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无咎,将青铜镜上的锁龙山标记拓印下来时,指尖触到镜面的血影纹路,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森罗殿的青铜灯芯爆出青绿色的火星,灯油表面浮着层淡淡的戾血雾
—— 这是阳间戾血池力量外泄的征兆。
阎君的声音带着凝重:
“锁龙山的戾血池已培育出‘戾血凶煞’,那是血影用万名生魂与战魂融合炼成的怪物,普通镇魂术根本伤不了它。”
他从案几上拿起个巴掌大的玉瓶,瓶中装着半瓶金色液体:
“这是‘玄虎圣泉’的泉水,能瓦解戾血凶煞的魂体,你们需将泉水倒入戾血池核心,再用破煞令与镇魂珠合力引爆,才能彻底摧毁血池。
但圣泉力量霸道,若被戾血之气污染,连玄猫都会受牵连。”
我接过玉瓶,泉水在瓶中流淌,泛着淡淡的虎啸声,玄猫的绿瞳顿时亮了起来,显然对这同源魂力十分亲近。
玄猫跳上案几,用爪子轻拍玉瓶:“圣泉是我族魂脉源头的精华,戾血凶煞虽强,却最怕纯正的魂脉之力。”
它的尾巴卷住我的手腕,绿瞳里闪过一丝狡黠,
“不过得小心血影祭司的‘换魂术’,他们能强行夺取魂体,上次落雁坡逃脱的祭司就擅长这个。”
我想起青铜镜背面的“速战”标记,知道这次的对手比之前的更难对付。
前往锁龙山的幽冥梭上,牛头马面已备好了“避魂散”,这种用幽冥花炼制的粉末能暂时隐匿魂体气息:
“特察使,血影祭司在锁龙山布了‘窥魂阵’,任何魂体靠近都会被发现。”
马面将散粉均匀地涂在幽冥梭船身,
“这散粉能瞒过阵眼,让我们悄悄潜入。”
玄猫用爪子沾了点散粉,绿瞳里映着船外掠过的忘川水纹:
“戾血池在锁龙山深处的‘废弃观’,那里曾是道家圣地,被血影占了后改成了养煞窟。”
穿过阴阳裂隙进入阳间时,锁龙山的雾气浓得化不开,雾气中泛着淡淡的血腥味,山路上的野草全是黑紫色,叶片边缘卷着细小的血珠。
玄猫用绿火点燃醒魂香,青烟在雾中开出条通路:
“这雾里掺了‘迷魂瘴’,能勾起魂体的恐惧,千万别被幻象迷惑。”
话音刚落,雾气中突然浮现出无数惨死的生魂面容,他们对着我们伸出手,哭喊声中夹杂着我阳间蒙冤时的刑场嘶吼。
我握紧阴律司印,印光驱散幻象,生魂面容化作青烟消散:
“是血影祭司在搞鬼,想用幻象拖慢我们的速度。”
玄猫的绿瞳穿透浓雾,指向山腰的道观轮廓:“废弃观到了,窥魂阵的阵眼就在观门的石狮子上。”
道观的朱漆大门早已腐朽,门前的石狮子被涂满了血影纹路,狮眼处燃着幽幽的绿光,正死死盯着我们的方向。
牛头马面悄悄绕到观门两侧,用沾了避魂散的锁链缠住石狮子,锁链与血纹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
“特察使,阵眼被缠住了,半个时辰内他们发现不了!”
我趁机带着玄猫潜入道观,院内的香炉倒在地上,香灰中掺着人骨碎片,厢房的门窗全被血影封死,里面传来生魂的哭号,听得魂体发麻。
“戾血池在三清殿!”
玄猫的绿瞳盯着大殿方向,那里的戾血之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门缝里渗出的紫黑色雾气在地面汇成小溪,正往殿外流淌。
我们贴着墙根靠近三清殿,殿内传来邪异的诵经声,夹杂着戾血凶煞的咆哮,每一声咆哮都让地面剧烈震动,厢房里的哭号就会凄厉一分。
推开虚掩的殿门,眼前的景象让魂体发寒:
三清殿的神像被推倒在地,取而代之的是个直径十丈的血池,池中的戾血之气翻滚如沸,无数生魂在血中挣扎,他们的魂体正被一点点抽离,化作紫线融入池中央的黑影
—— 那黑影高达三丈,人身狮首,四肢覆盖着骨甲,正是血影祭司培育的戾血凶煞!
两位血影祭司站在池边,其中一位戴着银色面具,正用骨杖搅动戾血池,另一位手持戾血幡,幡上的紫线连接着凶煞的脖颈,显然在操控它的行动。
见到我们闯入,戴银面具的祭司冷笑一声:
“谢无咎,来得正好,凶煞还差最后百个生魂就能完全成型,你的魂体正好当压轴祭品!”
他挥动骨杖,戾血池突然暴涨,数道血柱射向我们,玄猫喷出绿火,火柱与血柱碰撞,炸得大殿内血雾弥漫。
另一位祭司趁机挥动戾血幡,凶煞嘶吼着扑来,骨甲撞在梁柱上,整座大殿剧烈摇晃,厢房里的生魂哭号着化作紫线被幡旗吸走,凶煞的体型又涨了几分。
“用破煞令!”
我祭出令牌,金光如网罩向凶煞,它却浑然不觉,利爪穿透金光,抓向我的面门。
玄猫见状,绿火焚向祭司手中的戾血幡:
“先断操控!”
