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的夜,月色如蒙尘的银盘,距离月蚀只剩一日。
灵汐等人刚回到守护司,岭南府衙便传来急报:
月蚀镇一夜之间出现七名“活死人”,他们双目无神,魂息被细密的星点侵蚀,浑身泛着青灰,口中反复念叨着“星主降世,月蚀归魂”——正是星煞教的“星蚀魂”之兆。
“月蚀镇在星坛山脚下,是距离星煞洞最近的镇子,也是月蚀时星力最盛的地方。”
陈老将府衙送来的卷宗摊开,上面的受害者画像旁,都标注着“曾在星坛山求过星卜”的字样,“这个‘星卜师’,恐怕就是星煞教核心成员伪装的。”
灵汐握紧守心玉,玉身瞬间映出月蚀镇的景象:受害者家中都残留着淡银色的星髓玉粉末,粉末组成的“星”字符号旁,刻着一道细微的星轨纹路——与守护司秘藏的《星煞古卷》中记载的“月蚀献祭阵”完全吻合。
“星髓玉是星煞教核心成员的信物,只有能操控星力的人才能使用。”
她指尖划过符号,“而且这星轨纹路,指向星坛山山顶的‘月蚀祭坛’,他们要在月蚀时那里献祭!”
一行人连夜赶往月蚀镇,受害者被集中安置在镇公所,陆茶师用艾草与镇魂珠粉末混合制成的“驱星膏”涂抹在他们眉心,青灰之气暂时退去,但魂息中的星点仍在蠕动。
“星蚀魂是将星煞之力注入魂息,除非破坏献祭阵,否则受害者永远醒不过来。”
陆茶师眉头紧锁,“而且星髓玉粉末有追踪之力,恐怕已经标记了我们的魂息。”
阿辰突然注意到一名受害者的衣袖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印泥——是守护司特制的“封煞印泥”,只有司内高层和负责封印事务的弟子才能使用。
“这印泥不是普通弟子能接触到的,难道星煞教核心成员,就藏在守护司里?”他眉心的镇魂珠印记闪烁,
“玄夜的魂息告诉我,十年前苏星澈接触星煞教时,曾收到过一封盖着封煞印泥的密信。”
陈老脸色骤变,立刻掏出传承玉佩:
“守护司的封煞印泥由司命掌管,十年前的司命是我师兄‘玄渊’,他在苏星衍失踪后不久便闭关,再也没出过密室!”
灵汐心中一动,守心玉突然映出玄渊闭关密室的画面: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块完整的星髓玉,玉旁的暗格里,藏着一封未寄出的密信,信上的“星”字符号,与受害者家中的一模一样!
“我们必须立刻回守护司!”灵汐当机立断,“玄渊很可能就是星煞教的核心成员,十年前的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
赶回守护司时,闭关密室的门竟虚掩着。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石台上的星髓玉仍在泛着淡银色的光,地面残留着星轨纹路,延伸至密室深处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传来低沉的吟诵声,伴随着星力流动的嗡鸣。
“是月蚀献祭的咒文!”陈老压低声音,“他在提前引导星力,为明天的献祭做准备!”
通道尽头是一座隐蔽的地下祭坛,与星坛山的月蚀祭坛遥相呼应。
玄渊背对着众人,身穿星煞教的黑色法袍,法袍胸前绣着扭曲的“星”字符号,左手虎口处,赫然是与苏星澈相同的星芒印记。
他面前的祭台上,摆着七盏星灯,灯焰泛着青灰,正是月蚀镇受害者的魂息所化。
“玄渊师兄,你为何要这么做?”陈老声音颤抖,“你是守护司司命,本该守护世间魂息,为何要勾结星煞教?”
玄渊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狂热的笑容:“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阴律束缚了星力的真正力量,只有借助月蚀之力,复活星煞教教主,才能打破这腐朽的规则!”
他抬手一挥,祭台上的星灯剧烈晃动,“苏星澈只是我培养的棋子,无间罗盘、裂魂种、灭魂阵,都是为了今天的献祭铺垫——用七名‘星蚀魂’为引,借月蚀星力,打开教主的封印!”
