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星穹共望与鸥翼同眸
寒露的清霜给断星崖的尘苏苗镀上银边，星尘仪投射的航道图在晨雾中缓缓流转，与牵星架的光链交织成透明的星图。林婉儿坐在药魂木的枝桠上，看着小双星与棒旋星系的多眼翼兽共同望向深空，它们的瞳孔里同时映出遥远的仙女座星云，瞳仁的震颤频率与星云的脉冲完全同步，像两盏对准宇宙的望远镜。
“望苏镜能看见所有星！”小芽儿举着个铜制望远镜跑过星尘云，镜筒上缠着望苏藤，藤叶的脉络组成天然的星图刻度，透过镜片望去，天狼星的双星、紫皮肤星系的水晶星、甚至更远的类星体，都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她的画册新页画着“共望图”：浅滩的晨雾中，各族的观测者围着巨型望苏镜坐成圈，镜筒的光与信鸥、翼兽的瞳光相连，在雾中汇成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光柱穿透云层，将观测到的星象投射在天幕上——地球的月海与天狼星的星谷重叠，像幅立体的宇宙拼图。“冰原的极光站添了望苏透镜，”她指着画中跳动的光带，“老者说透过透镜看极光，能看见极光里藏着其他星系的星影，像宇宙在眨眼睛。”
小石头正在调试“同眸仪”，这台用星舰的观测镜头与望苏老根制成的仪器，能将不同星系的视觉信号转化为通用影像。当他对准仙女座星云时，屏幕上同时浮现出地球人眼中的雾状光斑、天狼星生物眼中的螺旋光带、多眼翼兽眼中的脉冲色块，三种影像在仪器中融合，化作幅完整的星云立体图，引得周围的望苏藤集体转向，叶片的朝向恰好组成星云的微缩模型。“星盟的‘观星馆’里挤满了人，”他往仪器的校准槽里滴了望苏花蜜，“人们轮流用不同种族的‘视觉滤镜’看星，发现仙女座星云在所有视角里，都像朵正在绽放的花。”仪器旁的空地上，孩子们用望苏藤和光晶搭了座“共望台”，台顶的镜片能自动切换观测视角，每个孩子通过镜片看到的星象，都会实时投影在台中央的沙地上，最终拼成幅包含所有视角的星图。
药魂木的树荫里，阿芷与各族的天文学家正用望苏的汁液绘制“同眸星图”。来自不规则星系的扁平生物将“视野砂”混入汁液，图上的星轨便会随观测者的视角自动调整，却始终保持核心结构不变：“你太爷爷说过‘横看成岭侧成峰’，原来宇宙的模样也一样，角度不同，风景却同根同源。”树荫边缘，信鸥与各族翼兽正用喙传递望苏镜片，镜片贴合在它们的眼上，瞳孔中映出的星象突然同步闪烁，在地上拼出段古老的星轨密码，既藏着地球的四季更迭，又含着天狼星的双星周期。
霜降那天，“星穹共望仪式”在黄昏举行。各族的观测者将望苏镜对准银河系中心，信鸥与各族翼兽衔着镜片在镜群间穿梭，让所有镜片的光轴连成一线。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海面，所有望远镜同时释放出光流，在断星崖的上空凝成个巨大的“眸”字，字的笔画由无数星点组成，每个星点都对应着一颗被共同观测的恒星。光字闪烁的频率与星系的脉冲同步，引得全球的望苏藤同时摇曳，叶片的阴影在地上拼出段新的星历，标注着未来千年适合“共望”的星象时刻。
林婉儿望着那枚悬在天际的光字，忽然看见太爷爷在药圃里仰望星空的身影，他当时眯起的眼睛里，映着与此刻相同的银河轮廓，连睫毛的阴影都像在模仿星轨的走向。她忽然明白，这些星穹不是遥远的虚空，是所有生命共享的瞳孔，映着彼此眼中的宇宙；这些鸥翼不是普通的翅膀，是双双托举视线的手，用翅膀的震颤，把不同的仰望调成了同个焦点。
深夜的观星馆依旧亮着，望苏镜的光在馆内织成流动的星河，信鸥与各族翼兽依偎在镜片旁，瞳孔的光与星河的光相互映照，像无数个小宇宙在彼此凝视。林婉儿拾起片落在台边的望苏叶，叶面上的星图纹在指尖微微发凉，顺着纹路触摸，能感觉到不同种族的视线在其中交汇——地球人的惊叹、天狼星生物的沉静、所有生命对宇宙的敬畏，像把整个星系的仰望都封进了这片叶。
她知道，这些带着视野密码的叶片会让每个星系的瞳孔都映着共同的星，会让所有智慧生命都明白共望远胜过独观；这些在凝视中生长的“望苏”会顺着光柱蔓延，把所有的同眸，都长成看得见的共鸣。
风穿过同眸仪的光流与万翼的凝望，带着霜的清冽与星的深邃漫向远方，像在给每个被仰望的星球唱赞歌。林婉儿望着星空深处那片被共同凝视的星云，仿佛看见无数双眼睛正在宇宙中睁开，把整个星系的视野，都聚成了不分彼此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