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元上都遗址的巨大废墟染上浓重的金红色,更显苍凉壮美。五人随着稀疏的游客人流,缓缓走出遗址公园的大门。白天的“游览”结束了,但每个人脸上都没有普通游客的轻松与满足,反而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凝重和深思。
坐回车上,驶离公园停车场,直到后视镜里那片恢弘的废墟彻底被地平线吞没,车内略显压抑的气氛才被打破。
“憋屈!”金万两第一个嚷嚷起来,打破了沉默,“看得见,摸不着,尽在边上转悠了!那围栏拉得,跟防贼似的!”他这话虽然粗俗,却道出了众人共同的感觉。
陈玺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官方规划的路线,几乎完全集中在宫城核心区和中轴线附近。展示的都是最具视觉冲击力、最能体现帝国威仪的部分,比如大明殿、穆清阁的基址。但这对于我们的目的来说,远远不够。”
“何止不够,”苏岚接口道,她拿出笔记本,上面简单勾勒了遗址的布局并做了标记,“玉板上标注的那个特殊能量节点,其描述如群星坠地,似百川归海,结合风水格局和我们的仪器读数初步判断,它位于西北方向的可能性最大。而那个区域——”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圈,“——恰好是现在的外城西北部,以及更外围的北苑湿地草甸区,绝大部分都属于未开放区域,甚至可能尚未进行系统性的考古发掘。”
这就是最大的矛盾所在。他们循着线索而来,目标近在眼前,却被一道道无形的“保护”和“规定”阻隔在外。
“那些未开放区域,”凌笑笑回忆着白天远远望见的情景,“好像连像样的路都没有,草很深,还有一些水洼子,立着考古重地,闲人免进和危险勿入的牌子。”
吴山岳的观察则更侧重于实际障碍:“围栏是铁丝网和木桩结合的,不算特别高,但范围很大,跨越的话容易暴露。关键点是监控——主要道路和已开放景点覆盖很密,但未开放区域明显稀疏,有很多盲区。不过,白天有巡逻车和定点巡逻的保安,晚上情况不明,可能会有红外感应或者夜间巡逻。”
他顿了顿,补充了另一个隐患:“而且,那些区域生态环境更原始,可能存在蛇虫或不易察觉的沼泽坑,夜间进入风险不小。”
官方路线带来的局限清晰无疑:他们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合法合规的方式接近真正的目标区域进行细致勘察。常规的考古调查申请流程漫长且需要严格审批,他们等不起,更不可能暴露真实目的。
“我们不能硬闯,”陈玺否定了最冒险的方案,“一旦触发警报,引来官方注意,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找到其他方法。”
“或许…不一定需要直接进入禁区内部?”苏岚提出一个思路,“玉板指引的是能量节点。如果这个节点的能量场足够强大,或许在其边缘就能探测到更精确的指向?或者,有没有可能从周边找到一些间接的线索?比如地形地貌的特征、古老的民间传说指向、甚至是通过地面植被的生长差异来反推地下情况?”
她的话提供了新的方向。现代考古学有时也会借助地质雷达、遥感测绘等非破坏性技术进行初步勘探。他们虽然设备有限,但可以尝试类似的思路。
“有道理,”陈玺表示赞同,“我们可以先尝试对未开放区域进行外围勘察。利用长焦镜头拍摄细节,用无人机进行高空俯瞰,最重要的是,苏岚你的仪器可以在边界多点测量,绘制一个初步的能量场梯度图,或许能找到能量辐射最强的方向。”
“这个我在行!”金万两来了精神,“打听事儿交给我!我明天就去镇上茶馆跟那些老爷子们唠嗑,听听有没有关于那边的老故事、老地名,或者什么忌讳传说之类的!有时候老话里藏着真东西!”这确实是他的优势领域。
吴山岳制定了行动计划:“明天白天,我们分两组。陈玺、苏岚、笑笑,你们负责技术勘察,开车沿着未开放区域的外围道路缓慢行驶,进行初步测量和记录。注意伪装成摄影爱好者或者地质调查的学生。我和老金一组,他去打听消息,我负责观察未开放区域周边的安保细节和人流活动规律,寻找最安全的接近路径。”
“那夜间行动呢?”凌笑笑问。
“等白天摸清大致情况再说,”吴山岳很谨慎,“我们需要足够的信息来评估风险、制定计划。首要目标是确定核心点的大致方位,第二步才是如何安全地接近它。”
官方路线的局限,迫使团队必须采取更灵活、也更冒险的策略。他们无法像正规考古队那样从容不迫地开展工作,必须在有限的条件下,像侦探一样,从边缘寻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