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惊恐地捂住脖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韩北看都没看他一眼，握着滴血的匕首，转身面向剩下的三四个人。
他脸上沾着血，眼神扫过去，那几个人硬是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了惧意，但似乎又不敢退。其中一人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挥拳冲上来。
韩北侧身避开拳头，一个侧身的同时，手里的匕首已经捅进了那人的心口。
另一个想从侧面偷袭，也被韩北一刀割喉。
转眼间，站着的就剩最后一个了。那家伙看着满地的同伴，不是抱着断腿惨叫，就是脖子喷血，心口冒血泡，彻底吓破了胆。
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韩北能放他一命。
韩北站在那里，没有动。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他伸手扶着墙壁，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冷冷地环视一圈。
再没人敢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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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单独关押的房间内。
左航静坐在硬板床上。闭着眼睛靠在墙上。
就在这时，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牢房门外。
左航没有回头，但他能从铁门上模糊的反光里，看到一个修长斯文的身影。
“左航，这里的待遇，似乎配不上你的身份。” 一个温和，甚至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响起。
但这声音落在左航耳中，却只让他眼底的冷意更甚。
左航缓缓转过身。
铁栏外，韩东穿着一身西装，脸上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带着那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
他手里把玩着一串檀木手串，姿态悠闲地走到门口停下，隔着铁栏杆看着他。
“韩东？”左航的眼底倏地沉了下去，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无声浮起，又被强行压回深渊。
上次的雷霆手段竟未能将其彻底摁死，让他侥幸脱身。
昨天奔波至深夜，就是为了清除韩东埋下的那些阴雷，却万没料到，因此疏忽了韩北…… 才会让那小子在刺骨寒风里，空等了整整大半夜。
左航对他恨之入骨——这形容已是轻了。
他是有多嫌弃自己的命太长，才敢再次这样嚣张的出现在他左航面前。
“左航，这里的环境真是委屈你了。”韩东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左航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能穿透那层斯文的伪装，看到内里腐烂的本质。
韩东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反而极其享受这种被强烈情绪注视的感觉，哪怕那情绪是恨意。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悠闲。
“听说昨晚你那里很热闹？真是没想到，我那个好弟弟，这次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居然会联合外人给你送这么一份‘大礼’。”
他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惋惜：“杀人，藏尸，贩卖军火，韩北还真是够狠的，这里面每一条，都能死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韩东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我弟弟他现在，恐怕比你更麻烦。”
他仔细观察着左航，试图从那副冰冷的面具上找到一丝裂缝。韩东深知，唯有提及韩北，才有可能撬开左航坚不可摧的外壳。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故作惊讶，语气却充满了恶意：“报警抓你的王强和石川，刚刚已经被正式逮捕了，罪名是……谋杀戴天德。”
他欣赏着左航眼中那几乎不存在的波澜，继续慢条斯理地投下重磅炸弹。
“至于韩北……啧，作为主谋，自然也跑不掉。而且，听说他身体好像不太舒服？真是可怜。”
他像是真心感到遗憾般叹了口气，“在那里面生病，可是会要人半条命的。”
“是你做的。”
左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却已翻涌起滔天巨浪。 他当然知道韩东对韩北的恨意，以及……对他自己那病态扭曲，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怎么能说是我做的呢？”韩东推了推眼镜，故作无辜，“明明是韩北手下那两个蠢货，自作聪明报了警，我只是……顺势帮了他们一把，让这场戏更逼真，更热闹一些而已。”
他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恶毒的愉悦：“你看，现在多好？杀人藏尸的罪名，够你在里面待上一阵子了。而你那心心念念的小狼狗韩北……他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了。”
左航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太多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韩东，等待着他的下文。
韩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似乎没料到左航竟能如此冷静。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推了推眼镜，继续刺激他：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顺便‘关照’了一下韩北。你知道的，拘留所里人多手杂，总有些不开眼的家伙喜欢欺负新人……”
他仔细观察着左航的表情，试图捕捉到一丝裂痕。
“尤其是像韩北那样，长得漂亮，性子又倔的……啧啧，最容易吃亏了。”
韩东的声音带着残忍的兴奋，“我听说，他被‘安排’进了一个特别热闹的牢房。里面的人，都很‘热情好客’。”
左航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
只有那双眼睛，越发幽深冰冷。仿佛暴风雪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韩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似乎没料到左航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施然模样，推了推眼镜，继续加码刺激：“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正在被一群人‘好好照顾’呢？他耳朵听不见，反抗起来一定很吃力吧？不知道能撑多久？想想那画面，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他仿佛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语气愈发变态：“左航，你看，只有我才是真正关心你的。韩北那种货色，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和耻辱。他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才能站在你身边。”
左航的手指紧紧握紧，胸腔里那股暴戾的杀意似乎按耐不住。
他能想象到韩北此刻可能面临的处境，双手被铐，发着高烧，面对一群被专门安排去的亡命之徒……
那画面让他的心脏猛然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