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寂静被柚柚突然的哭声打破。
刚喂完奶的小家伙不知怎的，小嘴瘪着，哭声撕心裂肺的，半点没有要睡的意思。
顾北泽第一次见柚柚哭得那么厉害，顿时慌了手脚。
他学着白天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柚柚竖起来靠在他肩膀上拍奶嗝。
嘴里还企图跟柚柚说话：“柚柚，柚柚，你咋啦？咋哭那么伤心啊？”
顾北泽一边轻轻拍着，一边又慢慢晃着身子，嘴里还念叨着柚柚，额角都悄悄沁出了薄汗。
哭声终究还是吵醒了姜熙瑶。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朝顾北泽伸出手：“要不……我来抱抱试试？”
顾北泽立马转过身，“不用，你接着睡，别管我们。我抱出去哄，保证不吵到你。”
见姜熙瑶还想起身，他又急忙补了两句，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睡你的就好，真没关系，我能行。”
正说着，林秀花也披了件衣服过来，见状连忙上前搭手：“来，奶奶看看，哭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林秀花边说边接过柚柚，和顾北泽一起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还特意把房门轻轻带上。
房间里瞬间又恢复了安静，只剩外面隐约传来的、渐渐变轻的哭声。
客厅里，林秀花摸了摸柚柚的小肚子，轻声说：“估摸着是肠胀气了。”
她把宝宝轻轻放在自己大腿上，自己掌心搓热，顺时针慢慢揉着柚柚的肚子，动作轻柔又娴熟。
顾北泽在一旁蹲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宝宝，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一会儿，柚柚的哭声就越来越小，小脸蛋也渐渐舒展开来，终于没了之前的哭闹劲儿。
这边柚柚刚被哄得呼吸平稳，卧室里又传来橙橙带着委屈的哭声。
刚松了口气的顾北泽立马绷紧神经，脚步轻快却放得极轻，快步进去将橙橙也小心翼翼抱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橙橙因为什么哭。
索性他学着林秀花的模样，先把掌心搓得暖暖的，再轻轻托着橙橙的小身子放在腿上，指尖顺着宝宝的小肚子，慢慢顺时针揉着，动作虽不如林秀花娴熟，却格外认真细致。
没过多久，橙橙的哭声就像被按下了放缓键，渐渐小了下去，小脑袋往包被边上蹭了蹭。
顾北泽低头看着怀里安静下来宝宝，紧绷的嘴角终于舒展开，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林秀花，语气里满是佩服：“还是娘厉害！我照着您的法子做，还真管用。”
林秀花听了，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带孩子不是短时间内就学会的，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顾北泽认真地点点头，“还好娘来帮忙了，不然我们俩啥也不懂的，也是在折腾孩子。”
林秀花拍拍顾北泽的肩膀，“慢慢来，时间还长，今天才第一天。你去给孩子泡奶粉，我也跟着学两手。你们年轻人有新方法，我也得赶上趟，就像瑶瑶常说的，要‘与时俱进’嘛。”
顾北泽被这话逗得轻笑出声，“可以。”
林秀花站起身，“你抱着橙橙，指挥我就行。”说着便转身去拿奶粉。
顾北泽抱着橙橙轻轻晃着，一步步教她：“娘，泡奶粉得先放水，再按比例加勺，一勺都不能多。多了不仅味道怪，孩子喝了还不吸收、容易胀气，这些细节都得注意。”
他耐心把注意事项讲得明明白白。
林秀花第一次见泡奶里头那么的讲究，“泡个奶那么多步骤呢？我还以为冲开就行，还要注意水是多少量。”
顾北泽再次叮嘱，“这水和奶粉要严格控制，该多少就是多少。熙熙说孩子越长大这些量就会慢慢增加。”
林秀花认真听着，“晓得了。”
直到林秀花学会了，顾北泽才看着她回房休息。
顾北泽喂完橙橙，又仔细换好尿布，等把两个小崽崽都安置妥帖，才挨着床边躺下，长长呼出一口气。
身旁的姜熙瑶闭着眼睛，指尖却准确握住他的手，声音轻得像羽毛：“辛苦了，老公。”
顾北泽立刻翻身看向她，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背，语气满是心疼：“没事，你才是最辛苦的，快睡吧。”
这一夜，顾北泽又起身了两三次，或是换尿布，或是哄哭闹的娃。
摸着孩子温热的小身子，他这才头一次真切觉得，原来带娃竟这么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顾北泽难得睡过了头。
前一夜反复起身照顾俩孩子，疲惫早已浸进骨子里。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
他愣了愣神，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子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去洗漱。
洗漱完出来就看见院里两个宝宝在晒太阳。
刚出生有黄疸，医生建议没事可以晒晒太阳，他把这事给忘了。
姜熙瑶坐在两个孩子旁边，裹着头巾，身上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目光紧紧黏在两个宝宝身上，偶尔轻声跟在洗尿布的林秀花说两句闲话。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连风都透着惬意。
顾北泽站在门口，看着这满院的温馨，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他快步走到姜熙瑶面前，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温柔，“你咋出来了？刚生产完得卧床休息，嗯？”
姜熙瑶指了指天，“今天太阳多暖和呀，出来陪柚柚、橙橙晒晒太阳，多好！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得差不多就醒了。”
顾北泽说完就伸手摸了摸她裹在外面的外套，“要不要再加件外套？风一吹还是容易着凉。”
“不用不用，”
姜熙瑶连忙按住他要去拿衣服的手，“今天太阳特别暖和，一点都不冷。快先去吃饭，娘早把吃的在灶房温好了。”
顾北泽没动，而是低头看两个孩子。
走近了才发现，两个娃眼睛没全睁开，眼缝眯成细细的一条，可脑顶上方的小拳头却攥得紧紧的，时不时轻轻晃一下、蹬一下小短腿，不用看也知道是醒着的，那模样又乖又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