、举止得体,也大多以自我为中心。
像贺天儿这样懂得顾及他人感受、温柔又不失分寸的姑娘,实在少见。
“好吧,这次就算你过关啦!”贺天儿破涕为笑,“快进来吧,爸妈都在等呢!”
话音未落,她已自然而然地牵起程子龙的手往里走。
可刚到别墅门前,又像做错事般飞快松开,脸颊微红地往前跑了两步。
进了客厅,贺新与贺夫人已在沙发上落座,旁边还坐着一位年轻人。
那人约莫一米八的个头,一身浅灰西装,面容清俊,眉宇间隐约透着贺新的轮廓,只是多了几分青涩。
“阿龙,你来得正好。”贺新起身介绍,“这是我儿子,贺天宝。”
接着他又转向儿子:“天宝,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沓水龙——程子龙先生。”
“程先生您好!”贺天宝连忙站起,略显拘谨地伸出手。
“你好。”程子龙与他轻轻握了握。
“人都齐了,咱们这就开饭吧!”贺新拍了拍手,笑着招呼。
原以为今晚会有外客,没想到竟是一场纯粹的家宴,桌上不过五人:贺家四口,加上他自己。
饭菜并不奢华,没有山珍海味,全是家常口味,但每一道都透着用心。
热汤温润,小炒鲜香,一看便是下了功夫的。
这也是程子龙认识贺新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参加他们家的私人饭局。
贺天宝长期在国外读书,餐桌上的仪态极为讲究,举筷落箸皆从容有度,处处透着良好的教养。
就连平日里在他面前跳脱活泼的贺天儿,此刻也收起了顽皮劲儿,安静乖巧地坐在一旁,低头吃饭,偶尔轻声搭话,俨然一副名门淑女的模样。
饭毕,佣人开始收拾碗碟。
这时,贺夫人忽然看向程子龙,温和开口:“程先生,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陪我去花园走走?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程子龙闻言,下意识望向贺新。
可贺新正专注地跟贺天宝说着什么,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不用看他,我要谈的事,和他无关。”贺夫人淡淡一笑。
听她这么说,程子龙点点头:“那我陪您去走走。”
一旁的贺天儿原本跃跃欲试想跟着,却被母亲一句话拦住:“我和程先生有些私事要谈,你不便听,就在客厅陪你哥哥坐会儿,我们很快就回来。”
那个平日里敢跟父亲斗嘴的小姑娘,此时竟乖顺得像只小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程子龙推着轮椅缓缓离开。
贺家的花园占地广阔,从餐厅出来便是满园春色,花影摇曳。
贺夫人抬手指了指远处一架木制秋千:“我们去那儿聊聊吧。”
“好。”
程子龙推着她来到秋千旁停下。
贺夫人望着那架略显陈旧的秋千,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这秋千,是阿新当年亲手给天儿做的,那时候她才五岁,个子矮,还得踩个小板凳才能爬上去……”她轻声感叹,“一晃眼,那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程子龙也没料到,贺新竟还有这样一番细致入微的举动。
眼前的秋千架虽谈不上精致,甚至与四周精心打理的景致相比显得有些粗糙,却仍能感受到建造者倾注其中的用心——那些木材即便历经多年风雨,依旧坚固如初,未曾严重开裂或扭曲。
不过此刻,他仍不明白贺夫人特意邀他出来的用意,因此并未贸然开口。
“程先生!”贺夫人转向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这次请你出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天儿的事情。”
没等程子龙开口,她便继续说道:“作为母亲,我说的话或许难免偏心,若有不当之处,还望你别放在心上。”
“我明白。”程子龙微微颔首,“您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听到这里,他心中已隐隐有了些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