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抱着小莫,终究没能跑过训练有素、熟悉地形的云骑军。
在一条悬浮阶梯的尽头,他被几名云骑军客客气气地“请”住了。
小莫倒是没怎么害怕,反而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周围流光溢彩的建筑和脚下云雾缭绕的深渊。
“妈妈,这里好高呀!比我们家屋顶还高!”小莫兴奋地指着下面。
士郎一脸无奈:“小莫,现在不是看风景的时候……”他看着身边这些气息沉稳、铠甲鲜明的士兵,心里七上八下。
这阵仗,可比被藤村老师训话吓人多了。
就这样,士郎和小莫被“护送”到了神策府。
府内庄严肃穆,雕梁画栋,透着一股千年仙舟的厚重气息,与外面繁华的街市截然不同。
士郎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某个历史剧的拍摄现场,紧张得手心冒汗。
在一间宽敞的静室内,景元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和一脸严肃、手按剑柄的彦卿。
景元亲自给士郎和小莫倒了两杯热茶,香气沁人心脾。
“二位,受惊了。”景元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歉意,“方才之事,是景某失察,险些酿成大祸,在此赔罪。”他拱手一礼。
士郎连忙摆手:“不不不,将军言重了!是我们突然出现,惊扰了您才对。”
他赶紧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从家里的魔法阵,到Saber被传送走,自己情急之下触碰阵法被传送到此,以及刚才的“意外中剑”。
景元听得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异界传送?魔法阵?……听起来像是某种罕见的空间迁跃技术,或者……‘忆泡’干涉现实?”
他看向士郎,“你说你触碰阵法时,感觉如何?”
士郎努力回忆:“就是……很烫,像碰到烙铁,然后天旋地转,就到这里了。”
小莫在一旁补充,小脸认真:“爸爸是为了救妈妈才被吸走的!妈妈被一个亮圈圈吃掉了!”
景元沉吟片刻,又看向士郎那已经愈合如初、只留血迹的胸口:“那这伤势……”
士郎挠挠头,自己也有些困惑:“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恢复能力就比一般人强一点,但这次好像特别快……”
他隐去了阿瓦隆的具体情况,只含糊带过。
景元目光深邃,没有追问,转而问道:“你说还有一位同伴被传送到别处?可知是何处?”
“她叫阿尔托莉雅,金发,绿眼睛,个子不高但……很能吃,力气也很大。”士郎描述道。
彦卿在一旁听着,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似乎觉得这描述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经过一番交谈,景元基本排除了士郎是主动入侵的“丰饶孽物”的可能性,更像是一场意外的空间事故的受害者。
彦卿也松了口气,手从剑柄上放了下来,觉得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看来,确实是一场意外。”景元微微颔首,“二位暂且在此休息,我会派人打探那位阿尔托莉雅小姐的消息。
仙舟广袤,寻人需些时日。”
士郎感激不尽:“多谢将军!给您添麻烦了!”
然而,就在彦卿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景元却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目光望向窗外云海。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彦卿啊,莫要松懈。麻烦……往往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彦卿一愣:“将军,您的意思是?”
景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解释清楚了我们之间的误会,固然是好。但接下来,该如何向其他人解释这两位‘天外来客’的存在呢?尤其是……那位最讲究规矩和‘法眼’的……”
景元的话音未落——
砰!
静室那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板都晃了晃。
只见一位身材娇小、却气场强大的少女站在门口。
正是太卜司之首,符玄!
“景元!”符玄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解释一下!为何我太卜司‘大衍穷观阵’监测到神策府有强烈的、未被记录的异常命途波动?!而且带有疑似‘丰饶’孽物的再生特质?!”
她的目光扫过士郎衣服上的血迹和完好无损的胸口,眼神更加凌厉,“此二人是谁?为何我穷观阵竟无法推演其跟脚来历?仿佛……仿佛不存在于这片星海之中!”
符玄的出现,让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起来。
彦卿下意识地又握紧了剑柄。小莫被符玄的气势吓了一跳,往士郎怀里缩了缩。
景元无奈地放下茶杯,揉了揉太阳穴,对士郎露出一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符卿,稍安勿躁。”景元起身,试图安抚,“此事说来话长,容我解释……”
“长话短说!”符玄一步踏入室内,目光灼灼地盯着士郎,“你,来自何处?为何身负异常再生之力?与‘丰饶’有何关联?”
士郎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把对景元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卫宫士郎,来自一个叫‘东京’的地方……我们那里没有星槎,也没有命途……我是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魔法阵被传送到这里的……那个恢复能力,我从小就……”
符玄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东京?未闻其名。魔法阵?空间迁跃技术?自幼恢复力超常?荒谬!我穷观阵监察星海,岂有推演不出之理?除非……”
她盯着士郎,眼神愈发怀疑,“除非你之本源,根本不属于此方宇宙!”
小莫忍不住插嘴:“妈妈是好人!不许你凶妈妈!”
符玄目光转向小莫,更是疑惑:“妈妈?他?”她指着士郎,又看看小莫的金发,觉得这关系更加混乱可疑。
景元只好介入,将符玄请到一旁,低声将刚才的谈话和自己的判断告知。
符玄听完,脸色稍缓,但依旧坚持:“即便如将军所言是场意外,但其存在本身已扰乱了罗浮命途轨迹!且其力量来源不明,必须严加监管,查明真相!我需将其带回太卜司,详细勘验!”
士郎一听“带回勘验”,脸都白了。这听起来可不太妙啊!
眼看符玄要坚持带人走,景元发挥了高超的调和技巧:“符卿,此事蹊跷,贸然带入太卜司,若引发更大波动反而不美。不若先将二位客人安置在神策府偏院,由你我共同监管,徐徐图之,如何?当务之急,是寻回其失散的同伴。”
符玄权衡片刻,考虑到景元的面子和未知的风险,勉强同意:“也罢。但需在我司监控之下!且需每日汇报其情况!”
最终,士郎和小莫被暂时安置在神策府一处清雅的偏院,门外有云骑军“保护”,实则监视。
符玄留下了几个小巧的符箓法器,用于监测能量波动,这才板着脸离开,临走前还瞪了士郎一眼。
士郎抱着已经打哈欠的小莫,看着窗外陌生的星空,欲哭无泪。
Saber,你到底在哪里啊?我们这异世界之旅,开局也太艰难了吧!
景元送走符玄,回到静室,看着桌上凉透的茶,无奈地笑了笑。
麻烦,果然接踵而至。
而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