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的光芒温暖而不灼人,像浸泡在融化的黄金里。越靠近核心,周围的星辰流转得越快,星核的低语化作清晰的乐章,时而如孩童嬉笑,时而如老者叹息,诉说着亿万年的光阴。
“这地方……有点眼熟。”幽离挠了挠头,看着远处漂浮的星尘云,“好像在哪本画册上见过。”
阿竹的星图玉佩突然悬浮起来,与恒星的光芒产生共鸣。玉佩表面的星轨投射出无数画面,像走马灯般在众人眼前闪过——
画面里,年轻的墨渊手持星盘,在启明之城的观星台上记录星轨,身边站着个穿星官服饰的女子,眉眼间与阿竹有七分相似,正是他的母亲;再后来,两人为了阻止老台主的阴谋,带着半块星盘远走他乡,在长安的布政坊开了家小小的茶舍,那时的墨烬还是个总爱跟在他们身后的少年;最后一幕,是母亲将星图玉佩交给年幼的阿竹,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期盼……
“是爹娘……”阿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画面里的细节,与父亲手记里的记载完全吻合,甚至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日常——母亲会在月下教父亲辨认星象,父亲会笨拙地为母亲画眉,两人在桃花树下约定,要让三界再无战乱。
墨烬看着画面里的少年自己,眼眶也红了:“哥那时候总说,等安定了,就带我们去看归墟之门的星空……”
苏娘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周衍和风玄子看着画面里的墨渊夫妇,眼神复杂——他们曾在卷宗里见过墨渊的画像,却从未想过这位传奇星官,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星轨画面渐渐消散,恒星的核心处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水晶球,球内包裹着一团跳动的金色火焰,正是星核的本源——恒星之心。水晶球表面刻着与星图玉佩完全一致的星轨,只是在最边缘,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那裂痕是……”阿竹凑近细看,星核的低语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在警示什么。
水晶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众人卷入其中。再次睁眼时,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街巷里——正是长安的布政坊。茶舍的门开着,墨渊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低头擦拭着星盘,母亲在屋里忙碌,传来阵阵茶香。
“这是……过去的布政坊?”幽离惊讶地张大了嘴,伸手想去碰旁边的槐树,手却直接穿了过去,“是幻境!”
阿竹却注意到不对劲——茶舍门口的石狮子,眼角多了一道疤痕,那是他小时候调皮,用石子砸出来的,可记忆里,这疤痕明明是在他五岁时才出现的。“这不是单纯的回忆,是被篡改过的幻境。”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一群穿着观星台服饰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老台主,他手里拿着半块星盘碎片,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墨渊,交出星核,饶你们全家不死!”
墨渊将母亲护在身后,星盘在手中亮起:“痴心妄想!”
接下来的画面,与父亲手记里的记载截然不同——老台主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放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只与灭世老妖相似的紫云魅影,只是体型小了许多,却更加诡异,能钻入人的影子,操控人的行动。
母亲为了保护墨渊,被魅影钻入影子,眼神瞬间变得空洞,竟伸手去抢墨渊手中的星盘!墨渊猝不及防,星盘被夺走,老台主大笑着带着魅影和星盘离去,留下失魂落魄的墨渊,和眼神空洞的母亲……
“不对!这不是真的!”阿竹大喊着,星图玉佩爆发出金光,“娘才不会背叛爹!”
金光刺破幻境,布政坊的景象如玻璃般碎裂。众人重新回到恒星核心,水晶球上的裂痕更加明显,恒星之心的跳动也变得微弱起来。
“是有人在篡改星核的记忆。”风玄子脸色凝重,烟杆在掌心打转,“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与星核同源的存在……难道还有其他承星者?”
阿竹握紧星图玉佩,星核的低语此刻变得清晰无比,像是在说一个名字——
“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