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静得能听见苏二姑手里那串佛珠被捏得咯吱响。
他转向苏梅，语气更贱：“苏二姑，您也别激动，一把年纪了，气出个好歹来，苏家还得讹上我。一半家产是多了点哈？要不……打个折？三分之一也行！再少可就不礼貌了，毕竟你们苏家大小姐金枝玉叶嘛！”
苏梅捂着胸口，感觉血压噌噌往上涨，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休想！”
秦雪揉了揉眉心，感觉跟这家伙谈判，比跟那些老狐狸周旋还累。她敲了敲桌子，把话题拉回来：“林野，说点实际的。你不想受束缚，我们理解。但你的存在，以及你突然提升的实力和可能的‘机缘’，已经打破了某些平衡。林家、苏家，包括我这边，都需要一个交代，也需要一定的……保障。”
林野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人字拖鞋底对着林福那边晃悠：“保障？啥保障？怕我出去乱说？还是怕我投靠你们的对头？”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看来光靠耍横不行，得给他们画个饼，顺便给自己争取点发育时间。
“行啊，”林野换上一副“我也很讲道理”的表情，“既然秦总开口了，那我林野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他坐直身体，目光扫过三人：“你们不就是看我突然支棱起来了，心里不踏实，又想从我这儿捞点好处吗？简单！”
“第一！”他伸出根手指，“林家，别他妈再跟我提什么回归家族、既往不咎的屁话！老子不稀罕！一年之内，你们林家的人，别来烦我，看见我就当没看见！当然，老子也不会主动去找你们麻烦。”
林福脸色难看，但没立刻反驳。
“第二！”他又伸出根手指，“苏家，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婚约，也给老子消停点！一年之内，别拿这事儿来恶心我！你们家那个大小姐，爱嫁谁嫁谁，别来沾边！”
苏梅想说什么，被秦雪一个眼神制止了。
“第三！”林野看向秦雪，“秦总，咱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但我有我的事要办，你不能把我当牲口使唤，得加钱，而且老子有选择接不接活的自由！”
秦雪微微颔首，这个条件在她预料之中。
“但是！”林野话锋一转，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光让你们让步，显得我多不懂事似的。我也给你们个‘保障’。”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又有点威胁的意味：“我这次呢，确实得了点不得了的东西。具体是啥，你们猜？反正，很牛逼就是了。牛逼到……足够让我在一年之内，搞出点名堂来。”
他顿了顿，观察着三人的表情，继续忽悠：“所以，我的条件是：一年！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里，你们三家，都他妈别来管我，让我自由发挥！一年之后，我林野，会建立起足够让你们……嗯，让你们不得不正眼看我的势力，或者商业成就！到时候，咱们再坐下来，重新聊聊！怎么样？”
他这话说得含糊，但意思很明确：给我一年发育期，别来打扰，一年后我牛逼了，大家再平等对话。要是你们不答应，现在就把我逼急了，那大家就鱼死网破，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林福和苏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放任这小子在外面野蛮生长？风险很大。但要是现在强行把他抓回去，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估计也是个炸药包，而且他嘴里那“不得了的东西”可能就浪费了。
秦雪则想得更深。她需要林野这股不受控制的力量来搅动局面，也需要时间观察他真正的潜力和价值。一年的缓冲期，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一年时间，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秦雪开口问道，语气平静。
林野耸耸肩：“那谁知道呢？说不定老子一不小心，就搞出个上市公司？或者收编几个地下势力玩玩？总之，肯定比现在强，强到让你们没法再像今天这样，随便叫我来‘喝茶’。”
他这话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也带着一股子疯狂的自信。
林福沉默半晌，终于沉声道：“可以。一年之内，林家不会主动找你。但一年之后，你若一事无成……”他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明显。
苏梅虽然不情愿，但在秦雪目光的压力下，也勉强点了点头：“苏家……可以暂时不提婚约。但一年后，你若达不到约定，就必须履行婚约！”
林野心里冷笑，履行你妹！到时候老子翅膀硬了，谁履行谁还不一定呢！他面上却笑嘻嘻：“成啊！就这么说定了！”
秦雪最后总结：“好。协议达成。一年为期，林家、苏家不得以任何形式逼迫林野回归或履行婚约，不得主动干扰其发展。秦氏集团与林野的合作另议。一年后，林野需展现出足以获得各方认可的商业或势力成就。若未达成，则另行商议处置方案。”
这协议看似给了林野自由，实则也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一年时间，白手起家，搞出能让这三家都侧目的成就？谈何容易！
但林野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和空间！
“没问题！”林野一拍大腿，站起身，“那就这么着了！三位，没啥事我就先撤了？我这刚回来，家里还炖着汤呢！”
他懒得再跟这帮人多废话，摆摆手，晃晃悠悠地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对着三人龇牙一笑：
“对了，提醒各位一句，我这个人吧，比较敏感。万一这一年里，我感觉谁在背后搞小动作，偷偷查我或者给我下绊子……那我这暴脾气一上来，可能就会干点不太理智的事情。比如，带着我那点‘不得了的东西’，去隔壁市找王老板或者李老板喝喝茶什么的……你们懂的哈！”
说完，他也不看三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吹着口哨，拉开门，扬长而去。
留下包厢里三人，面面相觑，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
他们知道，这协议，是被这小子连哄带吓，硬生生逼出来的。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曾经的“废物”，如今已经成了一颗不可控的、甚至可能引爆局面的……定时炸弹。
而林野，走出茶楼，感受着外面温暖的阳光，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跟这帮老狐狸扯皮真累！”
他摸了摸怀里那枚冰冷的玉简，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一年时间……足够了！
有了《窃天手》，还有啥是偷不来的？资金？人才？机遇？
嘿嘿，等着吧，一年后，老子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朝着他那破地下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