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宫门太监的通报,“丞相、大将军、瑞王求见!”
救星来了!!喻辞眼睛瞬间亮了,连声高喊:“快请!快请他们进来!”
柳丞相、萧大将军和瑞王三人神色凝重,鱼贯而入。
行礼后,柳丞相双手呈上一份奏折,恭声道:“启禀太后,苏家父子及其亲属所犯之罪,经查证,罪证确凿,依律当判斩立决,家产抄没,女眷入掖庭。这是详细卷宗,请太后御览。”
喻辞接过折子,随便翻了翻就点头,“挺好,那你们按规矩办就行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柳丞相愣住了,下意识回道:“太后,此等大案,按律需您御准,方可执行啊。”
“我不管。”喻辞吓得像扔烫手山芋一样,飞快的把折子往旁边一扔。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们自己按规矩弄就行,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这话一出,三人顿时瞳孔地震。
萧大将军急得上前一步:“太后!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关乎国法纲常的大事!还有近日积压的诸多政务,都需要御批,臣等岂能擅自做主?”
喻辞崩溃了,激动地一下坐起来,一拍大腿就要反驳,旁边的赵瑾晏立刻轻声提醒:“皇祖母,太医嘱咐您不可激动,万一引发头风,可就麻烦了。”
赵瑾晏的念叨就像一道强力魔咒,喻辞先是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随即眼睛猛地一亮,指着赵瑾晏说,“他!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全都找他!父债子偿!”
“宿主,你有点文化没?这是‘子继父业’。”748及时插嘴。
“对!子继父业!”喻辞从善如流地改口,“他老爹没处理完的破事,以后都交给他处理,齐活了!”
三位大臣面面相觑。柳丞相很有些为难,“太后,大殿下虽天资聪颖,但年方十四,且只是皇子,并未加封太子,更无监国之权,这于礼不合。”
喻辞立刻板起脸,明晃晃的开始威胁大臣:“需要什么手续,我和皇帝都能配合。但如果你们非要乱来,非要给我找麻烦,”她拖长了音调,眼神危险地眯起,“那就别怪我不高兴也要开始乱来了,给你们找麻烦了。”
几人想起她在金銮殿上的“乱来”,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躬身:“臣等遵旨!”
喻辞瞬间变脸,一脸慈爱地朝他们挥手:“好好好,那你们快去吧。晏儿,国事要紧,可别耽误了。你要多跟着几位大人学习。”
一行人被喻辞“慈祥”地送出了慈宁宫。
看着赵瑾晏离开,喻辞立刻原形毕露,赶紧让宫人关上门,拍着大腿长舒一口气:“买噶滴!可算是走啰!”
她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地倒在软榻上抱怨,“这半大小子怎么这么不可爱?跟个小唐僧似的念得我头疼欲裂!我脑袋流血都没这么疼!”
满屋子的人都被她这变脸功夫逗得失笑出声。
张嬷嬷一边给她掖被角,一边笑道:“主子您啊,这是心里疼大皇子,才愿意听他念叨呢。”
“我不是,我可没有。”喻辞打死不承认。
“宿主,你其实就是怂了吧?怕了他了吧?”748毫不留情地拆台。
“胡说!我这是……这是战略性避其锋芒!你懂什么!”748腹诽,宿主就是死鸭子嘴硬。
慈宁宫外,柳丞相慢慢停下脚步,回头望慈宁宫朱红色的宫门,神色复杂。随即他仔细整理好衣袍,郑重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太后高义!”柳丞相声音郑重,“为大雍计,为天下计,老夫佩服!”
萧大将军也肃然的整理好衣袍,对着慈宁宫行叩拜大礼。
两人站起身后,相视一笑,眼中最后一丝对于太后掌权的顾虑也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认同和如释重负的轻松。
赵瑾晏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位重臣的举动,脸上露出了温和了然的微笑。轻声说道,“皇祖母通透豁达,有她,是我等晚辈之福,亦是我赵家之福,大雍之福。”听到这话,瑞王微微颔首。
赵瑾晏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智慧。他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就在皇祖母这看似不着调的安排下,悄然开始了。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喻辞这会,已经是美的不行了,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老鼠掉到了米缸肉窝里一样幸福。至于额头上那点伤,根本不是问题。
慈宁宫偏殿里,一张花梨木大桌被各式碗碟堆得满满当当。
平日里张嬷嬷总在喻辞跟前念叨“食不过饱”、“御膳要精致”,今儿个却像是要把御膳房都搬来似的。
浓油赤酱的红烧肘子颤巍巍地泛着油光,一整只金黄诱人的烤蹄髈,汤盅里是饱满的鲍鱼和滑嫩的海参,更别提各类小碟的卤肉、炸肉烤肉,甚至喻辞教御厨做的香辣蹄花都堆了两大盘。
“主子,您慢点儿吃!”张嬷嬷一边给她布菜,一边心疼地絮叨,“瞧瞧您这伤,得多补补!这蹄髈最是养人,这海参对伤口好……”
喻辞话是来不及说了,一个劲的猛往嘴里塞美食,还不忘对着张嬷嬷满脸微笑,连连点头以示鼓励。
748在空间里咬着自己身上的蓝毛,幽幽怨怨的声音响起,“宿主,我怀疑张嬷嬷不怀好心。你看她这架势,她是想让你出丑吧。你想想看,你明天要是因为吃撑了传太医,那乐子可就大了。你可是史上第一个在宫斗胜利后因暴饮暴食而倒下的太后!”
喻辞被它吵得不行,一口吞下半个狮子头,没好气地在心里回骂:“你闭嘴!张嬷嬷这叫实诚!不像你,除了叭叭还会干啥?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张嬷嬷有用又贴心!再说,老娘刚才为他们赵家流的血,够养一池塘的王八了!吃他老赵家几盘肉回回本,这叫天经地义!”
748如遭重击愣在原地,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整个毛团都在微微发抖。
“呜……宿主你说我是没用!!我帮你分析了那么多数据,传递了那么多消息……我才是陪你出生入死的第一统……”
748的小奶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忍了又忍,最终它还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蓝毛炸成一团。“你说过我是你的小宝贝的!你变心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最爱我的宿主了!哇——!”
喻辞被它嚎得脑仁疼,但这会嘴里、面前全是美食,实在没空跟它吵。喻辞选择无视这个笨统,继续埋头苦干,用实际行动表达对张嬷嬷心意的赞赏。
喻辞吃的正嗨的时候,就殿外通传——皇后来了。
萧皇后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喻辞瞟了她一眼,不理她,低头继续吃。
皇后规规矩矩地行完礼,看着满桌狼藉和吃得头都不抬的太后,嘴角抽搐了一下,等了一小会,见喻辞还是假装没看到她。不得不一脸为难地艰难开口,“母后,陛下……他醒了。”
“嗯。”喻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注意力全在如何能快速吃干净手上这只蹄髈上。
皇后深吸一口气,不等喻辞问,几乎是一口气快速说完,“陛下醒来后就大哭不止,一直喊着要见母后、要见苏更衣。他说苏更衣是皇宫中唯一懂他爱他敬他的人,苏更衣同他就如民间普通夫妻一般,情深义重,求母后成全。瞧着,陛下是拼力也要保下苏更衣的性命。”
“啪嗒。”
喻辞手里的银箸顿住,油光锃亮的嘴唇微张,一大块汁水丰盈的牛肉,“啪嗒”一声从嘴里掉回了描金碟子里,溅起几点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