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之心的火焰在掌心跳动,温暖得像母亲的怀抱。阿竹能清晰地感觉到,烛龙散逸的星辰之力如失控的野马,在三界各处冲撞——凡间的昼夜开始错乱,有的地方连续七日白昼,有的地方陷入永夜;仙界的琼楼玉宇出现裂缝,灵气泄露得愈发严重;阴司的忘川河河水倒流,彼岸花提前凋零。
“必须有人留下。”阿竹收回手,星图玉佩的光芒映在他眼中,“星核的力量需要引导,否则用不了多久,三界就会重蹈覆辙。”
幽离第一个反对:“不行!你忘了守城老者说的话?留在这里可能永远回不去!”他上前一步,握住阿竹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好不容易才解决烛龙,凭什么要你留下?”
“不是凭什么,是必须。”阿竹笑了笑,挣开他的手,走到恒星之心前,“星核认我为主,只有我能完美引导这些力量。你们看——”
他抬手,星图玉佩悬浮在火焰上方。散逸的星辰之力仿佛听到了召唤,在玉佩的光芒中渐渐凝聚成一道道光带,顺着恒星之心的脉络缓缓流淌,原本错乱的星轨开始重新排列。
“这是只有承星者能做的事。”墨烬叹了口气,他看着阿竹的背影,像看到了当年的墨渊,“哥当年也是这样,明知危险,还是选择了守护。”
苏娘从行囊里拿出个小巧的锦囊,里面装着些晒干的桃花瓣:“这是布政坊茶舍后院的桃花,我一直带在身上。你留着,想家的时候就闻闻,就当我们在你身边。”
周衍从怀里掏出玄案司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守护”二字:“拿着这个,若有朝一日你能回去,玄案司永远有你的位置。”
风玄子吧嗒着烟杆,从烟荷包里倒出颗褐色的药丸:“这是‘醒神丹’,能让人保持清醒,就算在这里待上百年,也不会忘了自己是谁。”
阿竹接过锦囊、令牌和药丸,一一收好,眼眶有些发热。他看向众人,突然想起刚认识时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个守着茶舍的普通少年,幽离是个沉默寡言的刀客,墨烬夫妇经营着布庄,周衍是个严肃的捕头,风玄子是个爱吹牛的老道。谁能想到,他们会一起走过这么多地方,经历这么多生死。
“等我引导完星力,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去的路。”阿竹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笃定,“归墟之门连接着星核本源,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
幽离别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在外面等你,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百年,反正老子命硬。”
墨烬和苏娘用力点头:“我们会守着布政坊的茶舍,等你回去泡茶给我们喝。”
周衍挺直腰板:“玄案司会帮你盯着三界,绝不会让烛龙的余孽作祟。”
风玄子摸了摸胡子:“老夫会研究归墟之门的阵法,说不定能找到打开通道的法子。”
众人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离别总是伤感的,但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阿竹目送他们走进归墟之门的光带,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他转过身,面对恒星之心的火焰,深吸一口气,将星图玉佩融入火焰之中。
瞬间,无数星轨在他周围展开,散逸的星辰之力如潮水般涌来。阿竹闭上眼,任由星力流过身体,引导着它们回归正确的轨迹。他能感觉到凡间的昼夜恢复正常,仙界的裂缝渐渐愈合,阴司的忘川河重新流淌——三界正在他的引导下,重归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年。当阿竹再次睁开眼时,恒星之心的火焰变得无比纯粹,三界的星轨彻底稳定。归墟之门的方向,传来熟悉的波动,像是有人在外面敲击着门扉。
他笑了笑,起身朝着光门走去。
门外,阳光正好,布政坊的桃花开得正艳。茶舍门口,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他挥手,笑容一如当年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