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金碎片、晶莹仙浆、至强者骨片,以及其他几位存在先前献上的宝物。
他眼中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胜利”的渴望。
他没有丝毫犹豫,强撑着“重伤之躯”,伸出右手,掌心一股微弱但玄奥的空间波动荡漾开来。
不着痕迹的让他体内小世界之力一丝外显。
就在这股力量出现的瞬间,泥罐虚影猛地一震。
粘着头皮的头发骤然绷直。
那两三位存在仿佛被这丝世界本源之力深深刺激,几乎按捺不住要开口。
然而,夜宴规则仍在,无形的束缚压制着它们。
顾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故意泄露这一丝力量,就是要试探这些诡异存在对他小世界的觊觎程度。果不其然。
在它们想要、忌惮又无法动手的复杂目光注视下,顾平掌心的小世界之力如同无形的手,瞬间卷起桌上那七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光芒一闪,所有宝物消失不见,已被他收入小世界之内。
“呼……”
顾平长长地、仿佛耗尽所有力气般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仿佛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泥罐虚影死死地盯着顾平,其它几位存在也沉默着,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它们损失惨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平带走一切。
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确信了,顾平身上有一处随身空间,若是他完全隐藏住,众人都无法察觉。
想到他在长野密林中可以将二十多位女子收入空间之中,他们就认定了,顾平的那处空间,绝对不小。
他们忍不住悲叹。
倘若在他们的那个年代,有如此隐秘的随身世界,他们的大事怎么可能不成?
就在这时,石磨圆桌周围的幽暗空间边缘,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灰白色光芒,如同利剑般刺破了深沉的黑暗。
天,要亮了。
夜宴,要结束了。
天光破晓,驱散了神话秘地中令人窒息的永恒黑暗。
顾平的身影自那神秘莫测的夜宴空间脱离,重新踏足于仙战沙漠那滚烫灼热的沙砾之上。
他深吸了一口饱含火系灵力的燥热空气,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畅快笑容。
这一次夜宴之行,收获之丰厚远超预期。
顾平离开后,那幽暗的夜宴空间内,泥罐、头发、骷髅头、冰块、石臂、虚影、断剑七位古老而诡异的存在,依旧悬浮在石磨圆桌周围,气氛死寂得如同凝固。
它们面面相觑,各种形态器物构成的面孔或肢体上,无不流露出一种深刻的肉痛与憋屈。
“亏大了…亏惨了…”
影子发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充满了懊丧,“那小子…我们积攒了无数岁月的棺材本,就这么被他掏走了好几件!”
骷髅头空洞的眼窝中幽火明灭不定,下颌骨咔哒作响:
“他赢得很艰难,最后一场与泥罐打得惨烈无比,千招才险胜…若非我等恢复缓慢,又被此界压制,岂能容他如此嚣张?”
它的语气充满了不甘和怀疑。
顾平最后那场惨胜,显然并未打服所有。
石臂沉默地摩挲着桌面,坚硬的石头表面仿佛也透着一丝无奈。
冰块散发的寒气都显得有气无力。
它们都明白骷髅头的意思。
那小子的胜利充满了侥幸的成分,不过每一次都侥幸的话,他绝对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但在夜宴规则之下,它们只能与来客同境界对战,顾平展现出的那份“同阶无敌”的恐怖战力,是实打实的。
更棘手的是,这片被遗弃的小洞天世界规则森严,它们这些“本地居民”的实力恢复受到极大限制,远不像顾平这种外来者可以快速提升。
继续按照夜宴规则邀请顾平?
无异于一次次主动将珍藏奉上,成为他的“送宝童子”。
绝望的沉默笼罩着空间。
打,打不过……
吓,顾平连泥罐都敢硬撼并“击败”,根本吓不住。
规则,又被对方完美利用。
似乎只剩下“夜宴”这一条途径能与顾平产生交集,但这分明是条死路。
就在这时,那缕粘着头皮的诡异头发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如同无数细丝摩擦的声音:“既然…那小子拥有那般神奇的随身空间…为何…不能让他…带我们离开此地?”
“离开?”这个词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在他们心中激起波澜。
好陌生的字眼啊。
谁不想离开这个道则紊乱的鬼地方?
谁不渴望重见浩瀚星空,呼吸自由的灵气,重登昔日巅峰?
念头一升起,强烈的渴望几乎要冲破它们冰冷的躯壳。
然而,泥罐虚影立刻泼下冷水,声音凝重:“出去?谈何容易!那小子凭什么带我们走?我们又能付出什么代价让他甘愿冒险?”
它停顿了一下,罐体表玄奥的纹路明灭,“就算他肯带,出去之前,我们也必须先弄清楚他那随身空间的秘密,那空间若真能承载活物,能隔绝此地规则…绝非寻常洞天之宝。此等重器,要么掌握在我们手中,成就大事。要么…必须彻底了解其根底,有备无患。”
出去是终极目标,但那小子的空间之秘,是横亘在目标前必须解决的障碍。
“可…若再开夜宴,我们…已无足够分量的‘餐食’了。”
冰块的声音无奈,“那小子见识不浅,上次拿出的仙金、仙浆…已是压箱底的东西。”
“没有宝物,就用消息,用承诺!”
头发再次发声,显然它已经深思熟虑,“那小子…对昔日我们的‘集体飞升’之事,明显极感兴趣。我们…便将这秘密作为他参加下一次夜宴的‘门票’,一次夜宴,透露一部分。”
“好主意!”
断剑嗡鸣,锈迹似乎都亮了一丝,“还有…那小子好色成性。身边鼎炉众多…我们也可以投其所好!”
它指向头发,“你…在现世不是还有道统传承么?许他几个圣人境的道侣!一个圣人道侣,足够换我们参加一次夜宴了!”
头发微微波动,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圣人道侣,即便对它而言也非等闲,但想到脱困的希望…“可…可以…吾可留下信物为凭。”
泥罐虚影沉默了片刻,眼见众人实在想出去离开此地,他最终带着一丝无奈开口。
“若还不够…本座…本座就将自己的女儿…拆分开来!这次抵押一条手臂,下次抵押部分本源…总能凑够几次夜宴的‘餐食’。本座就不信,集我等之力,加上规则变化,会永远赢不了他一次!”
众人心惊。
泥罐何等存在,他的子嗣这一世出世,或许能借着黄金大世达到他曾经的高度。
帝女,都要被抵押了。
那小子必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