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焕焕气的差点厥过去。
知道自己说不过陈小满,索性使出杀手锏。
“哎呀,肚子好痛。”
说着,躺地上了,“陈小满把我气的要流产。”
街坊们,“……”
人家陈小满一直离着她好几米,碰都没碰过她,就这么自己躺地上了,明显讹人。
街坊里有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心特别善,有时候明知街头乞丐是装的,也要给几个钱,此时她想上前扶起程焕焕。
陈小满立刻拦住了,“大娘,你别管,我请你看戏。”
老人家不解,“她还是个孩子,不对,她还是个孕妇,太可怜了,不让我管,还看啥戏?”
陈小满让其他几个街坊帮忙扶着老奶奶,千万别让她去扶程焕焕,自己则走到院子里一棵大树下。
家属院的大树是自己长的,没人打药,难免会有毛毛虫之类的小虫子。
陈小满摘几片树叶,每个叶片上托了一条毛毛虫,回来就扔程焕焕脑袋和身上了。
程焕焕最怕这玩意,怪叫一声,一下子蹿起来老高。
本来想往楼上跑,但一想到回家,还要和宋玉梅吵,就不想回去。
而且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得找张书平倾诉一下,便立刻调转方向,往家属院外面跑,去加油站找张书平。
老奶奶看着程焕焕一窜一窜的跑,“要不是知道她怀孕了,就她这一窜一窜的,哪里像个孕妇。”
看来程焕焕一点事没有,刚才说什么肚子痛,都是骗人的,她差点上当。
陈小满给街坊们传授经验,“毛毛虫能治抑郁症,还能治孕妇肚子痛,别的孕妇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程焕焕是对症下药。”
街坊们,“哈哈哈哈!”
程焕焕穿着高跟鞋,一个人没舍得拦出租车,坐公共汽车去的加油站。
在公共汽车上,还和一个小姑娘吵了一架。
起因是,公共汽车上人多,没有空座。
程焕焕见那个小姑娘一个人,长的也斯斯文文的,以为好对付,就让小姑娘给她让座,“没看见我大着肚子吗?你连座都不让,一点礼貌都没有。”
没想到,小姑娘只是表面看着文静,实则是个小太妹,平时虽然不主动欺负人,但要是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就瞬间变成混不吝。
“让别人让座,你倒是好好说话呀,怀个孕,搞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你怀的又不是我的种,我凭啥管你?”
“就你这样的妈,最好别怀孕,不然生出来的孩子,也和你似的,这不是浪费粮食吗?世界上那么多人没饭吃,你还是做点好事,别浪费粮食,让有用的人吃口饭吧。”
程焕焕气的要打小姑娘,小姑娘才不管她孕不孕妇,抬脚就要踹程焕焕的肚子。
程焕焕赶紧躲开,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躺下,哎呦哎呦的喊要流产了。
小姑娘特别虎,一把揪住程焕焕的头发,说是车上被程焕焕给弄脏了,她还没见过流产,流产应该会有很多血吧,正好用程焕焕的血擦擦地。
程焕焕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怂了,趁着公共汽车到站,车门一开,屁滚尿流的跑下了车。
距离加油站还有一站地,程焕焕没再坐公共汽车,一路哭着走到了加油站。
还是上次那个看门大爷,大爷不愿意搭理她,假装没看见。
幸好大门里面一点,有块空地,这时候加油的车子很少,几个工人就在那里摆了桌椅,吹着过堂风,打扑克。
张书平就在其中。
程焕焕一眼看到了张书平,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里,总算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哭声更大了。
和张书平一起打扑克的工人,“外面谁家娘们,嚎丧呢?”
另一个工人,“不是我说,哭的和夜猫子似的,真晦气,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张书平背对大门口坐着,没看到,也没听出来是程焕焕。
程焕焕见状,哭声更大,“老公!”
这下张书平从声音中听出是谁了,吓的从椅子上掉到了地上。
旁边工友赶紧把他扶起来,“张师傅,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这就让人把外面那个晦气娘们轰走,跑咱们加油站哭啥,爹死了还是娘没了?”
有个工友刚才上厕所去了,现在回来,“咦,外面不是张师傅的媳妇吗?她为啥哭?”
刚才两个说闲话的工友,“……”
张书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难堪过。
可他还得装着没事人似的,出去看看程焕焕为啥来了。
程焕焕见张书平终于出来,就要往他怀里扑,哭声陡然转了十八个弯,一弯更比一弯高。
张书平脑瓜子嗡嗡的,赶紧躲开,“别闹,大家伙都看着呢,你咋来了?”
程焕焕本来就委屈,现在更气,“你没见我头发都乱了吗?咋不问问我出啥事了?”
张书平第一反应是,难道遇到流氓了?
一般女同志遇到流氓,都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但是。
不不不。
张书平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
流氓看不上程焕焕。
别人不知道,反正如果他当流氓的话,绝对不找程焕焕这样的。
程焕焕见张书平不说话,脸色还特别难看,“你别生气,你寡妇妈,还有破鞋妈,都不是啥好玩意,她们今天对付我,很正常,我一个人都熬过来了,你别往心里去,再把你气个好歹的,我现在可全指望你了。”
张书平心说,他都不知道家里发生啥事了,咋就生气了?
不过就程焕焕这德行,他猜也能猜到,肯定是程焕焕和陈小满,宋玉梅发生口角,输了,且输的很惨,这种事不问也罢。
程焕焕开始大吐苦水,“机械厂要拆迁,我想那里的房子,可笑你那寡妇妈,和我说什么家里吃饭的钱都是她借的,不让我买房子,你说可笑不可笑,当爹妈的养家,养活儿女是应该的,我买房子是我自己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她在那里念叨个没完。”
“我跟你说,陈小满总是往机械厂跑,肯定在那里有相好的,别看她快五十了,你听人说过吗,三十不浪,四十浪,她正是浪的时候,离开男人不行,你可得小心了,她那么浪,肯定有脏病,通过唾沫星子也能传染,别让她传上你,以后你见了她,要绕着走。”
“我坐公共汽车来的,见到一个小姑娘,不说不给我让座,还骂我,她肯定怀过好几次孕,没男人承认,最后只能打掉了。”
程焕焕说的唾沫星子横飞,越说越解气。
平时没少看那方面的书,把那个小姑娘和不同男人的故事讲的绘声绘色。
张书平讷讷的问,“你不是在公共汽车上遇到的小姑娘吗?咋知道的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