灵汐突然注意到玄渊腰间的玉佩,并非守护司的传承玉佩,而是一块泛着黑气的“星煞玉”:
“十年前失踪的无间罗盘,根本不是苏星衍偷的,是你!你故意嫁祸给苏星衍,又胁迫苏星澈操控一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没错!”玄渊狂笑,“苏星衍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便将他的魂息封入罗盘,让他成为最完美的魂引。
如今罗盘虽碎,但他的魂息已融入星力,足以启动献祭!”
他举起星髓玉,玉身的星力与祭台的星灯共鸣,地下祭坛开始剧烈震动,通道外传来守护司弟子的惊呼:“不好!星坛山方向出现巨大的星轨阵!”
阿辰挥起破邪刀,刀光与眉心的镇魂珠金光交织,朝着玄渊劈去:
“休想复活什么教主!”玄渊侧身避开,手中星髓玉射出无数星煞针,灵汐立刻将三枚镇魂珠组成封印阵,挡住星煞针:“陈老,用传承玉佩切断星力连接!陆茶师,护住受害者的魂息!”
陈老将传承玉佩按在祭台的星轨纹路处,玉佩的金光顺着纹路蔓延,星灯的青灰火焰渐渐黯淡;
陆茶师将驱星膏涂在星灯灯芯上,受害者的魂息开始恢复清明,化作白色光点飘向月蚀镇;林冰射出冰魂针,冻住玄渊的四肢,让他无法操控星力。
可就在此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月蚀提前降临!一轮暗红色的月轮挂在天际,星坛山的星轨阵爆发出刺眼的银光,地下祭坛的祭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泛着浓郁的黑气,隐约有教主的虚影在蠕动。
“月蚀提前了!献祭成功了!”玄渊挣脱冰魂针的束缚,纵身跃向祭台缝隙,“我将成为教主的第一个信徒,获得永恒的星力!”
灵汐见状,立刻将守心玉抛向空中,守心玉与三枚镇魂珠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星盾,罩住祭台缝隙:
“阿辰,用破邪刀斩碎星髓玉!星髓玉是星力的核心,毁掉它,献祭阵就会失效!”
阿辰点头,纵身跃起,破邪刀的金光劈向玄渊手中的星髓玉。
玄渊拼死护住玉,却被刀光劈中肩膀,星髓玉脱手而出,落在祭台上。灵汐趁机催动星盾的力量,金光将星髓玉包裹,玉身瞬间布满裂痕,最终碎裂成无数小块。
星髓玉破碎的瞬间,星坛山的星轨阵失去力量,渐渐消散;地下祭坛的震动停止,祭台缝隙中的黑气也退去无踪;月蚀的暗红色月轮渐渐恢复正常,天空重现微光。
玄渊瘫倒在地,浑身星力溃散,脸上的狂热被绝望取代:“不可能……我策划了十年,怎么会失败……”
陈老走到玄渊面前,眼中满是痛心:
“你痴迷星力,却忘了守护司的初心。星煞教教主当年就是因为滥用星力,才被封印,你重蹈覆辙,终究是自食恶果。”
灵汐捡起一块星髓玉的碎片,守心玉贴近碎片,映出最后的真相:
玄渊年轻时曾被星煞教教主的残魂侵蚀,一直隐藏在守护司中,十年前借苏星衍之手偷出无间罗盘,之后一步步策划阴谋,只为借月蚀之力复活教主,获得更强的力量。而他手中的星髓玉,正是教主残魂的载体。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守心玉突然剧烈颤动,映出星髓玉碎片中的一缕黑气,黑气化作一个微小的“星”字符号,朝着守护司的藏经阁方向飘去。
灵汐心中一紧:“还有漏网之鱼!教主的残魂没有完全消散,藏进了藏经阁!”
众人赶到藏经阁,只见一本《星煞秘录》的书页正在自动翻动,书页上的星轨纹路与之前的献祭阵完全吻合,而书页旁,放着一枚与玄渊同款的星煞玉——显然,守护司中还有其他星煞教的潜伏者。
《星煞秘录》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血字:“月蚀虽过,星煞未灭,三魂聚,归墟启,无间之门,终将大开。”
看来,玄渊只是星煞教的中层成员,真正的核心仍在暗处,而“三魂聚”“归墟启”的预言,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