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螯钳带着腥风袭来,阿竹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停滞了。千钧一发之际,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镇魂珠挡在胸前。镇魂珠的白光骤然爆发,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竟硬生生将螯钳弹开了半寸。
“嗷——”
母虫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螯钳上冒出缕缕黑烟,显然被镇魂珠的力量所伤。它潜伏在淤泥下的庞大身躯剧烈翻动,整个井底都在摇晃,淤泥飞溅,阿竹被震得连连后退,撞在冰冷的井壁上。
这母虫足有半丈长,通体漆黑,外壳坚硬如铁,头上长着两只复眼,闪烁着幽绿的光,此刻正死死盯着阿竹,显然被彻底激怒了。
“好硬的壳!”阿竹握紧短刀,刚才那一刀劈在螯钳上,只留下一道白痕。阳炎草的火焰对普通蚀地虫有效,对母虫却像是隔靴搔痒,根本伤不了它分毫。
母虫再次发动攻击,两只螯钳同时袭来,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道。阿竹借着井壁的凹痕灵活躲闪,螯钳砸在井壁上,砖石迸裂,碎屑纷飞。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井底空间狭小,根本无处可逃,必须想办法找到母虫的弱点。
“它的腹部!”镜灵的声音急促响起,“母虫的外壳虽硬,但腹部是产卵的地方,相对柔软,用镇魂珠的力量攻击那里!”
阿竹眼睛一亮,果然看到母虫腹部有一块颜色较浅的甲壳,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没有完全硬化。他瞅准一个空当,猛地将灵力注入镇魂珠,珠子的白光凝聚成一道光柱,直刺母虫的腹部。
“嘶——!”
母虫发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螯钳胡乱挥舞,井底的淤泥被搅得如同沸腾的泥浆。阿竹被一股巨力掀飞,撞在井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井口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黄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落在阿竹身边。
来人身穿洗得发白的道袍,袖口绣着个“风”字,手里拿着一根铜制的烟杆,正是张捕头提到的游方道士——风玄子!
“小家伙,挺能撑啊。”风玄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他举起烟杆,烟杆前端突然喷出蓝色的火焰,火焰在空中化作一道火龙,直扑母虫。
母虫被火焰灼烧,发出更凄厉的嘶鸣,却依旧挣扎着想要攻击。风玄子手腕一转,烟杆射出一道金色的丝线,丝线缠绕住母虫的螯钳,他猛地发力,竟将母虫庞大的身躯拽得一个趔趄。
“还愣着干什么?用镇魂珠砸它的脑袋!”风玄子大喊。
阿竹这才回过神,抓起镇魂珠,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母虫的头部掷去。镇魂珠的白光与风玄子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瞬间将母虫的头部笼罩。
“轰——!”
母虫的外壳寸寸碎裂,庞大的身躯渐渐瘫软,最终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融入淤泥之中。
井底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阿竹和风玄子粗重的喘息声。
风玄子收起烟杆,走到阿竹身边,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吃了吧,能活血化瘀。”
阿竹接过药丸吞下,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他看着风玄子,疑惑地问:“前辈认识我?”
“何止认识。”风玄子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个竹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半块星图,“你爹当年救过我一命,这半块星图,本就是该给你的。”
阿竹瞳孔骤缩,看着竹筒里的半块星图,它与自己的星图玉佩正好能拼合在一起,形成一幅完整的天枢星图!
“我爹……”阿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小就没见过父亲,只知道父亲是个游方郎中,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
“你爹周衍,本是星官后裔,三百年前和云游子、玄机子他们一起守护天枢。”风玄子叹了口气,“后来为了阻止缥缈阁偷取星钥,假死脱身,一直潜伏在人间,我就是他当年安排的暗线。”
阿竹脑子里一片混乱,父亲竟然是星官后裔?还和云游子他们认识?那他的失踪,难道也和天枢有关?
风玄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你爹现在很安全,他让我告诉你,等你集齐所有星图碎片,自然会见到他。”
就在这时,井口传来木灵的声音:“阿竹!风前辈!你们没事吧?我拉你们上来!”
风玄子抬头笑了笑:“先出去再说。”
阿竹看着手中的半块星图,又看了看风玄子,心里明白,关于父亲的秘密,关于天枢的过往,才刚刚开始被揭开。而这一切的背后,或许还藏着更大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