幡旗被绿火灼烧,连接凶煞的紫线顿时松动,凶煞动作一滞,眼中闪过片刻迷茫,显然生魂的意识在反抗。
“就是现在!”
我将玄虎圣泉的玉瓶掷向戾血池,玄猫纵身跃起,用爪子接住玉瓶,绿火包裹着玉瓶,直直扎入池中央。
圣泉落入戾血池的瞬间,金色泉水在紫雾中炸开,戾血之气发出惨叫般的嘶鸣,池中的生魂们纷纷上浮,眼神恢复清明,他们对着玄猫伸出手,魂体在金光中渐渐凝聚。
戴银面具的祭司怒吼着扑向玄猫:“敢毁我的心血!”
他的手掌突然化作血影,抓向玄猫的魂体
—— 是换魂术!
我祭出阴律司印,印光撞开血影,玄猫趁机喷出绿火,火舌烧得祭司的面具裂开,露出底下与崔珏一模一样的面容:
“你是崔珏的分身!”
“是又如何!”
祭司狂笑,骨杖插入自己的胸口,血影之力瞬间暴涨,
“我早已与血影本源融合,换魂术能让我永远活下去!”
他的血影化作巨手抓住个生魂,硬生生将生魂的魂体拽入自己体内,原本受伤的躯体竟迅速恢复,凶煞也在他的操控下重新变得狂暴。
牛头马面及时冲入大殿,长枪与锁链齐攻凶煞,却被它的骨甲弹开,马面的长枪甚至被撞得弯曲。
我见状,将镇魂珠的光芒注入阴律司印,印光化作利剑,趁凶煞被牛头缠住的瞬间,刺入它的脖颈连接处(那里是紫线连接的弱点)。
凶煞发出凄厉的咆哮,魂体在金光中剧烈挣扎,池中的圣泉之力顺着伤口涌入,它的骨甲开始寸寸碎裂。
“不!”
崔珏分身嘶吼着扑来,想用换魂术夺取我的魂体,玄猫突然挡在我身前,绿瞳射出红光,与池中的圣泉之力共鸣:
“玄虎族秘术—— 魂脉反噬!”
红光顺着崔珏分身的血影蔓延,他体内的生魂突然爆发,从内部撕裂了他的魂体,分身发出不甘的惨叫,在金光与红光的夹击下化作血沫。
戾血凶煞失去操控,又被圣泉之力侵蚀,庞大的身躯在戾血池中渐渐融化,池中的生魂们在圣泉金光中化作光点,对着我们鞠躬后消散。
我捡起地上的破煞令,令牌的金光已变得微弱,玄猫趴在我肩头喘气,绿瞳里映着渐渐平静的戾血池:
“总算……解决了。”
清理道观时,我们在厢房的地窖里找到了数百个被囚禁的生魂,他们都是附近村落的百姓,被血影祭司抓来当戾血池的养料。
牛头马面将生魂们护送出道观,阳光透过雾隙照在他们身上,驱散了魂体上的血影残渍。
一位老者握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含着泪:“多谢仙长救命,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离开锁龙山时,玄猫回头望了眼坍塌的废弃观,戾血池的位置已被圣泉之力净化,长出了翠绿的青草。
它的绿瞳里闪过一丝欣慰:
“圣泉之力会慢慢净化整座山的戾血之气,这里很快就会恢复生机。”
我点点头,握紧手中的青铜镜,镜背面的标注还剩三处,其中一处“黑风寨”被画了个骷髅头,显然是血影余孽的老巢。
返回幽冥梭的路上,山雾彻底散去,锁龙山的轮廓在阳光下变得清晰,山腰的废弃观虽已坍塌,却隐约能看见金光在废墟上流转。
玄猫舔了舔爪子上的圣泉痕迹:
“崔珏的分身虽被消灭,但他的意识碎片可能还藏在其他祭司体内,接下来的黑风寨怕是有更大的陷阱。”
我想起分身临死前的狂笑,知道血影余孽绝不会善罢甘休,黑风寨的战斗必定更加凶险。
阎君在森罗殿听完我们的汇报,将新的破煞令与圣泉玉瓶交给我:
“黑风寨是血影七祭司的总坛,他们在那里炼制‘戾血丹’,吃了丹药的血影祭司能暂时拥有戾血凶煞的力量。你们需毁了丹炉,夺取丹方,否则他们会批量制造凶煞战士。”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划过黑风寨的位置,“寨内有血影大阵,需用玄虎族的‘破阵吼’才能打开缺口。”
玄猫挺直脊背,绿瞳里闪烁着战意:
“破阵吼是族长的绝技,现在我能用了!”
它的尾巴骄傲地翘起,经过锁龙山的战斗,它的族长血脉觉醒得更加彻底。
我抚摸着阴律司印上的镇魂珠光,感受着圣泉玉瓶传来的温暖,知道黑风寨的决战即将来临,只要毁掉戾血丹炉,夺取丹方,血影余孽的阴谋就会彻底破产。
森罗殿外的幽冥风带着胜利的暖意,忘川河的水面波光粼粼,摆渡灵舟上的新魂们唱起了安宁的歌谣。
我望着阳间黑风寨的方向,玄猫在肩头打了个哈欠,绿瞳里映着幽冥的万家灯火。无论前路有多少陷阱,多少凶险,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就没有攻不破的山寨,没有毁不掉的丹炉。
这场守护阴阳的战斗,我们终将迎来最终的胜利,让戾血之气彻底消散,让两界魂灵重归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