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街,肃杀无声。百姓早已被这接连的异象和军队调动吓得闭门不出。
萧夜玄与苏锦书并骑而行,身后是杀气腾腾的玄甲卫以及太子萧景仁紧急调来的部分忠诚禁军。众人马不停蹄,直扑皇宫承天门外!
然而,往日庄严肃穆的宫门此刻却被一层半透明的、不断蠕动着的黑色能量屏障完全笼罩!屏障之上,隐约可见与萧煜额间黑纹相似的扭曲符文流转,散发出隔绝内外、侵蚀心神的邪恶气息。守门的御林军士兵眼神呆滞,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对大军压境毫无反应。
“果然被动了手脚!”萧夜玄眼神冰冷,抬手一道龙气试探性地轰向屏障。
“轰!”
龙气撞击在屏障上,只是让那黑色能量微微荡漾,便被吸收消散,反而让屏障的光芒似乎更盛了一丝!
“它能吸收能量攻击!”墨离沉声道。
苏锦书飞身下马,快步走到屏障前,额间紫玉光华流转,她伸出纤指,轻轻点在那冰冷的屏障之上。
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虚空气息顺着指尖传来,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属于萧煜的纯净轮回本源波动,如同被囚禁的幼兽在哀鸣。
「煜儿……他在里面,很痛苦……」 苏锦书心口一痛,眼中杀意暴涨。
她闭目凝神,全力催动紫玉:“解析它!找到弱点!”
完整的轮回紫玉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深入屏障内部。刹那间,屏障的能量结构、节点分布、与皇宫地脉乃至中心某处(太和殿方向)的连接,如同立体地图般呈现在她识海。
“这屏障以虚空邪能为基础,但核心驱动和节点稳定,借用了煜儿无意识散发的轮回本源力量!强行攻击,只会加剧对煜儿的消耗和伤害!”苏锦书迅速得出结论,“必须用创造之力,从内部瓦解其关键节点,如同抽丝剥茧,不能硬撼!”
“需要多久?”萧夜玄问,他看着皇宫上空那越来越浓的紫黑色乌云,以及屏障内隐约传来的、属于儿子的痛苦悸动,每一秒都是煎熬。
“一炷香!”苏锦书盘膝坐下,双手结印,额间紫玉光芒大盛,不再是狂暴的攻击,而是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的、蕴含着秩序与新生力量的紫色光丝,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刺入屏障上几个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
这些创造之力凝聚的光丝,并未与屏障的虚空能量正面冲突,而是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开始分解、转化、中和节点处的邪能结构。屏障上的黑色光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暗不定,流转的符文也出现了凝滞和错乱。
“玄甲卫!结阵!准备突击!”萧夜玄见状,立刻下令。
数百玄甲铁骑瞬间结成冲锋阵型,铁甲森然,兵刃出鞘,只待屏障一破,便要化作最锋利的矛头,撕开一切阻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锦书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维持如此精细的能量操控极其耗费心神。屏障剧烈波动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终于!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屏障靠近宫门的位置,被紫色光丝侵蚀最严重的一个节点率先崩溃,露出一个足以容纳数骑并行的缺口!
“就是现在!冲!”萧夜玄一马当先,紫金龙气开路,如同猛虎出闸,率先冲入缺口!
玄甲铁骑如同紫色的钢铁洪流,紧随萧夜玄之后,汹涌而入!
那些被控制的御林军傀儡,在本能驱使下,僵硬地举起兵刃试图阻拦。但在玄甲卫精锐面前,以及萧夜玄那霸道的龙气冲击下,他们如同纸糊般被轻易冲垮、碾碎!
众人目标明确,毫不恋战,沿着苏锦书感应中萧煜气息最强烈的方向,直扑皇宫核心——太和殿!
沿途所经宫殿,皆是一片死寂,宫人侍卫大多眼神空洞,行动迟缓,显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控制。只有少数意志坚定或职位低微未被重点关注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越靠近太和殿,那股令人窒息的虚空气息就越发浓郁,萧煜那痛苦的精神波动也越发清晰!苏锦书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太和殿广场近在眼前!殿门紧闭,门外肃立着两排身着奇异黑袍、气息阴冷的侍卫,显然已非普通傀儡,而是真正的邪教徒!
“拦路者,死!”萧夜玄暴喝一声,甚至未曾减速,龙气化作一道半月形剑罡横扫而出!
那些黑袍侍卫纷纷怪叫着举起骨杖、邪刃抵挡,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他们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剑罡撕裂、轰飞!
“轰隆!”
萧夜玄去势不减,直接以肉身撞碎了那沉重的太和殿殿门!
殿内的景象,让紧随其后的苏锦书等人目眦欲裂!
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死寂。文武百官如同泥塑木雕般分列两旁,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而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皇帝萧恒端坐其中,头戴冠冕,身穿龙袍,但那双眼睛却是一片冰冷的漆黑,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漠然与邪异!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襁褓——正是额间黑纹如同烙铁般灼热发亮、小脸痛苦扭曲、不断挣扎哭泣的萧煜!
而在龙椅之后,原本应该是雕龙画凤的盘龙金柱之间,一道高达数丈、由无数扭曲哀嚎的灵魂碎片凝聚而成的漆黑色传送门,正在缓缓旋转、扩大!门内是深邃无边的黑暗,一股远超之前任何敌人的、仿佛能吞噬整个世界的恐怖威压,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那冰冷操控着皇帝身体的意志,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向破门而入的萧夜玄与苏锦书,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僵硬的弧度,发出重叠而沙哑的声音:
“终于……来了……”
“恭迎……吾主……降临此界……”
虚空之门的开启,已到了最后关头!而钥匙,正是皇帝怀中那个痛苦不堪的婴儿!