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河南驻马店，日头刚过晌午就带着灼人的热意，风刮过连片的番茄田，卷起阵阵混着泥土与绿叶的气息。老张蹲在自家田埂上，粗糙的手掌轻轻拨弄着番茄苗的叶片——那叶片比旁边邻居家的足足宽了两指，深绿色的叶面上泛着健康的光泽，叶腋间还鼓着小小的花苞，比他往年种的普通番茄，足足早了半个月显蕾。
“张叔，您这苗长得也太旺了！”隔壁田的老李扛着锄头凑过来，眼神里满是羡慕，“我家那批苗，跟您这同时栽的，现在才刚长到膝盖高，您这都快到腰了，还带花苞，真是邪乎！”
老张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这可不是邪乎，是念衍小同志送来的‘空间种苗’，还有那‘改良肥’和‘营养液’的功劳。你忘了？上个月念衍来的时候，特意教咱们怎么拌肥、怎么稀释营养液，我可是一步都没敢错。”他说着，指向田边一个白色的塑料桶，桶里还剩小半桶淡绿色的液体，“你看那营养液，稀释了喷在叶子上，第二天叶子就更精神了，连蚜虫都少了好多。”
正说着，田埂那头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停在路口，念衍率先跳下来，身上穿的浅灰色速干衣沾了些尘土，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陆衍和筱棠跟在后面，筱棠特意换了双轻便的胶鞋，裤脚卷到膝盖，显然是准备下田细看。
“张叔，李叔，我们来看看苗情！”念衍笑着挥手，几步就跨到田埂上，蹲下身跟老张一起观察番茄苗，“您这苗长势不错，花苞发育得也挺好，再过十天左右就能开花了。”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测土仪，插进土里，屏幕上很快跳出数据：“土壤湿度28%，肥力中等偏上，正好符合空间番茄的生长需求，后续不用浇太多水，避免烂根。”
老张看着那测土仪，眼里满是新奇：“还是你们年轻人懂技术，俺们以前种庄稼，全靠老经验，哪知道土里还能测湿度、测肥力。”
陆衍也走到田边，弯腰仔细看了看番茄苗的根系——虽然看不到土里的部分，但从茎秆的粗壮程度就能看出端倪，那茎秆比普通番茄粗了一圈，基部还泛着淡淡的紫红色，是根系发达、吸收能力强的征兆。“这苗的根系应该已经扎得很深了，”他转头对念衍说，“驻马店这地方初夏容易旱，根系深了就能自己吸收深层土壤的水分，后续就算遇上短期干旱，影响也不大。”
筱棠则走到老李的田边，对比着两户人家的番茄苗，轻声道：“老李，你要是想试试，我让念衍再给你送些营养液过来。你家的苗基础不算差，喷上营养液，再补施一次改良肥，追上长势应该没问题。”
老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真的？那可太谢谢筱棠同志了！我之前还怕这东西贵，不敢试，现在看老张这效果，我也想跟着试试，今年要是能多收点，家里孙子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念衍拿出手机，飞快地在备忘录里记下：“李叔，您放心，下午我就让合作社的人把营养液和改良肥送过来，顺便让农技员小李再跟您讲讲用法，保证您能学会。”他说着，又走向其他几户试点农户的田垄，每到一户，都要仔细查看种苗长势，记录数据，偶尔还会拿出相机，拍下番茄苗的生长状态。
陆衍跟在后面，看着田垄间忙碌的农户，又看了看长势喜人的种苗，轻声对筱棠说：“你看，农民最实在，看到效果了，就愿意跟着学、跟着试。咱们之前担心的‘技术推广难’，其实只要让他们实实在在尝到甜头，就不是问题。”
筱棠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原本是村里的荒地，因为土壤偏沙质，种庄稼收成一直不好，现在却被圈了起来，地上已经翻好了土，旁边还堆着几袋改良肥。“念衍说，想把这片荒地改成‘空间种苗示范田’，种上咱们培育的玉米和大豆，等秋收的时候，邀请周边村子的农户都来看看，这样推广起来会更快。”
“这个想法好。”陆衍赞同地点头，“光靠嘴说没用，得让他们亲眼看到亩产的差距。去年邢台的小麦试点，亩产比普通品种高两百斤，今年咱们这番茄，要是能比普通品种早熟十天，亩产再高个三成，那明年不用咱们推广，他们自己就会来要种苗了。”
夕阳西下时，三人坐在老张家门口的老槐树下，老张端来三碗凉水解暑，碗里还飘着几片自家种的薄荷叶。念衍翻着白天记录的数据，脸上满是兴奋：“爷爷，奶奶，今天看的五户试点，种苗成活率都在98%以上，长势都比普通品种好，其中两户的番茄已经开始显蕾，预计七月中旬就能第一批挂果，比当地番茄早上市差不多二十天，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上市时间早，就能抢占市场，农民的收益也能多一块。”陆衍喝了口凉水，语气里带着欣慰，“不过还要注意后续的管理，比如坐果后的疏花疏果，还有病虫害防治。虽然空间种苗抗病性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明天让小李多带些防治手册过来，给农户们再培训一次。”
老张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嘴：“陆老，您放心，咱们肯定好好管。现在这苗长得这么好，俺们比伺候自家娃还上心呢！等秋收了，俺们一定给您报喜，让您看看这空间种苗到底能产多少！”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远处的田垄间亮起了零星的灯光，那是农户们趁着凉快，去田里查看种苗的身影。念衍收拾好工具箱，越野车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小路，陆衍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漆黑的番茄田——虽然看不见种苗的样子，但他仿佛能想象到七月挂果时，满枝红彤彤的番茄缀在绿叶间的景象，能想象到秋收时农户们捧着粮食的笑脸。
“走吧，”陆衍对筱棠和念衍说，“咱们回合作社，把今天的苗情数据整理一下，再跟科研中心那边对接，看看能不能根据驻马店的土壤情况，再优化一下后续的施肥方案。”
越野车驶离村子时，念衍看着窗外掠过的田垄，突然开口：“爷爷，等这批番茄上市了，咱们能不能帮农户联系一下收购商？让他们不用愁销路。”
陆衍笑着点头：“早就想到了，我已经让明辉联系了省里的生鲜超市和电商平台，到时候会直接上门收购，给的价格还能比市场价高两成。咱们不仅要让农民种出好庄稼，还要让他们能卖上好价钱，这样才算真的帮到他们。”
车窗外的风带着夏夜的凉爽，远处的村庄渐渐沉寂，只有田垄间的虫鸣此起彼伏。驻马店的番茄田，是空间农业走出实验室、走进普通农田的第一站，而这田垄间初显的锋芒，正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全国的农业变革，正从这片土地上，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