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景昱脸又毫无征兆的红了,浑身燥热,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黑夜里一双眼睛睁开,亮晶晶的。
床幔隔绝了外面被秋风吹冷的空气,有一种从被窝里钻出的温暖。
景昱坐了一会儿,太黑了,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心里说不出的气愤,他认为一定是白天迟许那张嘴说个没完,才导致他现在不舒服。
拖拉被子时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绊了绊,景昱一声惊叫,被这前十九年从未发生的事态吓了一跳,猛地一脚蹬在迟许腰上,“我、我那里肿了……迟许!”
“嗷——”
迟许做梦正在他家里拿着自来水管冲洗地板砖,忽然凭空飞出一辆大卡车,越过围墙,直直朝他撞来……
“怎么了?”
景昱声音中带着哭腔,“都怪你!”
迟许脑袋轰的一下就清醒了,赶忙爬起来把他拉到怀里上下摸索着,“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这还不如做噩梦!
景昱眼眶湿润,发泄似的在迟许肩膀狠咬了一口,“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迟许一声不吭,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仍是轻声细语的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好不好。”
景昱吸了吸鼻子,拉着他的手放到了那地方,“都怪你!谁让你白天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乌鸦嘴!我这下真得病了!”
“你……”迟许感觉到手中的触感,愣了两秒,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压根忍不住,把他抱紧了些,下巴在他额头蹭了蹭,“笨蛋,幸亏你后面跟着我出来了,要不然这辈子你都没处诉苦。”
“我有点奇怪,你好歹是个大少爷,不是在你们十岁出头就会有启蒙的人教你们吗?”
景昱乍然听他提起言家,好像在听一件异常遥远的事,明明他们才从那边出来没几个月,原来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吗?
迟许在脑袋里想着那该叫什么,景昱这种情况,好像是通房丫鬟还是通房其他的什么……都不太对吧。
“你在说什么?”
“哎呀,就是那个呀。”迟许表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直白了等下有些人又要骂他是臭流氓变态色情狂。
“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
景昱见他话说不明白,火气更甚,愤怒的推搡起他,“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就是教你成亲后那些事的人?一个都没有吗?”
景昱听后冷笑不止,“他们可不会大发慈悲给我配备什么贴身小厮贴身丫鬟,终归那门亲事也不是我的。”
忽然听他提起那门亲事,迟许心里面酸的要死,当初景昱也是为了这事跳的河。
不过现在人在他这里,在他怀里,在跟他同一张床上,管他什么亲事不亲事,都是瞎扯淡,过眼云烟!
“没关系,现在有人教你。”
不等景昱开口再说些什么,迟许手滑进他衣服,在他肚子上稍稍停留了一秒,随后伸了进去……
事情结束,景昱躲在被窝里羞红着脸骂:“我不管,你等下把那只手给砍了!”
“想得美你,我手没了,看以后谁帮你。”
没过多久,床幔被人掀开,迟许下去拿了条帕子回来给他擦擦,又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间去了外间,又从外间打开门走了出去。
被子中冒出一张脸,红扑扑的,额头发丝凌乱,眼尾带着淡淡的湿意。
景昱等了好久才等到迟许回来,他整个人把被子全裹到了最里面,迟许上床没摸到被子,也没去管,就这样躺着睡觉。
“……小五,雨下这么大,你改日再去吧。”
“可是昨天我都跟人家说好了。”
赵晨朗睡到半夜听见一声雷响,人还在睡梦中,莫名就感到了心慌,今早起来一看,雨下得对面的山都雾蒙蒙一片。
“听话啊,等明天雨不下了再去,”赵大嫂柔声劝他,“雨这么大,你们在屋里面待着也不舒服,又容易犯困。”
“那好吧。”赵晨朗垂头丧气的回了屋。
这雨从昨夜开始,淅淅沥沥,越到天明,反而更大了。
迟许站在屋檐下方,看这雨能不能把地面下方的泥水浸出来,暂时看是不会。
下雨是很不方便,耽误事,不过也挺好的,最好能将南边那些荒地浸透,等雨停了拿锄头去挖一挖,松松土,豌豆种下去成活率说不定会高很多。
他在厨房把午饭都做好了,还是不见景昱出来,这才进屋去叫他。
昨晚发生了那种事,景昱害不害臊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不害臊的。
就是心里很不服气,这事可要比牵手拥抱,甚至是接吻亲密多了。
可惜景昱不让他牵手,也不让他抱,更别提跟他亲嘴儿了。
早知道当初在那条河边上,他将人救起来后,该趁着他脑子发懵多亲两口的,反正最后都要被扇巴掌。
因为在下雨,早上起来他没有开窗户,卧房里面黑麻麻的,他们床上的床幔是藕粉色,颜色很淡,知道景昱在里面躺着,迟许觉得这藕粉色的床幔像花苞。
轻轻将床幔掀开一角,迟许把床幔撩到脖子另一侧卡着,伸长脖子往里瞧床上的人。
“景昱,你睡醒没有呀?”迟许不自觉掐着嗓子,说起话来矫揉造作的,有种昨天叶巧儿说话时的腔调。
“景昱?”
“起来吃午饭了,早饭你就没吃。”
迟许眼尖捕捉到了被子里轻轻动弹的动作,于是伸手过去把他蒙在头上的被子拉了下来。
景昱睁着眼睛,脸上是被熏出来的热气,眼睛里水汽缭绕的,他两只手放在下巴两侧,虚虚的抓着被子。
迟许心脏狂跳,大脑发热,上半身往前一扑,横着趴在景昱身上笑得像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傻子。
太可爱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景昱脸上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就是让他觉得可爱,打心眼里觉得他可爱。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他不管干什么,不管是一动不动,还是四肢乱动,都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
景昱被他发疯般的举动吓了一跳,抓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砸了上去,“滚开!滚啊你!”
“我不!我就要趴在你身上!”
“迟许你太重压到我了,滚开啊!抽哪门子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