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城,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距离那场如同噩梦般的“神临”已过去数日,但玉小刚的世界,却仿佛永远停留在了那个被彻底碾碎的瞬间。
书房内,一片狼藉。散落的书籍和手稿依旧堆在地上,无人收拾。玉小刚瘫坐在墙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眼空洞无神,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如草,脸上胡茬丛生,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颓废与死寂的气息。
那日之后,他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夜尘那轻蔑的话语,比比东那冷漠的姿态,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在他脑海中回响,将他毕生的坚持、引以为傲的理论、以及内心深处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都践踏得粉碎。
“废物……可怜虫……连自己女人都守不住……”
这些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疤。他试图重新拿起笔,想要用那些熟悉的理论来武装自己,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但手指颤抖着,却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因为他发现,在夜尘那绝对的力量和洞悉一切的目光面前,他所有的理论,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如同孩童的呓语。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一生钻研,到底是为了什么?连最基础的实力都无法突破,连想要保护的人都遥不可及,他所谓的“大师”名头,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死寂。
玉小刚毫无反应,依旧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门被轻轻推开,学院的一位老信使探头进来,看到玉小刚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但还是将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的书堆上,低声道:“大师,有您的信,是从天斗城加急送来的。”
说完,信使便匆匆退了出去,仿佛不忍心多看这颓唐的景象。
信?
天斗城?
这两个词,如同微弱的电流,刺激了一下玉小刚麻木的神经。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落在了那封信上。信封上,没有署名,但那种特殊的加急印记,让他心中莫名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心头。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颤抖着捡起那封信。撕开信封的动作,笨拙而迟缓。
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显然写信之人在极度震惊或慌乱下写就。而信的内容,更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玉小刚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防上!
信是他那位隐居在天斗城的老友写来的。信中确认了“夜尘”此人的神秘与强大,提到了他与七宝琉璃宗、甚至太子府的关联。但最让玉小刚如坠冰窟的,是信的最后几行字:
“……另,有一惊人消息,尚待核实,但来源可靠。蓝霸学院院长柳二龙,近日似有异动。据闻,她已……已向那位夜尘公子,表示臣服!此事在蓝霸学院内部已引起轩然大波,但被强力压制。柳院长性情刚烈如火,竟会……唉,大师,天斗城水深,望您多加小心,勿要再深究此人……”
柳二龙……臣服于夜尘?!
轰——!!!
玉小刚的脑海中仿佛有千万道雷霆同时炸开!他眼前一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
“二龙……二龙!!!”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哀嚎,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陷入头皮,带来剧烈的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柳二龙!那个性格如火、刚烈不屈、他曾真心爱慕过、也因家族规矩和自身懦弱而最终错过的女子!那个在他心中,如同烈焰般骄傲、永不低头的存在!她……她怎么可能……怎么会向那个恶魔般的少年臣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谣言!是污蔑!
可是……信中的描述如此确凿……而且,以柳二龙的性子,若非遭遇了无法抗拒的力量或……她怎么可能……
联想到夜尘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他轻描淡写碾压自己的场景,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升起:夜尘他……是不是也用同样残忍的方式,摧毁了二龙的骄傲,逼迫她臣服?!
是为了报复自己吗?是因为自己调查他,所以他迁怒于二龙?!
无尽的悔恨、自责、愤怒、还有那彻骨的绝望,如同海啸般将玉小刚彻底淹没!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打击到了谷底,却没想到,地狱之下,还有深渊!
比比东的冷漠,他尚可勉强承受,因为那段感情早已成为过去,且夹杂着太多的恩怨。但柳二龙……那是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美好与遗憾,是他灰暗人生中曾经闪耀过的光芒!如今,这最后的光芒,也被夜尘无情地掐灭了!
“夜尘!!!我玉小刚与你不共戴天!!!”他发出泣血般的诅咒,声音凄厉而绝望,在空荡的书房内回荡。
然而,这诅咒听起来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知道,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他的仇恨,他的愤怒,根本毫无意义。
他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泪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信念彻底崩塌,最后的精神支柱也轰然倒塌。
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黑暗中,只有一个名字,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夜尘。
而远在天斗城,蓝霸学院内,正在熟悉体内新增力量的柳二龙,忽然心有所感,望向诺丁城的方向,英气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既然选择了臣服,过往的种种,便该彻底放下。只是,心底深处,是否真的能毫无波澜?
玉小刚的崩溃,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在这盘以大陆为棋局的大戏中,他连一枚过河卒子都算不上,只是一粒被狂风轻易吹散的尘埃。
【叮!关键剧情人物玉小刚遭受连环精神打击(夜尘碾压+柳二龙臣服消息),信念彻底崩塌,陷入深度绝望与仇恨,心态极端化。宿主间接完成对‘大师’线精神摧毁。奖励:剧情颠覆点+1,玉小刚黑化可能性大幅提升,抽象点+4000。】
一粒尘埃的仇恨,或许微不足道。但当无数尘埃汇聚,或许也能掀起一场沙暴。只是,这场沙暴的目标,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只,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