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十万大山的路,比昆仑雪山更显诡谲。刚入南疆地界,空气就变得粘稠湿热,路边的草木疯长着奇异的形状,红色的藤蔓像毒蛇般缠绕在树干上,时不时有彩色的瘴气从草丛里冒出来,闻起来带着甜腻的腐味。
“这瘴气有毒,快戴上香囊。”林清玄分发着用艾草和苍术制成的香囊,脸色凝重,“我刚才看到路边的蛇虫,体型都比寻常的大上一倍,显然是被这里的邪气滋养的。”
阿竹将香囊系在衣襟上,星图玉佩微微发烫,似乎在预警着什么。他注意到路边的石头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图腾,又像是警示标记。
“这是‘赶尸符’的变体。”墨烬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换上了南疆常见的粗布黑衣,脸上的疤痕被药膏淡化了许多,“当年观星台在南疆布过暗线,专门研究尸煞之术,这些符号就是他们留下的。”
众人心里一沉,看来观星台旧部寻找镇元珠的事,并非空穴来风。
进入十万大山腹地后,道路彻底消失,只能沿着溪流穿行。溪水泛着诡异的墨绿色,水底沉着不少白骨,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幽离用短刀挑起一块颅骨,发现颅顶有个整齐的圆洞,边缘光滑,不像是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被利器凿穿的。”幽离的声音带着寒意,“而且骨头上有尸斑,说明死者生前就已尸变。”
风玄子用烟杆拨开前方的灌木丛,突然“咦”了一声。只见树丛后面藏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歪斜着,门楣上挂着块腐朽的匾额,依稀能辨认出“镇元庙”三个字。
“看来离尸陀林不远了。”阿竹握紧星图玉佩,庙周围的瘴气格外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玉佩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众人刚走进山神庙,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庙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三具尸体,都是南疆土着的打扮,胸口插着桃木钉,皮肤呈现出青灰色,显然是被人当作了祭品。
“是观星台的手法。”墨烬检查着尸体上的伤口,“他们要用活人精血喂养尸煞,增强镇元珠的力量。”
阿竹注意到供桌下有个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本泛黄的账簿,上面记录着近半年来失踪的村民名单,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标注着尸陀林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月圆之夜,镇元珠醒,尸王现世。”
“今天就是月圆。”周衍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月亮,脸色凝重,“他们要在今晚动手。”
离开山神庙时,瘴气已经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三尺。走在最前面的幽离突然停住脚步,示意大家噤声。众人屏住呼吸,听到前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阿竹运转星核之力,金光穿透瘴气,看到前方的空地上,站着十几个身影,个个青面獠牙,四肢扭曲,正是被炼成尸煞的村民!他们的脖颈上都戴着铜环,被一个穿黑袍的人用锁链牵着,显然是观星台的旧部在操控。
“是‘养尸人’。”墨烬低声道,“观星台最阴毒的分支,专门以活人为饵,炼制尸煞。”
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突然转过身,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肉瘤的脸,左眼是个黑洞,右眼闪着绿光:“墨烬?没想到你还活着。”
“是你,赵缺。”墨烬的声音冰冷,“当年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投靠老台主,没想到还有脸出来蹦跶。”
赵缺冷笑一声,拉动锁链:“多说无益,今天就让你们都变成我的尸奴!”他挥动骨鞭,尸煞们嘶吼着冲了过来,指甲又黑又长,带着剧毒。
幽离率先出手,幽冥锁链缠住最前面的尸煞,寒气瞬间将其冻结。风玄子则将烟杆化作火把,瘴气遇火燃起蓝色的火焰,逼退了几个尸煞。
阿竹的金光最为有效,星力所过之处,尸煞身上的邪气迅速消散,动作也变得迟缓。他看准赵缺的位置,金光化作利剑,直刺过去。
赵缺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珠子,正是镇元珠!珠子一出现,周围的尸煞突然变得狂暴,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的白骨,速度也快了数倍。
“哈哈哈,尝尝尸王的厉害!”赵缺将镇元珠抛向空中,珠子发出绿光,照在尸煞身上。十几个尸煞突然开始融合,骨骼噼啪作响,最终化作一个身高三丈的尸王,双眼冒着红光,嘶吼着扑向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